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原來是爭蟲王

　　這個鬼王頭，我看過一次。
　　那是在五年前，鳳凰縣城的殯儀館，黑大叔在石柱上找到了一張純金的名片，那名片上面就有一個鬼王頭，眼前黑衣人胸前的鬼王頭，就是名片上的樣子。
　　留下這那張純金名片的人，就是仇立和仇破兩兄弟。
　　因為風格獨特，又加之和黑煞有關，牽連到師父，我深深印在腦海裡面，所以我一刻都不敢忘記。而擁有此名片的人，是黑煞鬼王的代表。
　　我萬萬沒有想到，在苗疆十三峒十年一度的聚會上，竟然出現了身著鬼王頭像衣服的男子。黑衣人氣質幹練，身材比較高大，有可能不是苗人。
　　當然，光靠一件衣服，我想還是不能判斷，到底是不是黑煞的人？我心中驚嚇，不知道麻倫叔看出來沒有，又或者他跟我一樣的想法，光靠一件衣服，還不能下結論，所以他保持沉默了。
　　麻倫叔說道：「蕭關，暫時不要慌亂，咱們先看一看……」麻倫叔這一番話，證明了我剛才的猜想。說話的時候，我總覺的麻倫叔的語氣有些發抖，尤其是別在身後的左手，就跟抖篩子一樣，抖得十分厲害。
　　當年黑大叔和麻倫叔有兩種反應，黑大叔要繼續追查，而麻倫叔則是避之猶恐不及，生怕惹禍上身。五年後，麻倫叔還是一樣的反應。
　　黑煞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機智的麻倫叔如此反應呢，我心中生出了疑問。
　　「他明目張膽……穿著這樣的……衣服……是什麼意思……」我小聲地問道。
　　麻倫叔搖搖頭，重複剛才那句話：『先不要慌亂，先……看一看……」我怕麻倫叔嚇著跌倒在地上，伸手將他扶住。麻倫叔有些失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刀文青、麻倫走過去的時候。十幾個人看了過來，有人問到：「麻胖子，茶花峒老姑呢？」
　　麻倫叔吹道：「寶哥，麻老姑嫌路途遙遠，不願來了。讓我帶了個小孩過來，這個小孩可以代表麻老姑。」
　　麻寶比麻倫叔年紀大，聽了麻倫叔介紹，忍不住看了過來，見我濃眉大眼，搖搖頭說道：「這孩子今年是不是得罪了麻老姑了，把他給派來了。」
　　言下之意，大有我肯定吃虧的意思，所以麻老姑才讓我來的。
　　其餘的人也看了過來。有的眼睛冷漠，有的則是帶有微笑，他們看了一會，很快就失去了好奇感。
　　「這個小孩，是不是太弱了一點。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你們帶了一個小孩過來，是不是逗我啊，等下我發狂了，傷到小孩怎麼辦？」麻寶說道。
　　刀文青說道：「沒什麼好騙人的，自古有志不在年高，英雄出少年，麻寶，你那點道道，比不上這個小孩！」
　　麻寶微笑的臉一下子收住，衣袖一揮，說道：「哼，咱們走著瞧！」
　　到了半夜，那身著鬼王像的黑衣人登上台，大聲說道：「我們是蚩尤大帝的子民，苗疆十三峒歷經無數風光。今日，我們將會開始……爭一爭十三峒的王蠱之蟲是來自哪個寨子。」
　　我小聲問道：「麻老姑要我來這裡，目的就是這個嗎，就是為了爭奪蟲王的嗎？」
　　麻倫叔回道：「是的。她希望你可以站在苗疆十三峒最高的地方。」
　　我心中暗想，麻若蘭說得那麼好聽，這麼高大的理由，我才不喜歡。
　　我接著瞧著黑衣人，猜測他到底要幹什麼。
　　黑衣人接著說道：「十年前，茶花峒的麻若蘭，養出的金蠶蠱。統御了苗疆十多年，今日將會有什麼蟲子戰勝金蠶蠱呢，讓我們拭目以待……請茶花峒的小孩上來……」
　　我聽了一會，算是明白過來，他們的目的是要對付金蠶蠱，誰贏了金蠶蠱，誰將會得到那個蟲王的稱呼。
　　換一個簡單的說法，這就是打擂台。但誰上去誰傻，反正我是不上去。
　　我喊道：「你們誰贏了，來挑戰我就可以了，我不會直接站上去的。」
　　刀文青站出來叫道：「不是少了三個人沒有來嗎？大煙桿。金七歲，麻花婆子沒有來啊，你們著急什麼。等下他們來了，要把你們嚇死了。我們還是等一等吧。」
　　站在高台之上的那黑衣人喊道：「他們三個人自己沒到，想必十年過去了，都已經死了。他們來不了，我們也等不了。小孩，你快點上來。」
　　我看了刀文青。刀文青暗暗搖頭。
　　我回道：「不行，我們等金七歲幾人來。不然就算我們茶花峒贏了也沒有用的。不然等下我打完了，他們來了，不服氣，那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我大聲說道，聲音在平台裡面迴盪，幾個大篝火「呼啦呼啦」地吹著，整個空台上十分安靜。
　　黑衣人嘴角微微一笑，說道：「那好啊……」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再往下說……
　　我還以為我的話把他們說服了。
　　但是發現刀文青和麻倫叔，都安靜不說話，整個平台上面氛圍忽然一下子詭異起來，呼啦的夏風吹來，似有蕭瑟之感……
　　麻倫叔急忙走過來，把我往背後一拉，說道：「蕭關，先憋一口氣。」
　　我沒有回答麻倫叔，直接就憋著一口氣。
　　緊接著，在上坡路入口處，跳出了一個人，準確地說，是兩個人，那人背著一桿煙槍，正抽著。他很悠閒，是一隻行屍背著他上來。
　　行屍全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氣息，正是紅黑交錯的，麻倫叔之所以讓我憋氣，就是擔心我吸入少量的屍氣，出現暈厥之感……
　　刀文青塞給我一個黑色的小片片，說道：「把這個塞進嘴巴裡面，可以暫時不用害怕這怪物。」
　　麻倫叔也得了黑片片，說道：「蕭關，含在嘴裡面。」我接過小片片，發現很乾燥，很輕，味道並不好聞。
　　我猶豫了一下，含在嘴裡面，雖然有些噁心，強忍著沒有吐出來，但是鼻子可以呼氣了，整個人被噁心氣味給熏得十分清醒。
　　刀文青笑著說道：「現在是不是好多了。這牛糞干可以抵禦屍氣對身體的傷害，還是一個老頭子告訴我的。說實話，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的。」
　　我看著刀文青，瞪了她兩眼，真是把我氣得，暗地裡算計我一把，讓我含牛糞干，不過我見她自己也含著，知道的確有需要，就沒有怪罪她了。
　　大煙槍從行屍上面跳了下來，落下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很矮的侏儒，個子還沒有我高，全身皮膚鄒巴巴，眼睛特別小。
　　走了兩步後，腰間的鈴鐺「當當」，高大的夜行屍就跟著後面。
　　大煙槍抬著頭問道：「麻若蘭來了沒有？」
　　「沒有來。」麻倫叔回答道。
　　大煙槍問道：「你是誰，不會是你代替麻若蘭吧，看你樣子，好像不行的感覺。還這麼肥，你對得起麻若蘭嗎？」
　　麻倫叔也算是有脾氣的人，但是在大煙槍的幾句話，麻倫叔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臉解釋，說道：「不是，我只是帶著小孩來的。我不是什麼老姑的傳人，只是個小跟班。」
　　麻倫叔說完後，指著我說道：「這就是代表我們茶花峒的少年人。」
　　大煙槍眼睛完全瞇了起來，已經看不見眼睛了，但是我感覺他就在陰桀桀地看著我。
　　「哈。茶花峒是不是沒有人了，竟然會派小孩子來參加。真是讓人失望，我來這裡，是想著和麻老姑的金蠶蠱一較高低，現在看來，這一趟怕是要失望而歸了。」大煙槍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失望，把話完全給說破了。
　　我冷笑了一聲道：「你個小矮胖子。我告訴你，我不是小孩。茶花峒像金蠶蠱那樣蟲子，可不止一隻。我正好也有一隻，麻老姑忙得很，就派我來了。我保證你不會失望。」
　　大煙槍聽了「小矮胖子」這話，臉色當即就變了，火光照耀他的臉，冷笑道：「好小子，有幾分志氣。倒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
　　麻倫叔趕緊給我使眼色，我裝作沒看到，走上前一步，道：「我如果怕你了，我就不叫做蕭關。」
　　大煙槍氣得不行，將袖子捲起來，喊道：「好啊，好啊，老夫還沒有見過不怕死的小孩子。」
　　刀文青這個時候說話了，說道：「哎呀，四哥，你一把年紀，生一個小孩子的氣。這小孩是茶花峒養大的，想來不簡單。五年前來我青崖峒，竟然單手就把我那養了好幾年的蠍子王給抓住了，你才接著怎麼樣了？」
　　大煙槍愣了一下，問道：「接下來怎麼樣？」
　　黑衣人插嘴道：「該不是你要殺小孩，麻老姑苦苦哀求你吧……」
　　「不……他把蠍子王給撕了，那蠍子王劇毒在他身上，可是他只過了一晚上就沒事人。當時把我氣得，我又準備用七色蠱……你猜接下來怎麼樣了……」刀文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