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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紅線縫嘴

  古家三口已經消失在洞穴深處,我還是沒有追上去。
  在蠱蟲和蟲子這個世界裡面,很多事情不是誰先誰後,靠的是緣分兩個字。道姑佩蘭即便走在前面,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大蛤蟆,得到珍貴的九幽蘭。
  小蛇急躁不安。我勸說道:「我們對山神充滿了崇敬,他們一家三口沒有。就憑著這一點,我就覺得九幽蘭會被我們找到的。」
  麻銀點頭說道:「對自然充滿崇敬,對山神充滿敬意,是我們養蠱之人基本態度。如果沒有大自然大山,我們的蟲子又從何處尋找呢!」
  我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蛤蟆在霧氣之中消失,連著一直紅臉小殭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切都和山神有關係。」
  目前看來,扛走大蛤蟆的,帶走小殭屍的健壯男子,應該就是山神大人了。
  一說到山神,麻金和麻銀兩人又都保持了肅穆,又對著前面跪了下去,三磕頭,嘴中說道:「山神大人,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們。蟲王是十三峒的未來,我們進來是有苦衷的。」
  麻金和麻銀跪拜完之後。我們四人並沒著急往前面走,每人分得一個饅頭。小蛇因為小青蛇的生死未卜,不願意吃東西。
  我勸道:「不吃沒力氣,怎麼找小青蛇。洞穴還深,要相信小青蛇就在裡面。」把這話說出來後,小蛇才勉強吃了半個饅頭,剩下半個又重新裝好。
  我們這才從石頭上跳過去,黑土之中,幾隻大蚯蚓正在翻身,地面上還有一些未知的根莖,不知道是不是九幽蘭留下來的。
  跳過了石頭,到了對面。火光照耀,洞穴開始變得乾燥,不像剛進來那一段,潮濕不已,乾燥的洞穴之中,還伴隨著微微的陰風,小蛇有些不安,老是看著兩邊岩石,額頭沁出幾滴密密的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
  走了兩分鐘,遇到了一個岔路口。左邊有一塊石頭被火烤過,是火把烤著石壁留下來的,應該是古家三口走進去的位置。我們四人選了右邊,再往前面,前面已經完全黑暗,幽風吹得火把呼啦呼啦作響。
  小蛇伸手將我手臂拉住,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小聲幽幽地說道:「有個女人的嘴巴被縫住了,一直在看著我。」
  「啊……」
  小蛇的聲音並不大,傳到我的耳中。我冷一哆嗦,縫著嘴巴的女人,那是什麼東西。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加速,我知道小蛇肯定不會亂說,難道說那東西就在我背後。
  麻金和麻銀也聽到這話,兩人也的腳步也停住了。除了幽幽的寒風,眾人屏住氣息。我連忙火把舉高,將四週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縫著嘴巴的女人!
  「小蛇,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啊?」我嘗試著問道。小蛇搖搖頭,手心已經冒出了虛汗,說道:「她一共看了我三眼。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嘴巴像是被紅線縫住,說不出話來,一身白衣就飄在空中……啊……又來了……就在你頭上,蕭關……」
  這聲音剛落,就感覺到一股幽幽寒風吹來,冷得透骨。我沒有看到白衣鬼影,我心中告訴自己,狠毒的毒童子、惡毒的麻若蘭我都打過交道,還怕什麼嘴巴被紅線縫住的女人。
  可我沒有抬頭,我還是很怕。大蛤蟆也好,怪物也好,至少是軀體的,可是這個白影,沒有實體。在黑暗位置的洞穴,一個鬼影,這才是最嚇人的。
  憑空傳來兩聲滾動的聲音,是石頭的聲音。啪啪兩聲,兩塊石頭從洞穴上面落了下來,我們四人急忙後退,兩塊包菜大小石頭落了下面,並沒有將我砸中。如果被石頭開瓢,則會當場斃命。
  差點被兩塊石頭砸中,我有些氣憤。我大聲叫道:「什麼惡鬼,你蕭關爺爺在此,你出來讓我看看,看大爺怕不怕你。」
  師父曾經說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到惡鬼,你比它更惡,它也會怕你的。大喊之後,我開始後悔了。因為師父後面還有半句,如果是紅衣女鬼、白衣女鬼一類,最好的辦法就是跑路。衣服越純的女鬼,怨氣就越重。
  話喊出來之後,鬼影晃動,她真的走出來了,空氣一下子就冷了不少。我腸子都悔青了,要真是厲鬼的話,小道士古九天又不在。我腦子轉動,眼前一亮,伸手到了黑包之中,已經摸到了封鬼葫蘆,她要真的撲上來的話,我就用封鬼葫蘆將她收進來。
  白衣鬼影落了下來,一身白色衣服,頭髮很長。小蛇說得沒錯,女人的嘴巴被紅線縫住了。這道上下交錯的紅線,在白淨的臉上,顯得猙獰而可憐。
  我們四人連忙靠在了一起,麻金和麻銀看不到女鬼,額頭上汗水涔涔流下,兩人饒是膽大,這個時候身子一直在發抖。
  我喉結動了一下,問道:「你是什麼人?」我一手握著封鬼葫蘆,另外一隻手擋住視線,只敢從手縫中看女鬼。她的眼睛空洞,身子幾乎是懸浮飄在空中。
  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死死地看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問出了這句話後,我糾正了一下自己的問題:「你是什麼鬼?」那女鬼就站在我面前,我等了一分鐘,只覺得後背心都被汗水濕透了,女鬼空洞的眼睛還在一直看著我。
  小蛇才說道:「她嘴巴被封住了,估計不能說話。」
  此刻,我感覺不是我扶著小蛇,現在變成小蛇扶著我了。女鬼不能說話,可是又不動,就站在我前面。麻金說道:「蟲王,要不退回去吧,可能不止這一條路的!」
  我搖搖頭,從黑包裡面,把封鬼葫蘆拿了出來,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鬼,受了什麼冤屈。請把路給我讓開。」
  拿出了封鬼葫蘆後,女鬼反而往前面走了。糟糕,我根本就不懂得咒語,女鬼是不會往裡面鑽動的。
  這是,從洞穴深處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白影遽然轉身,一下子就消失,那股陰冷的風停止了。腳步聲很密,說明步伐很短,並不是一個成人的步伐。說明裡面還有個小孩。
  等那白影走了,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小蛇也幾乎癱瘓在地上,麻金和麻銀兩人也是汗流浹背。就感覺一陣冷冷的風吹過。
  麻金雖然看不到女鬼,但咬牙切齒地說道:「蟲王,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山洞裡面會出現這樣惡毒的事情。將人嘴巴封住,是最慘無人道的事情之一!」
  我也不懂,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至少不應該這樣。幸好這白影消失後,就不見了。
  我搖頭說道:「不知道,山洞很可能有人來過。至於為什會出現這樣的鬼魂,或許是百年之前犯了大錯的女人,被處以殘酷的死刑,用紅線縫住嘴巴了!」
  我又想了起來,方才遭遇花背蛤蟆的時候,看到了屍骸。我暗暗搖頭,不對,不對,那屍骸是成年男人的!不是女人的!
  成年男子屍骸,白衣女人鬼影,紅臉的山神,巨大蛤蟆,山洞越來越詭異了。
  我打了一個哆嗦,幽風還在吹,洞穴依舊被黑暗籠罩!
  小蛇問道:「紅線縫嘴的女人,為什麼丟了兩塊石頭後,就再沒有對我們動手,只是站在前面,擋著我們的去路!」
  這個問題更不好回答了,我搖頭表示不知。
  「剛才腳步聲很密,跑起來的間距很短,應是個跑小孩跑動的腳步聲,會不會是小殭屍發出來得?」我腦子裡面冒出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