第43章 七月十五鬼門

    藉著燈光我才完全看清楚了水怪，一身黑色的毛髮，臉上長滿了毛髮，根本不是什麼水鬼，有幾分類似於人猿的。水怪瑟瑟發抖。我在它的手臂上發現一道黑色的紋理，不是天生，應該是有人種在上面。
    十有**是骸骨活著的時候種在水怪身上，目的就是為了讓它守住地宮。水怪「啊呀」叫起來，好似痛楚不已，朝著一堆碎骨頭不斷地磕頭。我將水怪拉起來，看著上面的封印，似乎是蟲族郭家的封印。用一種黑色的線蟲纏繞在手上面，對宿主產生巨大的痛苦，從而達到控制宿主的目的。
    我將手放在封印上面，集中了念力，大喝一聲：「解。」
    黑線慢慢地解開，轉瞬變成了一條黑色的線蟲，順著我的手指溜到了我的手掌心位置。我站立不穩，往旁邊一躲，靠在石壁中間。這線蟲來勢洶洶，我怒喝道：「你還不快滾開。」
    線蟲原主人已死，控制弱了不少。在我的逼迫之下，最終落在地上。爬動很快，從銅門的石縫跑了出去。水怪鬆了一口氣，又要磕頭，我急忙將它扶住。
    我想它不知道時代的變化，磕頭認主子的舊禮已經過去多年了。
    水怪好似懂了，咯咯地笑起來。青蛇見自己的好朋友解除了咒印，也很高興。
    在水怪身上來回遊走。探著腦袋似乎善意地看著我。
    我把手伸過去，青蛇滑來，一股涼意傳來，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地宮不大，大概在二十個平方左右，除了一張椅子之外，牆上面的油燈設計也很古怪。
    我數了一下，一共七盞燈。
    終於，在天花板上面發現了一些圖案，上面畫滿了星辰日月。
    我猛地想起骸骨坐著的姿勢，十分怪異。腦袋裡面想起了一個多月前太爺爺在河邊說過的話：當時挖出地宮，棺材炸開，裡面坐著一個人，七盞油缸點著燈。
    現在隱藏在下水道的地宮似乎有相似的地方。莫非也是坐在這裡修煉大羅神仙道，只是最終失敗，肉身化成了屍骨。
    如果綠色土卵是在此處閉關屍骸的，後來被人帶走之後，導致閉關失敗，最後肉身腐爛，化成了白骨。那麼他的失敗一定和盜走土卵的人有關。
    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黑袍道士的，知道有人躲在水道地宮下面修煉，進來盜走了土卵。
    下次見到黑袍道士，仔細追問就能打聽出地宮的藏人。
    按著這個想法，我在銅門中發現了一絲血跡，小心翼翼將血跡刮下來，放在鼻子上面聞了一下，已經沒有了氣味，應該是這兩年的時間留下來的。小心翼翼包好起來，決定上去找胡春來幫忙化驗一下。
    我問水怪：「有什麼人進來過沒有？」
    水怪比劃著，就是說不出來，跳來跳去，然後自己躺在地上，又站起來，最後又躺在地上。我看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水怪是想告訴我，有人進來把它推倒在地上，那人偷走土卵之後就逃走了。
    我將地宮裡面屍骨撿起來按照人樣，在地宮的角落擺好了位置，用衣服輕輕蓋住。這裡空無一物，沒有棺木，只能這樣收殮屍骨。看來這個綠色土卵有保持魂魄的作用。
    黑袍道士得了土卵之後，在土卵外面灌上偽裝的黑泥，就是怕人發現，然後用一根繩索綁在煉成厲鬼馬大同身上，就成為一種很厲害的武器。
    幾個小時前找到馬大同的時候，他說黑袍道士有時候離開了江城市。很可能就在江城市附近，很有可能是去見同黨去了。
    至於螳螂大俠的出現，或許是為了綠色土卵，或許是為了別的事情，恰巧撞見了黑袍道士指使厲鬼害人，所以才會出手阻止。
    我又想，在湖中間聽到的聲音，是一個女人，她出現在湖面上，是因為什麼機緣？今晚鬼節，在湖面上肯定會發生大事。百鬼過境，捕捉百鬼身上的鬼蟲？還是用百鬼的魂魄來養蟲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大校園的湖水，很可能就是鬼門洞開的地方，從那裡百鬼出來，又從原地回去。楚地湖多水廣，鬼門選在湖中打開也是有可能的。
    湖中必定走鬼渡船把鬼魂帶走。
    這螳螂大俠可能就在湖中等待，暗藏殺機。如果何青眉趕過去尋找無頭鬼魂，撞見了螳螂，豈不是命懸一線。
    越往後想，我覺得害怕。
    我道：「我要出去。」向水怪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
    水怪點點頭，開了銅門，走了不久，就看到一縷光芒照下來。
    水怪將一塊錦帕交給我，上面寫著很多小字，又拍了拍綠色土卵，嘰咕地說道，像是在囑咐我一樣。我笑道：「等我事情忙完，我再來找你。」
    順著光芒上去，往上走了幾十米，只見一縷燈光照下來。
    水怪在光線下對我招手，讓我自己小心。我上到燈光處，只見一個男子正張著燈，手裡面拿了一把蒲扇正給兒子扇風。旁邊的一雙解放鞋上面沾滿了白色的塵土，應該是個粉刷工人。
    男子見我忽然出現，警覺地拿起一把鎯頭，眼露凶光地看著我。小男孩一雙明眸也看過來。我一聲不吭，急忙順著水道翻開了井蓋就上了地面上。從井蓋暗處，傳來微弱燈光，如同城市的螢火蟲。
    「爸爸。什麼時候，我們能夠住上大房子。這井下實在是太……怪了……那天我還看到一隻毛毛怪……」小男孩說道。
    爸爸道：「兒子。過一段時間，咱們就住上大房子。下次遇到毛毛怪，你就說你跟猴哥孫悟空是好朋友……」
    出了地面，跑動幾步。確定這個地方在江城三鎮之一武昌舊城區所在。
    沒想到經長江進入舊的下水道，走出地面會來到這裡。我把位子記住，希望以後找出當年的檔案，能夠查出一些線索。
    我看了一眼天色變化，已經是深夜，西方隱隱有古怪的陰氣。我攔下了出租車。
    司機笑道：「巧了。是你啊。」我一看是炳叔，開車就上去：「我要去江城大學。還有現在什麼時間了？」
    炳叔一個掛檔，車子轟地一聲就開了出去。我往後一靠，繫上安全帶。
    炳叔答道：「晚上十一點了。你說奇不奇怪，剛才我在銀行取錢的時候。覺得背後陰嗖嗖，好像有人跟著我，你說我是不是遇鬼了。」我算著時間，在地下面呆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我道：「炳叔，早點回家。你可能就站在鬼門的位置了。」
    出租車開得很快，到了江城大學，車子不讓進去。我一路小跑進了學校，穿過校園到了湖邊。
    湖邊樹上，蹲著幾隻黑貓，不遠處有燒化的白包，依稀還泛著火光。湖面上煙霧散開，已經看不到百鬼過境的場面。
    好像很遠很遠的位置，依稀還能夠有一艘若有若無的船隻，上面似乎人頭聳動，很多魂魄多有不甘心。依稀看到幾個鬼拆，帶著藍色面具，有一個鬼差臉上吊著一個長長的舌頭。
    七月十五，九州各地會開各種鬼門，從這裡進入地府。
    尤其是水邊和錢莊，是鬼門打開的地方。所以今晚炳叔在銀行取錢，那個地方也開了小門，有陰魂排隊進出，所以會覺得陰嗖嗖。湖面大一些，走的鬼魂很多很多。
    螳螂大俠肯定會等在這裡。
    湖邊悄無人煙。
    湖中間似乎還有光芒，好像是湖心島的位子。
    我將岸邊撿瓶子的破船繩子解開，上面的口子已經修好。
    劃了十分鐘，上了湖心島，四周散開躺著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