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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絕命

  當年廣州一戰,天真人被天兵偷襲,重傷的天真人露出騰蛇封印,要解開封印,最終嚇跑了天兵。那一次,我並沒有親眼看到騰蛇封印解封,這次終於看到了。天真人的紅臉瞬間變黑,胸前的靈蛇轉動加快。
  黑袍老古和紅袍龍帝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跪在地上,對著天真人磕頭,是發自內心的敬意讓他們跪在天真人面前。
  彭!紅花人雙手交錯擋在了胸口,天真人一拳已經是一拳打在了紅花人胸前!
  我根本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紅花人用盡力氣擋住,可整個身子滑動幾米,最後靠在了八隻殭屍身邊,才站穩了身子。
  「這才是天真人!」紅花人興奮地說。只見一道光影,天真人轉眼就衝到了紅花人跟前。紅花人手臂抵擋,擋住天真人密密麻麻的拳頭,十幾個回合下來,紅花人身上的煞氣完全被打散了,氣焰完全被打下去。
  天真人是神一樣的人!
  咚……又是一聲爆響,我感覺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穿了一樣。天真人的右手掛著一隻殭屍。就在剛才,紅花人拉了一隻殭屍擋在自己胸前,這些由九幽寒氣養出來的殭屍,被天真人一拳給打穿了。
  抱拳觀戰的鬼王不由地叫道:「天啊,冰僵刀槍不入,這拳頭……我也硬殼也承受不了!」
  天真人的拳頭已經超出常人理解的範圍。
  眼下的天真人,就是一道光影,和阮家寨子見到的金色影子一樣,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也顛覆了我對天真人的瞭解。
  天真人整個人籠罩一股藍色的氣息,將殭屍鬆開,再次去追紅花人。紅花人的神情慌亂,一連挨了幾拳,跑出兩步,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心中一喜,看來紅花人要敗了。螣蛇封印解開之後,天真人幾乎是碾壓方式追擊紅花人。咚咚……啪啪……紅花人不斷撞在了石壁之上,又撞在了殭屍上。
  看著紅花人被打得傷痕纍纍,我已經完全解氣。紅花人被打死就打死了,萬一天真人因此而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天真人,夠了,將他踩住就夠了。」我叫道。
  方纔天真人的話說得沒錯,騰蛇封印一旦解開後,要想封住很困難。天真人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大踏步走上前,一腳將紅花人踢倒在地上,隨即用腳踢動。紅花人身子蜷縮,利用雙腿的力量往後爬動,雙手抬起來,擋住天真人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天真人身上籠罩的藍色氣息,越來越深,似乎妖氣浮現一樣。我快要急哭了,跑到了蕭棋身邊,搖動他的身子,喊道:「蕭棋,天真人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你讓他停下來吧!」
  蕭棋體力透支,臉白如紙,無奈地搖搖頭說:「我雖精通風水術,但是對於天真人此刻的行為不知情,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叫道:「天真人,你快停下來吧。」
  我又跑向龍帝。龍帝說:「蕭關,我也沒有辦法。我從未達到天真人的高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老古也是搖頭。
  倒是鬼王說:「蕭關,再這樣下去,紅花人會死,天真人也活不了,封印會奪去他的生命力。」雖說在風陵,鬼王和天真人有過接觸,但鬼王這樣說,我還是很驚訝。
  在地上爬動的紅花人挨著天真人的拳頭,卻發出狂笑而得意的聲音。
  「殺了我,殺了我,一切都會石沉大海,一切都會塵埃落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紅花人叫道。
  紅花人嘴角滿是鮮血,身子都被打得傷痕纍纍。
  我一咬牙,往前面跑去,速度非常之快,跑到了天真人邊上,叫道:「天真人,壞人該死,你也要活下去。」
  我伸手去抓天真人,還沒有靠近天真人,手跟觸電一樣,不得不後退躲閃。
  天真人被我驚擾,不由看了過來。我發現他白色眼珠子完全變黑了,十分可怕,十分陌生。完全不像我見到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天真人。
  「不是,不是你。」我失聲叫道。天真人遲疑了一下,滿身血跡的紅花人滾到一邊,勉強站了起來,不住地咳嗽,隨即不住地狂笑,邊笑邊吐血。
  紅花人那張臉已經完全被變形,人皮面具的某些地方已經被打掉了,斑駁的臉上顯出了另外一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我伸手擋在紅花人面前,叫道:「天真人,告訴我,怎麼才能重新封住你的騰蛇封印。」天真人胸前,圓圈越轉越快,靈蛇也在瞬間變化,變成了一條凶蛇。他身上原本淡藍色的氣息,慢慢變成了黑色。
  天真人站在洞穴中間,張開口對我一聲怒叫,兵沒有認出我來,扭動了腦袋,伸手作出了一個讓我閃開的姿勢。
  紅花人大笑:「上天真是有意思,明明要殺我的人,現在反而要救我。老天爺,你到底是什麼樣的老天爺啊。」
  紅花人哈哈大笑,眼睛卻笑出了眼淚。
  我罵道:「你給我閉嘴,我不是要救你,我是救下天真人,我不忍心他就此死去。」
  紅花人搖頭歎息,說:「如果你們無情,有何曾會有那麼多痛苦。父母不用夜夜擔憂孩子,丈夫不用掛念妻子,愛人不用相思輾轉反側。你蕭關也不用為一隻活了八百年的殭屍……而難過,而悲傷。蠱毒終究是無情的!」
  我對著天真人說:「紅花人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忘記九幽蘭了,忘記幽藍土卵了嗎?忘記蕭音姐姐了嗎?」
  我幾乎用盡了全部力量叫喊,要把天真人召喚回來。現在沒有人可以靠近天真人,唯有他自己重新封住騰蛇封印。
  熟悉的事物卻進不了天真人的耳朵中。天真人胸前的封印越來越快,他眼角流出了黑色的液體,像是眼淚又像是鮮血。
  「快閃開。」鬼王道,「天真人認出了你,拚力壓制了封印的力量……快閃開。」
  「不,我不相信!」我用力叫道。
  天真人腦袋上黑色煞氣迎風而漲,幻化成一條巨大的黑蛇頭,他整個身子衝了過來,蛇口張開,毒牙猙獰!
  「蕭關,閃開!」毒童子和體內的先天之蟲同時發出了警覺的聲音。
  我沒有躲開,卻已經來不及了。我感覺整個身子騰空而出,跌到地上,一氣血不暢,吐出了一口鮮血,旁邊的一隻瘸腿的冰鎮殭屍聞到鮮血的味道,轉動了身體,壓在我的身上。咯咯地叫著。
  我心中有氣,一拳將它打飛。
  紅花人搖晃不定,說:「天真人,騰蛇封印打開了,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讓你憎恨的力量更大一些,讓所有的人都死在這裡吧。」
  紅花人慘笑,口哨吹動,八隻殘廢了的殭屍衝向了天真人,催動了八殭屍,紅花人鮮血吐了一地。
  仇破哇哇大哭:「都是我養出來的怪物,吃掉我哥哥的怪物,我的孩子們,現在都要死得乾乾淨淨了。」
  天真人被八隻殭屍徹底圍住,但八隻殭屍已如仇破所說的那樣,會死得乾乾淨淨。
  就在這時,先天之蟲「哎呀」一聲,大蠱王蟲四處鑽動,安穩的白玉蜈蚣也開始躁動不已,寒風刺骨之痛,飛刀割肉之傷,烈火灼人之感,瞬間蔓延了我的全身。紅花人控制我體內的蟲子,我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
  一條繩索席捲而來,將我右腳捲動,繩索一收,紅花人將我扣住,動作忽然變得快捷,隨即轉身,在身後的石壁上拍打一下,開了一個暗室,暗室裡面更冷,而後飛奔進去,另一根繩索抖動,套起一把銅鑰匙,放在青銅蟲門上,打開了蟲門。
  隨即,紅花人帶著我一起跳入了蟲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