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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衝出郭家村

  車頭跳下之人,戴著一頂牛仔帽,脖子上圍著大圍巾,一身黑色風衣,威風凜凜,身手十分了得。
  院牆被撞開後,院子裡面佈置的陣法,無形之中受到了猛烈衝擊,整個陣法的約束力大大地降低。長辮子得了幫助,從裡面跑了出來,站在我身邊,警覺地看著四周。
  蕭天真和我皆是愣住了。能有如此霸氣的舉動的人,想必十分了不得。等那人走過來,我才發現那人似乎有點像麻倫叔,只是體型不像。
  我揉了揉眼睛,花了幾秒鐘,確定了就是麻倫叔。只是實在沒有想到,麻倫叔瘦了,已經不是以前靈活的胖子了。
  不過這樣更好,更瀟灑,更冷酷,更鐵血了!
  「麻倫叔!胖子哥……」我喊道。
  「蕭關,咱們走。」麻倫叔乾脆利落地說道。伸出手把我拉住,轉身就往窟窿那邊跑去。
  蕭天真見過麻倫叔,但覺得眼前這人和那個穿著草鞋的形象,完全無法聯繫在一起。
  身手怎麼會如此過硬!
  我倒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早年在苗疆懸崖邊上,麻倫叔飛身一躍,直接就把我抓住,他的身手和反應絕對不比黑大叔差,那時候是個胖子都如此厲害,現在瘦下來,就更厲害。
  只是多年來,麻倫叔性格上有些拘謹,又不願意離開苗疆,很少在江湖走動,所以名聲並沒有黑大叔響亮。
  東風自卸王大貨車撞開了大窟窿,麻倫叔拉著我從這裡鑽了出來,背後的郭家人已經追了出來。長辮子袖子一甩,落地的紅磚頭飛起了幾塊,暫時擊退了眾人。
  大院外面是郭家村的道路,跳出來並沒有完全擺脫危險。
  蕭天真問:「往哪邊撤退?」麻倫叔鎮定地說:「放心,咱們還有接應。」麻倫叔從大風衣之中取出了信號彈,順手一拉,信號彈飛上了天空,綻放出一朵紅色玫瑰花,照亮了大雪紛飛的夜空。
  整個一連貫的動作,我都有些呼吸急促。今日的麻倫叔,已經很難用英俊來形容了,因為「英俊」這個詞語顯得太膚淺。
  麻倫叔一指前面:「往村口去,郭家這點把戲,困不住我們麻家人。」蕭天真沉悶了一年,此刻也有些興奮:「好的,試試他們的手段。」
  我心中擔憂,撕破了臉,和郭心兒再無見面機會,但此刻已經無路可選,要麼困在這裡,要麼衝出去。我一咬牙,跟著麻倫叔,就往郭家村出口大棗樹那邊衝去。
  天色漸漸變暗,大雪越來越大。可寒冬時節,正是男兒熱血之時。麻倫叔靠的是一雙拳頭,威風八面,每一拳頭都重擊而出,已經幹掉試圖攔住我們去路的數人。
  骨頭折斷的聲音,不絕於耳。蕭天真驚道:「好拳頭。」
  嗡嗡……嗡嗡聲傳來。幾十數隻飛動的七星蟲在前面攔住了道路,每一隻七星蟲身子和蘋果一般大,翅膀扇動,傳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蕭天真疑問:「阮濟海告訴我,七星蟲是阮家的蟲子,怎麼出現在郭家!」
  七星蟲毒性極強,原是川西阮家養出來的蟲子,生長在雲貴橫斷山脈一帶,攻擊速度極快,一旦被咬住,全身發黑,中者很快就會死掉。再加上飛動靈活,使得其攻擊性,大大增強。
  「郭氏一脈早些年嫁女到了阮家,從中竊取了七星蟲的養法,所以原本阮家的七星蟲,才會出現在郭家,這很正常!」麻倫叔解釋。
  這種做法,令我想起了郭輕雲,又想起了蕭棋。
  郭輕雲也是郭家的女兒,嫁到了龍家,估計也沒有少弄出機密出來;而那蕭棋也娶了郭氏一脈的女兒,因為妻子的原因,不願深究郭天劫,與我師父麻烈雲發生過激烈的衝擊。
  我呸了一口唾沫,不屑地罵道:「郭氏這種做法,叫人不齒。」
  麻倫叔道:「這種無間遊戲,蟲門天天都在上演,很正常。」
  話聲一落,嗡嗡聲飛動,又兩隻七星蟲飛舞直接奔了過來。我們稍一遲疑,隨即又往前衝。
  這回衝在前面的是長辮子和蕭天真。兩人皆是殭屍之身,對於七星蟲毒性根本不需要畏懼。我和麻倫叔跟著後面,避免被七星蟲偷襲。
  郭家村兩邊大燈展開,將這道路照亮。七星蟲飛上兩隻,後面跟上了一片。長辮子殭屍辮子揮動,又快又準,迎面兩隻直接拍打在地上,打成肉泥,蟲命嗚呼,再也不能飛動。
  「小東西們。」蕭天真一手抓一隻,直接撞在一些,暈乎乎的七星蟲落在地上,大腳跟上,直接踩死。
  我和麻倫叔倒沒有機會,一口氣衝了上百米。和我們四人對上一個回合,七星蟲傷了不少,交錯之後,落到我們的後面。七星蟲調轉龍頭,追在我們後面,毫無畏懼之感,再次追了上來。
  蕭天真罵道:「這些鬼蟲子,實在是可惡。」麻倫叔往前一撲,將我蓋住,兩隻壓低飛行的七星蟲撞在牆上,落在地上沒能爬起來了。
  我和麻倫叔落在雪地之上,躲過七星蟲,立馬站了起來,衣服上和褲腿上,都沾滿了白雪。隨即從遠處又飛來了兩隻,又快又準,就要朝我手臂咬來。
  只見麻倫叔左腳站立,右腳一個反踢腿,兩隻七星蟲直接打飛了。蕭天真讚道:「好腳法。」蕭天真眉頭緊蹙,瞧著七星蟲打了十幾隻,後面還有幾十隻緊緊跟著,當即喊道:「蕭關,放金蠶出來。」
  我點點頭,將罐子打開,喝道:「去吧,金蠶。」我眉頭一皺,右手拍在罐子上,金蠶飛舞而出,一道金光閃爍。
  麻倫叔驚呼:「金蠶有這麼大了嗎?」
  麻倫叔以為我所帶的還是麻老姑麻若蘭的那一隻,他不知道我這一隻是麻湘鳳快養了半個世紀的金蠶,所以個頭會很大。
  我道:「這是另外一隻,並非老姑所養。」
  大金蠶身體胖嘟嘟,翅膀扇動,金燦燦的身子嘩啦飛了一圈,原本毫無畏懼感的七星蟲,被金蠶給嚇蒙了,隊伍快速撤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這大金蠶雖胖,但是速度並不慢,金色閃電一樣,七星蟲跟隕石掉落一樣。
  啪啪……咚咚……落在地上。
  苗疆第一神蠱蟲,對付一些七星蟲,易如反掌,再容易不過了!
  我又喝了一聲:「回來。」大金蠶扭動了身子,折頭鑽入罐子裡面,我用力蓋住,又將罐子收入黑袋子之中。
  麻倫叔歡喜不已,十分激動:「蕭關,苗疆第一神蠱蟲,你已經可以控制,當之無愧為苗疆蟲王了!」
  我還沒有開口。蕭天真吹牛說:「名師出高徒,有我出手,自然跑不了教出個蟲王咯!」
  麻倫叔道:「上次在鳳凰就看到前輩乃高人,出去之後,請你喝酒。」
  蕭天真問:「那你有錢嗎?」「沒錢吃飯,但有錢喝酒。」麻倫叔並不窘迫,爽朗一笑。
  「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小子!」
  邊跑邊說,轉瞬到了村口,大棗樹立在風雪之中,十分孤獨。
  四人一連重創了郭家人和放出來幾十隻七星蟲。郭家有點被打蒙的感覺,但已經有人去找高手了,此地不能久留了。
  「接應你的人呢?」蕭天真問道。
  麻倫叔說:「快來了。」
  從那遠方黑暗處,一道亮光呼嘯而來,瞬間到了眼前,是一輛紅色奔馳車,車尾一擺,停在我們跟前。麻倫叔開了車門,喊道:「上去。」
  我坐在副駕,眼前一亮,駕駛紅色奔馳車的司機,竟然是嫵媚動人的沈柔,這個麻倫叔朝思夜想輾轉反側之人。
  看來有不少事情發生了。
  「別發呆。」沈柔說。
  長辮子和蕭天真、麻倫叔鑽入車後面。沈柔車技彪悍,直接開了出去。
  「啪!」車頂之上傳出了巨響,有東西落在了車頂上,一隻黑乎乎的手雜碎車前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