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黑煞正殿、七把椅子

　　天真人壓低聲音說完這話，我開始計時。從東邊走廊來了一支巡邏的隊伍，一共九個人。打著火把，腳步悉悉索索，身形慵懶，像是走過場一樣。
　　
　　我溜了過去，將最後一個拖了過來，匕首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一巴掌打過去。那人哀求地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問什麼，我都說。」
　　
　　我問：「正殿裡面有什麼人？」
　　
　　那人說：「夜先生一早就在裡面，沒有出來。其他的人我就不知道。求你放過我，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
　　
　　「鬼王呢？」我又問。
　　
　　那人說：「我不知道誰是鬼王，我是新來的，只認識夜先生。」二愣子褲襠已經尿濕，一臉苦相，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手刀將那人打昏，拖到一邊。
　　
　　五分鐘漫長而短暫，轉瞬過去了，蕭棋和金僵兩撥人還沒有出現。
　　
　　「走！」天真人幹錯利落。
　　
　　今晚情況不妙，必須速戰速決。
　　
　　天真人快速走動，走過幽靜的石板，到了正殿門口，伸手將大門推開了。
　　
　　一股寒風吹來，黑煞的正殿浮現在眼前。
　　
　　面積很大，視野十分開闊，屋裡面的雕劃。擺設以黑色色調為主。
　　
　　數個鐵架子架起了火盆，旺盛的火苗燒動，將整個正殿照得亮堂堂。
　　
　　頭頂之上，盤著一條巨大的黑色長蛇，蛇身盤繞，應該有十幾米長，佔據了一個很大的位置。黑蛇栩栩如生，乃是用石頭雕刻而成。歷經多年，絲毫不解威嚴，充滿了一種獨特雄壯的美。
　　
　　尤其是一雙眼珠子。充滿了魅惑感，看了一眼過去，一種巨大的自卑感隨即而生。黑蛇居高臨下，以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眾生。
　　
　　「咦！」天真人看了一眼黑蛇，頗為驚訝。
　　
　　我心中也震驚，這頭上的大蛇。從形狀和模樣來看，就是一條騰蛇。
　　
　　無翅膀也可以飛向的蛇，成為騰蛇。
　　
　　天真人胸口的騰蛇封印，模樣和頭上的騰蛇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天真人那條騰蛇的眼睛閃耀著靈性和善念，而頭頂這只的眼睛眼睛自負、高傲。
　　
　　我心想：「華夏九州，崇拜蛇的人並不少，騰蛇是蛇中的佼佼者，崇拜的人必定不少。天真人胸前有騰蛇和黑煞正殿垂下騰蛇，並不奇怪。」
　　
　　正殿中間，有兩個歷經多年的石柱，石柱有十幾米高，上面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
　　
　　左邊石柱上雕刻著各色各樣的蟲子圖案，依次看下來，有先天之蟲、白玉蜈蚣、玄鐵蜈蚣、四眼蟾蜍、金蠶蠱、七色蠱等，高處視線不夠，看不出還有哪些蟲子。
　　
　　右邊石柱上則刻著玄武、朱雀、騰蛟、鳳鳥等神獸等神獸。
　　
　　而在正殿最裡面，是長長的台階，台階之上有個平台，上面擺著七張椅子。
　　
　　每一章椅子都是空的，每一章椅子上都沒有人。
　　
　　我默默感應了一下，屋裡面沒有屍氣也沒有蠱蟲，整個正殿空蕩蕩，除了火苗、巨蛇的雕像、椅子之外，沒有黑煞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椅子後面走了出來，黑色衣袍垂下，頭髮有些斑白，雙手負在背後，站在火盆下，嘴角微微翹起。
　　
　　是夜先生。
　　
　　「你們是找死，竟然找到這裡來了！」夜先生說。
　　
　　聲音十分宏亮，看來夜先生經過調解，重傷已經好了起來。
　　
　　而且目光較之以前，變得年輕了。
　　
　　「夜先生，咱們總算見面了啊。」我說，「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你們藏得再深，我都可以找得到！」
　　
　　「蕭關，你個災星，來這裡幹什麼，鬼王已經因為你受牽連，你還來幹什麼，你這個災星，你個王八蛋，你個大壞蛋？」夜先生氣憤地說。
　　
　　我心中一激靈，鬼王果然因為養屍洞的事情受了懲罰，只是今日這夜先生好像有些不對勁，罵人的用語好像有點不符合身份。
　　
　　「我要殺你們老大，破你們黑煞，還要帶回蚩尤大帝的骸骨。」我大聲地說。
　　
　　聲音迴盪在正殿之中。
　　
　　夜先生哈哈大笑：「蕭關，這是我這輩子聽得最好笑的笑話了。你們三股分開走進來，早就被我發現了，其他兩股怕是已經完蛋了。你還要殺我們老大，你真是做夢吧，想著能不能逃出去吧，你太天真了！」
　　
　　我有些驚訝，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夜先生冷冷地說：「你們內部早就有人把信息傳出來了，所以我們提前做好了應對，保證你們有來無回！」
　　
　　夜先生說完這話，笑得十分陰險，十分狡詐。
　　
　　我當即被潑了一盆冷水，心中暗想，難道真的有內鬼的。腦海快速想了一遍，首先排除了小蛇、麻蛋、巫女和土狗，另外還剩有蕭棋、天真人、阮濟海、金僵謝寶兒，難道是他們中有人出賣了我們。
　　
　　天真人說：「蕭關，不要上了對手的反間計，這個時候不能懷疑自己的朋友……」天真人話語一落，眼中浮現紅光，身子閃動，衝了出去，兩下就躍上了台階，衝到了夜先生面前。
　　
　　「留個活口，好問話！」我怕天真人下手太重，把夜先生弄死了。
　　
　　夜先生瞧著天真人雷厲的攻勢，往旁邊一閃，躲入一張石椅後面。天真人一掌打在石椅，轟鳴一聲，石椅碎成了一地。
　　
　　夜先生有些驚慌，道：「你如此厲害了，不可思議了，之前也沒見你這麼厲害！」
　　
　　「你好像變弱了……」天真人奇怪地歎了一句。
　　
　　天真人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夜先生，動作果然變得呆笨了。
　　
　　夜先生躲了第一下，第二招就被天真人單手抓住。
　　
　　「蕭關，你來審一下。」天真人將夜先生丟了出來，卻在看平台上的七把椅子。
　　
　　我追了過去，伸手去抓夜先生，夜先生在地上一滾，竟然躲了過去。
　　
　　一陣幽風吹過，夜先生手臂衣服欣開，露出了光潔的皮膚。
　　
　　夜先生是個老男人，不會有如此光滑的皮膚。
　　
　　「陳青雪，你怎麼又在這裡啊，死不悔改！」我用了個小擒拿，將這夜先生抓了起來，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正是那小騙子陳青雪。
　　
　　「我在這裡，關你什麼事情。」陳青雪很是不高興。陳青雪方才額頭磕在地上，已經是破了血，站起來，十分倔強地說。
　　
　　「若不是天真人收手快，你現在就是個死人了。」我說。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呢，夜先生去哪裡了？」我問道。
　　
　　陳青雪冷笑了一聲，嘴巴緊緊地閉著，一句話都不肯說。
　　
　　「小騙子，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再耍滑頭，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我將匕首取出，就架在陳青雪的脖子上。
　　
　　陳青雪嘴巴緊緊地閉上，堅決不開口。
　　
　　天真人說：「蕭關，她充其量是個小角色，不知道多少事情，你過來看一下！」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天真人指著拍碎的椅子，說：「這裡面有七把椅子，打碎的一把上面好像有個名字。」
　　
　　碎石椅收在一起，可以看到「蕭天兵」的名字，這把椅子是蕭天兵坐的。
　　
　　正殿是黑煞真正中樞，在嘴上面坐上七把椅子的人，絕對不簡單。
　　
　　「沒想到天兵……蕭天兵在黑煞坐了這麼高的位置。」天真人感歎地說。
　　
　　我順著其他地方看了一眼，另外六把椅子上的名字有五把被劃掉，另外一把上有個名字。
　　
　　除了蕭天兵的名字，還看到了一個「謝水柔」的名字。
　　
　　「七把位子是黑煞的七個教主坐的！」蕭棋說，「其中劃掉名字的應該都已經被打死了，留下名字的應該是還在人世的！」
　　
　　蕭棋從外面走了進來，全身都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