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十七歲的耍猴人

　　龍帝側目看了我一眼，這回龍帝氣色好了不少，絕對是因為小殭屍原因，道：「你是說，它是毒童子的肉身？」
　　我點點頭說道：「我不是十分確定。但是那一雙眼睛，的確很像。我最開始見到毒童子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雙紅色的眼睛。這小殭屍奇怪，方才它和我對視的時候，就猶豫了一下。」
　　龍帝點頭道：「姑且不論小殭屍是不是毒童子，咱們姑且帶回去再說。」
　　龍帝把蹦躂的小殭屍放了下來，扯了一根布條，將雙手綁住。
　　龍帝在吸入小殭屍的部分屍氣之後，元氣漸漸恢復，今晚再補一點新鮮的血液，就應該差不多了。
　　龍帝把小殭屍綁住，帶回家中。回到家中，夜已經很深了。
　　我們住在的地方在小鎮最外圍，很少有人打擾，龍帝將小殭屍帶回來，也沒有人主意來，打來一盆清水，找了毛巾，和一把剪刀。
　　用清水給小孩洗乾淨臉，又用剪刀將長長的指甲給剪掉了。當然這個過程之中，小殭屍非常不樂意。但是他遇到了龍帝，沒有辦法，挨了幾下打之後，也變乖了。很快，殭屍指甲落了一地。
　　龍帝讓我把指甲收起來，日後可能有用。
　　我坐在一邊看著，發現安靜後小殭屍，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我，眼睛裡面傳來出來的東西，很奇怪，除了深深的恨意之外，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把毒童子喊出來。」龍帝說道，他壓著小殭屍已經有些不耐煩。
　　我心中一連喊了好幾次，毒童子都不見蹤影。龍帝罵道：「估計和秀秀一起出去玩了，算了。今日吸入大量的屍氣，我也要打坐。這個小殭屍，就給你照顧吧。」
　　小殭屍半肚子的屍氣白白送給了龍帝，早已經不能蹦躂。我一手握著銅鈴鐺，瞪大眼珠子道：「你不用恨我，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恨我，你恨我也沒有辦法，你咬我也沒有用，我可有先天蜈蚣的……」
　　說了半個小時，小殭屍還是咧著牙，惡狠狠地看著。
　　最後沒有辦法，用紅線綁著，直接放在床上。我靠在床邊慢慢地睡了過去，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小殭屍歪著頭，紅鉤鉤的眼睛還在看著我。
　　若不是我早就習慣了毒童子的眼睛，換做別人，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
　　「好了，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等屍蟲蠱成功後，我就會救出我師父，到時候帶著你和毒童子，咱們把來龍去脈整清楚。誰欠誰的，誰做錯了，自然明白了，或許我的身世之謎也可以解開了，我還要感謝你。」我說了些好話。
　　許是我說話語氣的變化，又或者是腦袋擺在一邊太累了，果斷地扭頭看另一邊。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安靜的鎮子變得熱鬧起來。
　　一個小銅鑼匡當匡當作響，到了白天，小殭屍安靜下來，龍帝又在入定之中。我一時之間沒什麼事情，順著銅鑼聲追了出去。
　　鑼鼓匡當匡當的聲音中，就聽到有個少年的聲音喊道：「各位各位看過來，猴子表演，猴子表演，不好看的不要錢。」口音帶有濃濃的湘西調。
　　就在鎮上菜市場的口子，一根繩索在兩根電線桿來開，一隻黑色的瘦猴子就在電線上面來來回回，做著各種簡單的動作。
　　很快，人群就圍了起來。蕭靈霜聽到了動靜，也跑著過來了，和我碰頭後。
　　我們二人一時玩性大發，倒忘記了別的危險。蕭靈霜說道：「這民間的耍猴人像來很少，不知道這個行不行，是不是正宗的耍猴把戲！」
　　我和蕭靈霜擠進去之後，少年正側著身子，專心地耍猴。依稀發現少年皮膚黝黑，寬厚的肩膀，我所站立的位置，看不到少年的臉龐。
　　「鬼猴，來個敬禮。」少年說道。那鬼猴聽了少年的話語，就站在繩子上面，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圍觀的人呵呵大笑，被猴子逗樂了。
　　「四加三等於多少？」少年又喊道。鬼猴聽了少年的話，一連叫了七聲，大家尖叫不已，分外地高興，有幾個小孩朝鬼猴做鬼臉，鬼猴挑逗性地把紅屁股轉過來，蕭靈霜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卻笑不出來，反而眼角濕潤了。
　　就在這時，專心逗猴子的少年，慢慢地轉過身來，朝大家鞠躬和敬禮，希望大家可以丟下傷心
　　而這個人竟然就是麻蛋，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麻蛋。
　　在人群之中，他很賣力地逗著猴子，而那隻猴子正是鬼猴，人群咯吱咯吱地笑著。人群笑得越開心，就越襯托出麻蛋的辛酸和苦楚。
　　麻蛋身上的衣服很破，腳上面是一雙草鞋，賣力的表演，表演完畢，人群哄散，並沒有什麼人給他錢。
　　麻蛋將零星的一些錢收了起來，等人群都走完了。我和蕭靈霜留了下來。
　　麻蛋將鬼猴拉住，正數著幾張皺巴巴的錢，發現有兩個人站在面前，抬起頭問道：「你們還要看嗎，要看的話，明天再來，明天還有新鮮的項目。」
　　「麻蛋，是你嗎？」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句話還是說了出來。
　　正在數錢的麻蛋身體有些僵硬，忽然抬起了頭，瞳孔一縮，不再數錢，跑過來，一直走到我的身邊，瞪大眼珠子看著我，足足看了半分鐘。
　　我也看了他半分鐘。「你是老大？」麻蛋激動地說道。鬼猴也高興地跳了起來。
　　他的激動只保持了斷斷的幾秒鐘，隨即又恢復固有的表情。
　　我點點頭說道：「麻蛋，是我，我是蕭關，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一切還好吧，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抓起麻蛋的手臂，發現手臂有不少傷痕，難道他和他媽媽過得不好，麻蛋不得不流浪九州，靠耍猴為生。
　　「我……來這邊有件事情……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麻蛋低著頭說道。
　　蕭靈霜說道：「找個麵館坐下來也可以，站著說話多累，先吃東西。」
　　到了麵館坐下，蕭靈霜點了四碗牛肉麵，兩碗留給了麻蛋。
　　麻蛋道：「老大，不瞞你說。其實這幾年，我過得並不好。不然我也不用耍猴為生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問道。
　　「刀文青你還記得嗎？」麻蛋說道。
　　我猛地點頭，問道：「怎麼了？」
　　麻蛋說道：「我媽死了，就和她有關係。那天晚上，下著很大很大的風雪。媽媽帶著我，連夜離開了青崖峒，而後在青青校園通知了祁漢言老校長，讓他從刀文青老賊婆手下救你！」
　　「老校長已經死了。」我說道。
　　麻蛋道：「人總是要死的，沒有什麼可惜的地方。」
　　「然後呢。」我問道。
　　麻蛋接著說道：「那刀文青並沒有打算放我們離開，我讓老校長去救你們後，順著一條小路，準備到縣城坐車。可是走到一半，我媽媽阮雲忽然之間，全身劇痛。」
　　「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阮媽媽是要逼迫刀文青，自己服下了厲害的蠱蟲，難道是蠱蟲反噬，沒有控制，才會這樣。」
　　麻蛋冷笑一聲說道：「怎麼可能。一出了青崖峒，我媽媽就解開了自己種下的蠱蟲。我媽媽倒在地上，是因為刀文青飛蠱，她的目的，是逼迫我母親返回去。」
　　我未曾料及這裡面竟然有這樣的內情。不過以刀文青的性子，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做得出來。
　　「那麼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我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