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智慧之門

　　當我感到和鬼王巨大差距後，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在我失神的瞬間，龍帝的手掌落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安慰了我。
　　鬼王和我眼神交流後，很快就對上了龍帝。
　　鬼王哈哈說道：「孔聖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深夜二位登門，本人不勝榮幸。」鬼王將水壺放在一邊，走了過來，走出兩步。
　　我暗暗一驚，發現他的左腳似乎也有些不方便，像是受過了傷，我連忙看了一眼他的雙手，卻發現他的雙手並沒有毒蟲咬過的痕跡，並不是師父那雙滿是噬痕的雙手。
　　就在剛剛一剎那，我還以為鬼王就是師父了。對於心底生出這樣奇怪感覺，我自己也納悶不已。
　　我又想了一下，越發覺得自己剛才反應有些奇怪，師父的年紀應該是將近七十，而眼前的鬼王，年紀並不大，身段比師父還要高一些。
　　兩人相似的地方，僅僅就是左腿都有些跛。
　　「深夜養花，鬼王你倒是好興致，是專門等老夫的嗎？」龍帝的氣勢就不一樣，完全和鬼王對得上號。
　　鬼王說道：「有些花嬌氣，只能晚上澆水。自然，有些蠱蟲也是一樣，偏偏嬌氣得很，你若是不掌握它的習性，就算費盡心思，用上百年都不會成功，你說對不對，蕭關？」
　　鬼王沒有由頭地問我。我倒像是老師提問一樣，有些緊張忙說道：「你說的都太高深，我不瞭解。」
　　鬼王面具下，輕笑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我很明顯地感覺到我的手掌心被汗水濕透了。
　　龍帝道：「我來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問你！」鬼王說道：「你一定是要問我，為什麼要搶奪一號古屍，還要爭那肚子裡面的蠱蟲，對不對？」
　　龍帝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掩蓋過去了。鬼王和傳言之中，很精明，猜出了我們的來意。
　　龍帝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很好奇。你居然知道了龍家有人和賀茂家族在一起，還要讓蕭關去偷。你這樣做，難道不會害了蕭關嗎？」
　　鬼王說道：「我有我的考慮，我也有的思考。賀茂家族其實真不咋地，他們原本和我合作過，沒想到背對著我，竟然又和你們龍家攪和在一起。」
　　鬼王說這話，倒很像和朋友聊天。
　　鬼王怕我聽不懂，又解釋道：「賀茂家族是日本一個財團，他們祖先原本是日本一個出名陰陽師家族。數十年來，對咱們華夏九州的神奇的蟲子，還是很垂涎的。」
　　鬼王解釋完後，我才明白了賀茂家族的來歷。龍帝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也在等鬼王把話說完後。
　　龍帝說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得到先天陰蟲？」
　　鬼王道：「我不僅要得到先天陰蟲，還要得到蕭關體內的先天之蟲，還要等到金蠶蠱。我要養一隻巨大的大蠱王。」
　　鬼王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
　　我心中嘀咕，那麼為什麼要養大蠱王呢？卻沒有問出口。
　　鬼王說道：「蕭關去偷一號古屍，等他辦成事情之後，我就要全部帶回去。現在你們都來了，正好全部帶走。」
　　龍帝說道：「如果我還處於縮水狀態，或許你可以成功。但現在你不行，我已經恢復了。」
　　龍帝哈哈大笑，瞪大眼珠子看著鬼王。
　　鬼王原本瘸著的腿快速後退，就在花房裡，幾個架子倒在地上，五行屍跳了出來。
　　領頭正是當年的女孩顏墨，歲月變化，她的容顏並無變化，但是已經是殺人凶器。顏墨背後是一件藍色衣服，其他四個衣服夜色各異。
　　顏墨背後有一個水字，其他幾個正是金屍、木屍、火屍、土屍。
　　我知道龍帝還在恢復之中，真正的戰鬥狀態只有幾分鐘，一旦使用之後，短時間之內，很難恢復絕對不能再用了。
　　我有些衝動衝上前，將銅鈴鐺拿出來，銅鈴鐺是茅山的法寶，專門對付惡鬼殭屍的。不過，我雖然有這種寶物，但是並不懂茅山派的一些咒語，銅鈴鐺搖晃，作用大大打了折扣。
　　銅鈴鐺搖晃了兩下，五行屍的腳步還是頓了一下。
　　不過龍帝並沒有打算坐以待斃，五行屍蹦躂出來後，他反而上前，速度很快，從其中兩個當中穿了過去。
　　目標對準了戴面具的鬼王。鬼王似乎早就看穿了龍帝的計劃，往後一散，從一個暗色花盤中躍出一條青色的竹葉青。
　　鬼王道：「你想擒王，沒那麼容易。我提醒你一下，你真讓蕭關單獨對付五隻厲害的殭屍。」
　　龍帝恨得跺跺腳，牙咬得咯咯響。又從兩隻五行屍中間傳了過來，把我帶出五行屍的包圍圈。
　　「龍帝，這五行屍是苗疆養成，在一個陰氣煞氣十足的地方，養了好幾個月。當年我就遇到過，速度很快，而且五行具備，能力異常。還有，那個五行屍是……五個大學生，五個命格佔據了金木水火土……」我趕緊說道。
　　因為鬼王的存在，加上恐怖的五行屍，導致我的話語很亂，說得很快，說的很囉嗦，才把意思說清楚。
　　龍帝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低聲說道：「蕭關，你不要慌張。你有白玉蜈蚣，它們就算煞氣滔天、屍氣陣陣都不會傷害你。」
　　聽了這話，我的心情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那怎麼辦？」我問道。
　　龍帝低聲說道：「蕭關，我教過你，什麼時候都不要慌亂。你可聽過田忌賽馬的故事？」
　　我當然記得這個故事，在小學課本裡，就有這個故事，孫臏告訴田忌，用下馬對上馬，用上馬對中馬，用中馬對下馬。
　　此刻，龍帝忽然說這個典故，我腦子飛快轉動，強迫自己要鎮定下來。
　　忽然，我眼前一亮，看了看龍帝。龍帝見我開悟，道：「心裡明白就好了，而且鈴鐺也合理應用。」
　　其實我們要用的方法很簡單，龍帝瞬間爆發，絕對比我厲害，是上馬。我和五行屍動手，就是為了消耗五行屍的體力，而後龍帝上馬來對付虛弱的五行屍，進而一舉對付鬼王。
　　但如果龍帝首先發力，和五行屍對抗，堅持幾分鐘，而後我則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我點點頭，走上前，手上的銅鈴搖晃一起。顏墨第一個跳了上來，通紅的指甲伸開，直接抓我的肩膀。
　　「留活口，我有用。」鬼王悠悠地說道。
　　我的速度也不慢，顏墨鋪來，我就在地上一滾，一腳踢在她的左腳上。
　　這一覺踢過去，對顏墨根本沒有影響。反而被顏墨發覺，抬腳才過來，我又一個滾地龍，往旁邊躲開了。
　　木屍和金屍也跟著動彈，他也跟著跳動。我記得龍帝的話，換了一隻手，鈴鐺搖動，緩解了它的動作，而後移開。
　　木屍和金屍撞在一起。只是這一回合，我就差點被抓住了。
　　就在這危急的時候，我腦袋反而想得特別快，龍帝要教給我的，是一種信念，就是在危急的時候，利用自己可以用的東西，以弱勝強。
　　我似乎隱隱明白，這種策略，應該就是人類智慧的組成部分。
　　師父就曾經說過，人沒有毒蛇毒，沒有獅子兇猛，卻可以馴服他們，靠的就是智慧。
　　如果說土狗傳授給我的是逃生、躲閃和攻擊的格鬥技巧，那麼龍帝所要傳授的正是如何利用這些技巧的智慧。
　　兩者都不可缺少。
　　鬼王察覺出一些眉目，搖搖頭道：「龍帝，你果然是名師，只是幾句話的點撥，就能讓人瞬間成長。」
　　龍帝道：「過獎了，孩子本身聰明。」
　　鬼王站起了身子，大聲說道：「蕭關，你師父都死了，要不要我帶你看他的屍體！」鬼王一句話集中了我的弱點。
　　「這是亂你心智的……」龍帝連忙說道。
　　我的心一亂，動作變慢，反應遲鈍，顏墨雙手一掄，直接將我打飛，將一張桌子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