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故人之後

　　老古又說道：「等蟲子在你體內養好之後，想辦法把它弄出來，盡量馴服它，也不是非常危險，但你必須有極強毅力和果敢的決心。而且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你的朋友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那些人或許是出於好心，不想你被先天之中所控制，引你走上邪路……但是我相信你師父……不會……」
　　老古的意思其實我懂，我的先天之蟲之所以到今天地步，是有種種原因，期中黑大叔和麻倫，還有那麻老姑，或許合謀過殺死先天之蟲。
　　我想了很長時間，說道：「你把它放回來，三歲前它跟著我。以後跟著我，我想世界上只有它是我最親近的蟲子，我不想它死掉。」
　　老古說道：「你記住一點。先天之蟲雖然厲害，但是白玉蜈蚣可以克制它。這白玉蜈蚣還小，所以才會敗給先天之蟲。有了白玉蜈蚣幫助，你可以不被先天之蟲所控制。記住了，不要被蟲控制你，你要控制蟲子，這是本質的區別的。」
　　我忽然愣了一下，這話說得和師父的完全一樣。
　　我點點頭，答應了老古。
　　老古手上一隻蜈蚣落在我的肩膀上，很快我又昏迷過去。
　　「蕭關，未來是你的，先天之蟲重新和你一起成長，那是一條波瀾壯闊的道路……」老古說道。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老古拿出了一把小刀，隨即什麼也看不到了。
　　一覺醒過來之後。
　　我發現自己躺在山洞裡面，四周寂靜無聲，老古已經不見了，只看見地板上寫著一行字，是用手指頭刻著的八個大字「故人之後，有緣再見」。
　　我檢查了我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根本沒有傷口，而先天蠱蟲，已經回到了我的手臂上。
　　不過沒有了毒瘤，從三歲離開我的身體，多年後又回到了我的身體裡面，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一場循環。
　　很快，我發現還有一個麻袋，裡面裝著幾顆巨大的夜明珠，每一顆都是價值千金。
　　還用一個小袋子，裝著那條全身潔白的白玉蜈蚣。
　　我起身，去了裡面，發現那十三局殭屍都不見了。我站了起來，小青蛇就蜷縮在我的頭髮上。
　　我拍了兩巴掌，猛地拍打我的臉，一切都好像一場夢，剛剛醒過來一樣。
　　老古已經不見了，那一切難道都是一場虛無的夢嗎。
　　可是白玉蜈蚣和石頭都在了。
　　這些都告訴我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站了起來，將屋裡面的打掃乾淨，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我想，這個老古的確是個好人，只是有些喜歡嚇人而已，還說要把我吃掉，還說要把我留在這裡，他說「故人之後」，難道是和師父認識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卻錯過了，還冤枉了他，真是不應該。
　　我想了一會，知道要盡快離開這裡。我將那些方口罐子的瓦片全部丟入洞穴深處，無人發現我的蹤影。
　　等我一切忙碌完之後，我看到了那只巨大的蜈蚣。它就盤在門口，快速轉動，這種動作和老古很相似。我走了過去，說道：「大蜈蚣，是你帶我出去吧。」
　　大蜈蚣很有靈性，轉動了幾下，隨即從洞門走了出去。我站在洞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洞口關上。跟著大蜈蚣往外面，最後走到了一條死路，被一道溝壑給攔住了，還能聽到流水的聲音，應該是一條地下河。
　　要到對面去，有三米的距離寬，。這個距離，成人可以跳過去，可是我卻不行。
　　我歎道：「這個叫『老古』的怪人，肯定是忘記我是個小孩了。」
　　不過很快，我發現一根三米長的樹棍，正好可以連接兩頭。我想了幾個辦法，把樹棍放在上面，我後退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跑動，從木棍上面跑了過去，剛到了對面，樹棍搖晃，落到溝壑去了，真是危險。
　　跳到對面，我對著大蜈蚣喊道：「我走了，今生怕是不會再見面的。怕人覺得你醜，我覺得你是善良。我會想你的，你回去吧。」
　　大蜈蚣在那邊搖擺，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從這裡出來，走了很長的時間，期間有了兩次迷路和短暫的折回。我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出到大山，看到了亮光，那一切都是美麗的光景。
　　風是自由，樹也是自由的。一群無名的大鳥在天空上面飛過。
　　忽然聽到斷斷續續啜泣的聲音傳來，我順著聲音走去，發現小蛇就坐在一棵野桂樹樹下，抱著自己的雙膝，頭埋在雙腿之間，正在哭泣……一雙小腳丫上面沾滿了泥土……
　　「小蛇。」我喊了一聲。小蛇驚了一跳，站了起來，看著我，揉揉眼睛，問道：「蕭關，你是活人還是鬼……」我笑道：「你看陽光這麼大，我肯定是大活人，我從山裡面鑽出來了……」
　　小蛇起先哭得一塌糊塗，見我站在面前，跑上來，將我緊緊抱住。
　　我說道：「沒事了。我不是沒事吧，我福大命大。」我說完，鬆開了小蛇，怎麼還流行擁抱了呢。
　　我推開了小蛇，發現他臉有些紅，頭上的小圓帽也特別怪誕。
　　「你是個女孩。」我看著小蛇，覺得她身骨比一般男孩小，而且暈紅雙頰，鼻尖還有紅點，不是男孩應有的姿態。
　　小蛇驚叫了一聲，說道：「你發現了啊。」
　　我原本也是猜測，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小蛇，小蛇轉過身去，說道：「蕭關，你不要看著我。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我說道：「多虧你的小青蛇，我才得以跑遠了。泥石流倒灌進來差點把我嚇死了。」
　　「不用感謝我。我要感謝你。」小蛇有些忸怩，說話還是很正常。她伸出手，要觸摸小青蛇。
　　小青蛇沒有靠過去，反而是在我手上繾綣。小蛇說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正說著話，麻倫叔走了過來，眼睛通紅，說道：「蕭關，你沒事情吧，快把我嚇死了。」
　　小蛇說道：「我也差點急死了，麻倫叔真的很擔心你。」
　　我伸手抓抓頭說道：「我沒事，就是遇到了一些蜈蚣。我師父之前養過蜈蚣，它們帶我出來的。」麻倫叔怔了一怔，說道：「你沒事就好。」
　　我點點頭說道：「我差點以為我死了，現在終於出來了。」麻倫叔又問道：「蕭關，你的方口罐子呢，怎麼不見了？」
　　我聳聳肩膀，難過地說道：「那個時候泥石流從懸洞灌進來，我跑得太快了。結果一不小心就掉在地上，被泥漿灌注了，不知道能不能挖出來。」
　　麻倫叔想了一會，說道：「大量泥土灌入，怕是很難找出來了。罐子不見也好，至少你不用受罐子影響。」
　　我把布袋拿了出來，說道：「我在裡面抓住了一隻白玉蜈蚣，它現在就睡在袋子裡面。」
　　麻倫找了一個竹筒，把白玉蜈蚣裝了進去。
　　見到神秘人物「老古」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我麻倫叔，既然麻倫叔都想先天之蟲受傷而死，暫且就瞞著他好了。
　　我得意倖存，簡直是奇跡。
　　小蛇所在村子有人說了，這是雷公大仁大義，不忍心看著小孩死去。還有人說，天剛亮的時候，看到雷公帶著十三個鬼魂，穿過林野，要去冥河，獨獨把小孩留在這裡
　　我心中暗想，這可能是那個叫老古的人吧。
　　一些瑣事處理完後，我要和麻倫叔回湘西。
　　不過在如何處置「白玉蜈蚣」這件事情上，卻發生了一些爭執。小蛇的爺爺不同意我們帶走白玉蜈蚣。
　　麻倫叔也是狠角色，當即叫道：「你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如果我們找到了神蟲蜈蚣，就讓我們帶走的吧！」
　　老人冷笑一樣，刀劈斧削的臉上，浮出了一股冷漠的殺意，說道：「雷公山的神蟲蜈蚣，你們憑什麼帶走，老夫說的話現在收回。白玉蜈蚣必須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