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與蕭靈霜重遇

　　「不過什麼……」龍帝問道。
　　「那兩個黑衣人其實不是很能打，聽他們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像是四川那一帶的聲音。」馬艷說道。
　　說到這裡，前因後果差不多清楚了。十有八九，這事情就是那兩個外鄉來的人做的。折冰銳這種少年紈褲，把那兩個黑衣漢子給得罪了，兩個黑衣漢子吃了悶虧，就對折冰銳下了蛤蟆蠱。
　　馬艷問道：「有沒有解救的辦法？」
　　「辦法肯定是有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咳咳……還是讓我大哥來講吧。」龍帝說道，似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搶我風頭了。
　　我說道：「折冰銳自己找死，以多欺少。他現在半死不活，是自己自找苦吃。熬了八天，再吊個十多天就完蛋了。」
　　馬艷問到：「那怎麼辦？」
　　「很簡單，找到那兩個黑衣漢子，請下蠱蟲的人自行解開蠱毒，一切就好了。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猛力逼出蠱蟲，但是你兒折冰銳身子骨怕是不行了，猛力逼出來，指不定就是傻子或者癱子了。」我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還是試一試前面一個辦法吧。」馬艷說道。
　　我點點頭，走了過去，捏開了折冰銳的嘴巴，折冰銳很是不服氣，我順帶在他臉上打了兩巴掌。
　　折冰銳的舌苔有些發黑，已經是處於蠱毒發作中晚期邊緣，需要盡快找到那兩個四川口音的外鄉人。
　　「用干的車前子，也就是俗稱蛤蟆衣，煮點湯汁，給他洗洗身子吧。」我吩咐道。
　　馬艷練練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來了。
　　車前子又叫芣苡，古時候馬車停靠在路邊，但凡下馬車紙人，都能踩到這種草，所以就叫做車前子了。將車前子採摘回來，曬乾之後，用來泡茶，可以清熱解毒，夏日解渴。
　　「那兩個黑衣漢子應該還沒有走，不過馬夫人……啊，你就不要魯莽行動了，破壞了好事，那就不好了。人還是我們去找。」龍帝說道，「小孩子臉皮薄，我們雖然都是高風亮節的人，怎麼說也要一些吧。」
　　馬艷連忙點頭，從隨身包裡面拿出了一沓錢，龍帝也不臉皮薄，直接就接了過來。
　　我和龍帝走出去的時候，隨身背著的四眼蟾蜍，忽然發出「咕咕」一身，隨即只感覺到床上的折冰銳也微微動了一下。
　　出了門，是青龍手折賓等在門外，連忙點頭，馬艷也走了出來，問道：「折賓，你來幹什麼？」
　　「嫂子，大哥說了，讓你回去交代一聲。」折賓說道。馬艷一巴掌打過去，打得折賓暈頭轉向，連忙認錯，急忙跑走了。
　　從醫院裡面出來，龍帝說道：「蕭關，你怎麼看？」我說道：「折冰銳真是自討苦吃，咱們這回倒成了跑腿了，為了這點錢你就把我賣了。」
　　「好了，談錢多傷和氣。我跟你講，這個蛤蟆蠱不好對付，有些奇怪之處，說實話，老夫如果要動手，要逼出蛤蟆蠱不是什麼難事。一來，我想從馬艷身上敲點錢下來；二來，我很好奇那個女孩會是什麼人，竟然會用兩個使用蛤蟆蠱紙人。」龍帝說道。
　　一連找了兩日，都沒有看到那兩人的蹤影，好像這兩人一下子就躲了起來，連氣味都隱匿起來了。
　　不過到了第三天晚上，在小鎮子上，意外地遇見了一個熟人。這人竟然是蕭靈霜，她住在小鎮的家庭旅館裡面，已經來了有很長時間了。
　　「蕭靈霜！你怎麼在這！」我有些詫異地喊道。她渾身氣質不一樣，黑夜中猶如螢火蟲一般，無法將她忽視。
　　我看了看蕭靈霜，心中還是很同情她。雖然我知道她是仇人蕭棋的女兒，但她很可憐，自出生就沒有見過蕭棋，而且喜歡照顧貓狗，和那個蕭棋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怎麼來這裡了啊？」蕭靈霜幾乎是同時開口問我。
　　我聳聳肩膀道：「沒有什麼原因。這裡是我的故鄉，我回來看一看。倒是你怎麼會來到這裡，我看這裡也沒有什麼名勝古跡。」
　　蕭靈霜說道：「我只是想來這邊住幾天，因為這裡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蕭靈霜有些憂傷地說道。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師傅住在小鎮，是在等蕭棋的。這麼一說，其實蕭棋和我一樣，都是小鎮出生的人。當年蕭靈霜似乎就是在這裡出生，蕭靈霜回來這裡，只是看一看這個地方。
　　我還要接著絮叨的時候，龍帝拍拍我的肩膀。
　　龍帝說道：「蕭姑娘，我問你一件事情……你的兩個手下呢？」龍帝話聲一落，左腳邁出，右腳跟上，伸手就去抓蕭靈霜。蕭靈霜只是個尋常女孩子，鐵定無法躲過龍帝的一抓。
　　但今日龍帝並沒有那麼快。
　　我正要喊，龍帝不要的時候。就從兩個巷子屋頂上面滾落兩個人，正是那兩個黑衣中長髮壯漢，喝道：「住手。」
　　其中一個不顧一切地撲上來，一看架勢，就是要和龍帝拚命。
　　另外一個喊道；「蕭小姐小心，我們師兄弟保護你。」兩人來得很快，應該是貼身保護蕭靈霜的。話裡面果然有些川普的味道。
　　龍帝哈哈一笑：「果然是躲起來了，難怪這兩天都沒有看到你們。」
　　最先衝上來的漢子，果真如馬艷說的那樣，沒啥本領。一拳打在龍帝的身上，就跟打在一座鐵山上面。龍帝伸手一口，將那人左手扣死，另外一個也沒有走上半招，依舊是扣住了。
　　兩個黑衣壯漢被龍帝抓走，丟在地上，聲音哆嗦，臉色恐怖地說道：「大小姐……我們保護不了你，該死該死。」
　　蕭靈霜瞇眼一看，有些迷糊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兩人道：「是白無常讓我貼身保護小姐，他說四大家族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蕭靈霜有些不高興，說道：「你去告訴白月明，我永遠不會認蕭棋是我爸爸的，四大家族到底是啥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過來觀觀光，你們這樣子跟著，反而把我給暴露了。」
　　角落裡傳來一聲響聲，青龍手折賓跌倒在地上，臉色嚇白了，道：「原來是蕭大爺的女兒……」折賓的手和身子在發抖，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好不容易移動了步伐走到了蕭靈霜面前。
　　蕭靈霜面有怒色，道：「我只是在小鎮住上幾天，你去告訴你們老闆，安分點吧。」折賓得了命令，跑得飛快。
　　龍帝忽然間不說話了，瞪大眼珠子看著蕭靈霜，說道：「你是蕭靈霜，你爸爸是蕭棋？」
　　蕭靈霜看著紅面龍帝，道：「不要以為我會怕你。我不是沒見過可以說話的殭屍怪物，你嚇不倒我的。」
　　龍帝哈哈笑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小妮子，說實話吧。按照我以前年輕的時候，你這個說話態度，我肯定會把你丟到山裡面去……不過，看在我大哥蕭關的面子上，這回就算了。」
　　「哼……」
　　龍帝拉著兩個黑衣漢子，說道：「你們的蛤蟆蠱還是很厲害，去解開吧，還要我動手嗎？」
　　兩人看了一眼蕭靈霜，應該是在徵求蕭靈霜的意見。
　　蕭靈霜說道：「去吧，我不想惹是生非，小有懲戒就可以了。」兩人連忙點頭答應。
　　龍帝提著兩人去解蛤蟆蠱。倒把我和蕭靈霜留了下來。
　　蕭靈霜臉色忽然一沉，說道：「蕭關，後來你去哪裡了，老羅叔出事了，你知道嗎？」
　　「這事跟我有關係，是我對不起他，是我的過錯，是我把禍害引到了他的身上。我帶了一具古屍藏在老羅叔養豬場，利用氣味蓋住淡淡的屍氣。可是，那天晚上，一個中了屍蟲的人，追蹤到了老羅養豬場，我當時不在，老羅叔就……」我低著頭說道，聲音不自覺就低了下來。
　　這件事情，我一直都無法原諒自己。
　　蕭靈霜起初一愣，隨即大聲喝道：「是你，居然是你！老羅叔是世上的好人，這個世界上壞人本來就很多。因為你的緣故，世界上少了一個好人。」
　　蕭靈霜的叫喊，如同一陣大風吹來。我不由地後退，連連搖頭，無力狡辯，似乎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不料想會把災禍帶給老羅叔，我是無心。」我大聲說道。
　　蕭靈霜也有一會沒有說話，說道：「蕭關，你和明哥一樣，你們這些人，去過你們的生活，不要去打擾平凡人。你這樣人……活該孤獨一生……無兒無女……有兒女跟沒有一樣……」
　　蕭靈霜或著說著，似乎說道了黑大叔白月明，又說到了那個叫做蕭棋的人……
　　我張開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忽然覺得很委屈，大聲回駁，說道：「你是誰，你又不是我姐姐，又不是我媽。憑什麼對我說那麼多。我要走的路……關你什麼事情。不要把我和那個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再說下去，我們不能當朋友了。」
　　我心中納悶，每次和蕭靈霜一起，說不了兩句，總是容易吵起來。
　　蕭靈霜歎了一聲，說道：「蕭關，那天晚上，養豬場忽然之間燒起了一把大火，把整個屋子都燒得乾乾淨淨。之後從裡面找出了兩具燒焦的屍體，不過是兩具成人屍體。我猜測你不在裡面，又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還是很很擔心你。我這麼說，咱們還能當朋友嗎？」
　　「你是說有人放了一把火？」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揮揮手，示意我不想說話，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