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八百年蕭天真

　　可事實上，縫嘴女鬼根本聽不懂我的話！我也感知不出縫嘴女鬼要表達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她很不安，從今天凌晨開始到現在，她都十分不安和恐怖。
　　因為她的不安和恐怖，我們就遭殃了！她呆在屋子裡面，我們就像身處冰窖之中。
　　我最後沒有辦法，找了一根繩子，繫在小殭屍的腰間，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門口，讓小殭屍坐在門口。
　　反正小殭屍不怕冷，吹著寒風也不要緊。繩子從門縫拉進來，踩在腳下，怕小殭屍哪根筋抽風，又要跑了。
　　小殭屍被安排在外面。發出陰風的縫嘴女鬼也跟了出去，就飄在屋簷下，看著小殭屍。冬日的夕光並不算太烈，影響不了縫嘴女鬼的陰氣，造成不了傷害！
　　縫嘴女鬼出去後，火盆裡燒起來的柴火慢慢散熱，屋裡面的溫度漸漸起來，變得暖和，一直發抖的麻金和麻銀緩過神來。
　　小蛇問我：「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是如何中了迷香，又是什麼人追我們的？。」
　　我回答道：「昨天晚上白袍祁蕭來找我，白袍不想你們聽到，所以弄了點無害的迷香。至於是什麼人追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蕭天真笑道：「當然我也不清楚。」
　　小蛇嘟嘴說道：「原來是蕭大叔找你，他也真是的，都來見你了。為什麼不找我，真是偏心。」
　　我心說，我和白袍大叔，是去見古秀連，這事情十分機密，除了我之外，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正說著話，阮濟海打水回來，繞過門口的小殭屍，將兩桶水「匡當」一聲放下。
　　阮濟海從外面進來，感覺屋裡面光線陰暗，提議道：「快天黑了，我把燈打開了！」
　　蕭天真淡定地說道：「是有點暗，用火盆的火點……」阮濟海伸手在牆上的電燈開關按了一下，屋子裡面一下就照的通亮。
　　「呼！呀！」原本坐著的蕭天真大喝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好像看到了妖怪了一樣，一連換了幾個動作，聚精會神地看著屋中間一根細細電線吊著的電燈，十分驚訝。
　　「這是什麼東西。阿海，我不料想你有這一手絕招，不用明火，就可以把燈點亮。」蕭天真說道。
　　屋子裡面其他的人哄堂而笑。小蛇從椅子站起來，跑到了開關邊上，說道：「蕭大叔，你看我也可以。」
　　卡卡……兩下，小蛇關燈又開燈，一滅一明。老銀僵看在眼中就跟變戲法一樣眼珠子轉動，順著開關，看到電線，而後看到了電燈泡。
　　蕭天真腦子聰明，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原本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笑道：「那個按動機關，一定是點火裝置，至於這根線應該是把油送來的。」
　　接下來，蕭天真站在電燈旁邊，足足看了半個小時，嘖嘖稱讚，說道：「這東西當真是厲害！一個小燈玻璃罩，到底是燒什麼樣的火油，才能保持亮度不變的，火苗都不晃動。更奇怪的是，聞不到火油的氣味。蕭關，跟我講講！」
　　我心中想了一會，要把問題解釋清楚，沒有幾個小時根本不夠用。我說道：「蕭前輩，你不要著急。這個東西，是科學，等回頭我給你弄幾本書，那書上面都有答案的。」蕭天真很認真地點點頭。
　　院子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小蛇開門後，發現是村口的老夫妻，兩人用籃子提著不少菜餚。老頭子說道：「你們是貴客，這是我請大家吃的。老頭子動作緩慢，不能煮熟送來，你們自己煮。」
　　籃子很沉，干蕨菜、干筍子、臘肉、臘魚，一顆從雪地裡剛挖下來的大白菜，還有一小袋晚稻米。
　　蕭天真也從屋裡走出來。老頭子連忙說道：「您老人家好。」蕭天真說道：「既然這麼孝順，我幫幫你。」蕭天真動作很快，伸手抓住了老頭子腦袋上兩片耳朵，用了力氣左右晃動。蕭天真又從籃子上面折斷小竹籤，伸進老頭子左右兩邊耳朵，挖出兩塊又黑又硬大耳屎。
　　老頭子被這麼一整，暈乎乎地好像要摔倒在地上。老婆子被蕭天真露的這一手嚇住，以為蕭天真在整蠱逗悶子，大聲說道：「老頭子，咱們回去了！」老頭子不高興地說道：「我又不是聾了，不用說那麼大聲音。」
　　我心中好笑，原來老頭子耳背的原因，只是耳朵被耳垢堵了！
　　有了食材，做起晚飯自然是手到擒來。小時候跟師父一起住，還是在茶花峒生活的五年，我都沒少做飯，這廚藝自然是練出來了。上山這麼多天，大家都沒有吃個飽飯，吃得最好的也就是不鹹不淡烤出來的兩隻兔子。
　　正好我露一手！
　　老夫妻送來的菜餚做個干蕨菜蒸肉、一個干筍子燉臘魚。這些魚是從南夢溪山間撈起來，做成臘肉之後，和干筍子燉在一起，臘魚本身有鹹味，什麼都不用放，用柴火悶燉一個小時，自然是令人欲罷不能。干蕨菜蒸肉油膩，干筍子燉臘肉會有些鹹，大白菜切碎清炒，正好解油和鹹感。
　　南夢溪的大米是山泉水灌溉出來，和茶花峒的大米一樣，特別地香，特別地甜，煮出來的米飯噴香可口，沁人心脾，每一粒都溫暖人心！
　　菜餚做好，擺上桌子，米飯盛上，眾人圍坐，就可以吃飯了。眾人早已飢腸轆轆，風捲殘雲，掃平八荒，吃得乾乾淨淨。
　　蕭天真不用吃飯，但也圍在桌子上，感受一下這種人間煙火氛圍。小青蛇從蕭天真口袋裡面溜出來，爬上了蕭天真的肩膀上。蕭天真伸手想去撫摸一下小青蛇，不知為何，卻沒有摸下去。
　　「越是簡單的東西，其實越珍貴。人間煙火，我想了幾百年，卻可女兒卻不在我身邊。」蕭天真敲著吃飯的場景，感歎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修仙修到最後，把自己修成一隻老銀僵，真是可笑啊！」
　　「蕭大叔，你的女兒蕭音姐姐，到底是怎麼了，是因為什麼離開了你？」小蛇問道。
　　蕭天真並不想提起往事，淡淡地說道：「往事不堪回首。老夫一把年紀了，很多細節已經想不起來了，蕭音早已化身白骨，千百年不知輪迴了多少次，不用再提了！」
　　麻金咳嗽了一聲，問道：「山神大人。我麻金斗膽冒昧問一句，您是什麼時候睡進洞穴裡面去的，幾百年是多長時間。」
　　麻金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麻金問出來之後，我還是有些擔心。萬一蕭天真很忌諱這個，那就有些不妥了。
　　好在我的擔心好似多餘。
　　蕭天真幾乎沒有猶豫，順口就說了出來道：「金人的鐵騎繞過秦嶺，攻下了東京汴梁的時候，趙構當上皇帝後，差不多是那個時候，我進入了終南山南夢溪！」
　　阮濟海說道：「那就是南北宋相交，北宋覆滅，南宋初建之際，到現在八百多年近九百年了。好像我們阮家也是那個時候遷入四川的！」
　　我上學時候學過歷史，那宋徽宗寫得一手好字，從皇宮之中挖洞去找青樓的李師師。後來被金人突襲了帝都，老東西急忙把皇位傳給了兒子欽宗，後來兩帝都被俘虜，這場變故史稱「靖康之恥」。
　　大背景並不重要！蕭天真的存在證明「千年一銀僵」這句話是對的。銀僵十分難得，十分聰明，十殭屍中非常神奇的存在。
　　我和小蛇驚呆，不由地向蕭天真投來崇拜的目光。
　　「這事情和蕭音那事都不要提了，我就是一隻睡了好多年的老銀僵，你們不用覺得我怎麼樣，我該死不死，認得人的全死，還不如村頭和老伴曬太陽的老頭子。」蕭天真說道。
　　蕭天真已經滿足我們好奇，大家連連點頭。
　　蕭天真又說道「小丫頭，在山洞你就想知道龍家白骨事情，現在可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