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帶了七把刀

　　麻老姑聲嘶力竭，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我咬著牙齒，將玻璃瓶往旁邊一扔，啐了一口唾沫，罵道：「蔡健，老子今天不燒了，有本事你一槍打死我。」
　　我整個人完全發蒙，感覺到耳邊隆隆作響，如同晴天霹靂一樣。
　　短短十幾秒鐘過去，我的全身就被怒火燒了起來，整個身子燒得發燙。
　　「瞎jb玩意，沒有的東西，把自己吹得跟鍾馗一樣。」蔡健恨鐵不成鋼，對茅鷹是一頓臭罵。
　　茅鷹服下了老古的蟲子，又被強行餵下了七色蠱蟲。七色蠱蟲乃是苗疆排名第二的蠱蟲，一個罐子裝入七種毒蟲，之後放在十字路口，吸入路口各種怨氣，陰氣，經由十數年，蠱蟲方成，生命力異常堅強，最難的一關，就是在七色蠱蟲養到第五年的時候，要將罐子挖出來，將主人的鮮血注入，方能和主人血脈相通。但凡絕世無雙的蠱蟲，就需要養以蠱神或者蠱靈來壓制。煉製蠱神又是一道難關。
　　七色蠱進入體內，歷經七七四十九天而後，中蠱者氣絕身亡。
　　茅鷹修為算是驚人，此刻盡力壓制。而分心壓制蠱蟲的時候，對於封鬼葫蘆的掌控就會變弱，也就是因為變弱了。麻老姑才得以衝出半個身子，說出了師父被害的消息。
　　「老妖婆……」茅鷹冷哼了一聲，手中捏了一道「煉血子」除鬼靈符，嘴中念叨「急急如律令，八方神靈速來殺鬼……」
　　靈符燒落在麻老姑身上，她整個身子被靈符包住，掙脫不掉。麻老姑發出尖銳和悠長的慘叫聲，這叫聲令人一輩子都忘記不了，從麻老姑的口中發出，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面。
　　整個廢舊倉庫裡面，瀰漫著麻老姑的魂魄。就在這時，我隨身帶著的銅鈴鐺搖晃了一下，將麻老姑一絲殘存的魂魄給收了起來，其餘都被風吹走了。
　　茅鷹耳邊很尖，竟然裝模作樣地叫道：「這銅鈴是茅道長的無價之寶，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面。」
　　「我你祖宗……」我大聲叫道。
　　如今，和我最親的人，最親的鬼魂，都沒有了。我全身火燙，一股熱浪從心裡發出，一口氣衝了上前，左手握緊了兩把尖刀，這兩把尖刀刺入茅鷹大腿上，茅鷹慘叫一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強忍著痛楚。
　　就在此刻，原本跪在地上的茅鷹，如同中邪一樣，在地上亂跳亂叫。我發現麻二就站在一旁，冷酷地看著在地上掙扎的茅鷹。
　　「我不殺你，五個月後，你會死的很慘。」我說道。
　　我隨即轉身面對著蔡健。蔡健道：「在茶花峒被狗群偷襲，讓你暗算了我一下，現在老子就要加倍找回來。」
　　茅鷹忍著痛楚說道：「蔡爺，這小子有點不對勁，速度和力氣都變大了，你要小心。」蔡健道：「你放心，離了狗群，這小子就是一坨屎，現在大局已定，我也想上去玩一下。」
　　蔡健「卡」地一聲，將手槍的彈夾取了出來，脖子左右擺動，骨頭卡卡地作響。
　　我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右手又拿出了一把刀，直接就朝蔡健捅過去。
　　蔡健見了來勢洶洶的短刀，往後一退，右手一繞，將我手給反扣住，手中的短刀落在地上了。
　　我死盯著他的眼睛，右手慢慢地扭轉回來，蔡健的手有些招架不住。
　　蔡健臉上青筋爆出，叫道：「小樣，你有些本事啊，力量不小啊。」
　　「不是我有些本事，是你找死的。」我瞪大眼珠子看著蔡健。
　　我的內心深處，被種種烈火燃燒，心中充滿了仇恨，先天之蟲的烈火在我心中燃燒。
　　那一雙巨大的嘴巴就在腦袋裡面張開，我被蔡健扣住的右手扳正之後。左腳一抬，隨即左手飛快地拔出了左腳綁著的小刀，猛然就刺向了蔡健。
　　蔡健竟然沒有擋住我這一刺。小刀直接捅入蔡健的腹部，劇痛感散開，鮮血嘩啦地就流了下來。
　　蔡健眼睛裡面露出驚恐的之情，他的力量陡然失去。我右手已經扳正，抬腳猛地踢過去，蔡健踉蹌後退，落在地面上，發出一股猛烈的撞擊聲。
　　我再次欺身上前，一把匕首刺中了殺入了蔡健的左手掌，直接釘在了泥板上面。
　　「怎麼有這麼多刀！」蔡健沒有想到。
　　「我一共帶了七把刀。」我眼睛通紅地說道。
　　幾人圍了上來。
　　從古屍袋子裡，小青蛇電閃一樣躍了出來，它的火信子，跟閃電一樣，將圍上的人全部放倒在地，數人倒在地上，全身烏青，抖動幾下，雙眼發白，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害死我師父……」我右手的力量越來越大，幾乎不受我的控制，眼珠子發出毒光，看著蔡健。
　　蔡健沒有吭聲，他的額頭已經被嚇出汗水完全打濕，肥胖的身體，現在如同一堆腐肉一樣。
　　蔡健沒有說話，我將柴油瓶子打開，直接潑在他的身上，蔡健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我……我不知道，是鬼王老大做的。」蔡健嚇得沒有了人樣，「鬼王老大要我一號古屍，但是你師父已經沒了。我只能拿個假人來騙你的。」
　　「蕭關，殺了他，喝光他的鮮血……」一陣誘惑的聲音幾乎從我心裡冒出來。
　　「黑煞的鬼王？」我問道。
　　蔡健猛地點頭，說道：「是的，蕭大爺。我不敢騙你了，只求你繞了我一條性命。從今以後，我見到你就躲得遠遠的。」
　　小青蛇飛快地爬了回來，它探起腦袋，緊緊地捲在我的手上面，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車子開動的聲音，和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蔡健的救兵來了。
　　「告訴鬼王，我會來找他的。」我說完話。
　　蔡健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性命保住了。我將短刀持在手上，將蔡健的一雙腳筋給挑斷了，鮮血散開，如同鮮花一樣。
　　我差點迷失在這鮮血之中。小青蛇的涼意給了我淡淡的支持。
　　我將一號古屍提了起來，從舊倉庫的後門，踉蹌地跑出了舊倉庫，將藏在一旁的破摩托車發動，車子呼嘯地開了起來。
　　摩托車開出了十多分鐘，我眼淚如同洪水一樣傾瀉而出，迎風落淚。
　　最後車子翻到在路邊，我的腦袋也磕破了流血，車前輪也被摔掉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荒蕪的道路上，暗黑的夜空下，遠處的城市那般遙遠，長江的水流還在流動，我的心似乎已經沒有了。
　　漆黑的夜，永遠都走不完。我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幾隻黑暗中的野狗跑了過來，就在我的身邊嗅動。我猛地睜開眼睛，野狗被我驚嚇，跑得飛快。
　　我知道再這樣睡下去，我會充滿屈辱地活下去的。
　　我必須站起來，我必須像人一樣活著。回到了養豬場，已經是快要天亮了。
　　還沒有走到養豬場，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衝了過來。
　　一股強烈的不祥感覺襲上來，我今日見慣了流血，卻不願意見到關心我的心流血。
　　我跑了進去。發現何大炮就坐在屋裡面，他的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一旁老羅叔，已經沒有了氣息，是七竅流血而死的。
　　「你為什麼要殺老羅叔？」我幾乎是不清晰地說出了這句話。
　　「小子，你居然敢陷害我，今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何大炮說道。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聲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師父在哪裡，反而要騙我。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老羅叔是無辜之人，不是玄門中人，你為什麼要對他動手。」
　　何大炮淒然地笑道：「古漢魂找我打聽消息的時候，我壓根就沒聽說麻烈雲這個人。但老古古漢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貝，我只是要把他騙過來，將他收住，再養一養我的屍蟲，那屍蟲絕對舉世無雙。沒想到，老怪物沒有來，反而來了一個惹事的小孩。」
　　我恨得牙癢癢的，這個何大炮果然不是好人。他原本是要把老古騙來，只是沒有料到，老古沒有考證這個消息，就匆忙告訴了我。
　　我看了看何大炮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和眼角都有些不尋常，他的指甲也發黑了。
　　我大概明白過來，何大炮定是將屍蟲吃進去了，現在已經不是大活人了。
　　「何大炮，你把屍蟲借我去偷蟲的時候，說過三句口訣，你是不是就想著要暗害我。當我喊了那三句口訣，屍蟲是不是要鑽入我的體內，我現在就跟你一樣不人不鬼了！」我問道。
　　何大炮笑道：「是的。」「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變成屍體餵養你的屍蟲，這就是你的報應。」我大聲說道。
　　何大炮暴喝一聲，說道：「小兔崽子，爺爺今天就好好教訓你了，抓你回去，好好養屍蟲。」
　　我看了看老羅叔，咬得牙關發抖。何大炮指甲變黑，暴喝而起，動作變得異常快捷。
　　這貨在進化。
　　何大炮一拳打來，他的目的就是要打死我，管我是活人還是死人的，可以養屍蟲就最好了。
　　我連忙後退，一張椅子就被打碎。何大炮「呀呀」怪叫。隨即又跟了上來，一腳踢過來，我伸腳一檔，力量很大，基本上抵擋不住，我只能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紅磚牆上，再也沒有道路可以躲避了。
　　「何大炮，力氣我比不過你，你敢不敢把你屍蟲放出來，我讓它變成一堆爛泥。」我大聲喊道。
　　何大炮怔了一怔，他的反應有些不自然，但關鍵時候作為養蠱之人的自尊心，佔據了上風。
　　「好。」何大炮大叫一聲，「我這屍蟲乃是挖了七十三座古墓，找出的五隻百年屍蟲，之後又在城市外圍，利用各種城市人的慾念，貪婪之心養育，經過數人的軀體，最後活下了一隻屍蟲。這只屍蟲就在我的體內，你竟然要試一試，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