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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慘敗

  黑罐子在空中飛舞的時候。
  紅花人將尖刀塞到我的手上,說道:「看準機會,將刀插在郭輕雲的心口上,這樣小蛇才可以活下去……」
  紅花人說完這話,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見,躲入了黑暗之中。
  我耳邊迴盪著這句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昨晚出來,並沒有看到小蛇,原來小蛇被紅花人綁走了!。
  匡當,黑罐子砸碎的聲音傳來,將我驚醒過來。
  黑罐子碎在地上,從裡面流出了黑色液體,一隻巴掌大的金蠶從裡面飛了出來,翅膀扇動,胖嘟嘟的身子,就跟閃電一樣。
  龍帝和二夫人郭輕雲神情大變。金蠶蠱體積之大,反應之靈敏,比小殭屍吃掉那隻,不知道要大了多少。
  麻湘鳳醋意大發,再加上多年的怨氣,此刻對郭輕雲的恨意和怨念,比大海還要深。
  金蠶蠱感受到了麻湘鳳的怨念,以最快地速度奔向了郭輕雲。龍帝衣袍一展,伸手要抓,將那金蠶蠱用大紅袍蓋住,伸手去抓。
  大金蠶身子溜滑,「嗖」地一聲,掙破了衣袍,直接衝向了郭輕雲。
  郭輕雲如何不知是大金蠶蠱,連連後退,嘴中喊道:「龍哥,龍哥救我……嗚嗚……」金蠶蠱準確命中,鑽入了郭輕雲的嘴巴裡面。
  郭輕雲的枴杖落在了地上,雙手摀住喉嚨。大金蠶拚命地往裡面鑽動,只聽到咕嚕……咕嚕聲。
  郭輕雲臉色被憋得發白,喉嚨鼓動,往下鬆開,大金蠶鑽了進去。郭輕雲猛烈地咳嗽,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她全身癱瘓,臉色烏黑。
  金蠶蠱的威力,果然舉世無雙。
  麻湘鳳被紅花人輕易地蠱惑,中的乃是自己下的「嫉妒」這種蠱蟲。
  龍帝驚呼,身子發抖,朝著黑罐子丟出來的位置,快速地奔跑,伸手一抓,將我和麻湘鳳全部丟了出去。
  火把搖晃,照得黑夜如同白晝一樣。
  麻湘鳳雙腿癱瘓,動彈不得,卻坐起來,哈哈大笑:「三十年的囚牢惡氣,今朝終於舒暢了!」
  麻湘鳳臉色蒼白,白髮亂飛,已經沒有當初的模樣,但說話的語氣讓龍帝認了出去。
  龍帝跺腳轉身將郭輕雲抱了起來,一隻手護在郭輕雲心口,卻出口哀求麻湘鳳:「小鳳,把金蠶蠱給逼出來吧!」
  麻湘鳳哈哈大笑:「龍帝,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天天和小賤人嗯嗯愛愛,你說你也害臊,五十歲的人,竟然娶回了一個十七歲小姑娘……哈哈……這小賤人害我殘廢,三十年不見天日,到了此刻,你還要給她求情!」
  「你不懂,這是愛情。我和你的交合,只是龍家和麻家聯姻的需要。」龍帝反駁道。
  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
  我從地上掙扎站了起來,看著龍帝手上抱著郭輕雲,眼睛發紅,伸手握著了口袋裡的尖刀,整個人心神不寧,剛才摔打,手臂又開始流血了,鮮血讓我情緒更加模糊。
  「我不懂?」麻湘鳳反駁道,「老牛吃嫩草那叫做愛情……我呸!」
  龍帝道:「不爭了。你把金蠶蠱弄出來。等小雲活過來,我讓她給你敬茶磕頭認錯,這樣可好!」
  麻湘鳳道:「小賤人一句龍哥,你就什麼顧不上。等她好過來,她要殺我,怕你也要照辦!」
  麻湘鳳話語果斷,咬牙堅決,永遠也不會將金蠶蠱從郭輕雲體內逼出來。郭輕雲已經說不出話來,被龍帝扶住,眼珠子轉動,似有兩分柔情。
  柔情有一分落在了龍帝身上,又有一分落在了小殭屍身上。
  龍帝歎道:「小鳳,你這又是何必,冤冤相報何時了,咱們還是一家人啊!」
  麻湘鳳又是大笑,笑得眼淚橫流:「一家人。我兒龍將千里放逐拜誰所賜。那龍傲只是喜歡上一個雜耍的女子,結局是什麼,結局是什麼?」
  蕭天真說道:「夫化身白骨無法歸家,妻雖為蠱靈,嘴巴被人封住了。」
  麻湘鳳說:「弄出這一番結局的人,不是我,不是你,是你懷中的『小雲』。我雖出了我心中怨氣,也是替龍家清理門戶。」
  「夠了……」龍帝單手一揮,咬牙說,「我只問你一句,你救還是不救。救,則我們還有夫妻情分;不救,從此刻起,再無夫妻情分。我餘生不會再看你一眼。」
  蕭天真歎道:「情感蒙蔽人的判斷啊!」
  龍帝這話喊出來後。麻湘鳳愣住了,足足過了十秒鐘,才淒然一笑,說道:「好,好,好極了。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留在龍家山谷,我回我的茶花峒!」
  話語淒然,已是訣別。
  我站在平台中間,任憑寒風吹來,各種聲音和情感猛烈地撞擊,在我耳邊響起。我握尖刀的手手心已滿是汗水。
  「下雪了!」有人說道。從黑暗的天空之上,慢慢地飄下白雪,落在人的歡喜上,也落在人的憂愁上。
  生死離別,和這白雪並沒有一絲關係。
  「蕭關,快上去補一刀,不然我就會殺了小蛇!」我耳邊響起了紅花人的聲音,「你會讓小蛇死嗎?」
  我看了看龍帝,一咬牙邁出步子。蕭天真喊道:「蕭關,你要幹什麼,你快回來?」
  我笑了說:「我和龍帝是好朋友,沒事的,我去看看,或許我可以趕走金蠶蠱。」
  麻湘鳳喊道:「你敢救她,等金蠶蠱出來,我就要金蠶蠱殺死你。」
  我行屍走肉一般往前面走去。龍帝大喜,忙說道:「蕭關,快……快些……」
  我走了過來,隨意說了兩句:「金蠶蠱是苗疆的第一蠱蟲,我是苗疆的蟲王,百蟲都受我指揮,自然有辦法對付。」
  龍帝點點頭,說道:「小雲,有希望了。」
  還剩最後一口氣的郭輕雲眼珠子轉動,微微地搖搖頭。我說道:「龍帝,你把心口的手移開一下。」
  龍帝信任移開了手。
  我從口袋裡面,取出了尖刀,用盡了力氣,直接插在了郭輕雲的心口上,黑血順著衣服流出來,有些白雪飄在黑血上,瞬間化開了。
  我跌坐在地上,看著沾滿鮮血的手,大聲叫道:「啊……我幹了什麼……我幹了什麼……不是我,不是我想……我幹了什麼……」
  郭輕雲瞳孔放大,嘴巴大張,叫道:「啊……啊……是他……是黑煞的紅花……」慘叫聲只持續了一會。
  麻湘鳳的笑聲就傳來了。龍帝大怒,衣袍一展,將跌倒在地上的我打飛了。我雙手沾滿了鮮血,尤其痛苦。蕭天真大吃一驚,身影很快,過來救我。
  龍帝喝道:「今日這裡,沒有一人可以離開。」
  我搖頭叫道:「不是我,不是我要殺的。我控制不了我的身子……小蛇,對,小蛇在他手上,快去就……」
  郭輕雲被金蠶蠱和尖刀連環刺殺,郭輕雲當場斃命,臨終前報出了「黑煞紅花」名號。
  蕭天真驚道:「殺人滅口!郭輕雲知道誰是黑煞的老大。怕我們查出來,只能殺了這棄子!現在,應該已經逃了!」
  龍帝站了起來,抱著郭輕雲,說道:「蕭關,麻湘鳳,從此之後。我龍家與你苗疆十三峒絕交!」
  即便是紅花人要動手,真正操刀之人,一個是麻湘鳳,一個是我蕭關,都是苗疆的人。
  這一局,沒有露面的黑煞紅花,已經是處於不敗之地。
  龍帝懷中郭輕雲死了,鮮血流了下來。龍帝的紅色袍子被黑血侵染,血腥味傳來。
  龍帝走上前,白雪中,紅袍招展,大聲說道:「龍甲、龍乙、龍丙、龍丁你們四人,速往雷公山,請我幼兒龍將回家主持大局;其子龍兵,外號『老蛇』,身在廣州,一起召喚。即日起,龍家出動,勢必要追回龍家小姐。」
  「哪個龍家小姐?」龍甲問道。
  龍帝答道:「龍小蛇,龍魂花就開在她身上。若她死了,龍家宣告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