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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金蟾像

    黎征進裡洞前也給我和巴圖兩樣東西,一個鈴鐺和一個錦盒。
  
      他解釋說,鈴鐺搖起,這些狗販子就會偽蠱驅使下隨著鈴聲走,玉錦盒裡則藏著一隻斗蠱,遇險時只要打開錦盒就會化險為夷。
  
      給我感覺,黎征這少年挺會做人,尤其孝敬長輩上。
  
      本來我也打算禮尚往來,別看他是個後輩晚生,但不管怎麼說,人家送了大禮,我倆再不表示表示,真有些說不過去。
  
      可問題是我和巴圖現就沒有能拿得出手東西,較真說鐵簧彈弓算是個好貨,但黎征身手我也見識過了,貌似鐵簧彈弓對他沒大用。
  
      後只好由我出面,厚著臉皮說幾句鼓勵人話,就算是回禮了。
  
      等黎征消失裡洞後,巴圖搖起了鈴鐺,帶著這群「失魂落魄」狗販子出山。
  
      別看巴圖嘴上說原諒這群狗販子,但這都是針對黎征話,這些狗販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他們是盜墓派後人份上,我倆一商量,索性把處罰事推給了石鼠。
  
      我搞不懂驅使狗販子屍行原理是什麼,趁空我還試著拍手吹哨對鈴聲干擾,但也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不久後我對這些狗販子失去興趣又跟巴圖聊起天來。
  
      我主要是對黎叔產生了強烈好奇心,雖說跟他接觸時間短,只天山對付餓魘王時見過面,但憑他能有黎征這樣後輩,我覺得這老頭年輕時也不是一般戰士。
  
      巴圖知道比我多一些,索性趁空跟我道來。
  
      黎叔和力叔這兩個老頭關係就跟我倆似,過命交情、換命兄弟,他倆相識也充滿了偶然性,是雅魯藏布大峽谷中認識。
  
      據巴圖猜測,黎叔體內被種了靈蠱,他一直跟門巴族有著聯繫,天山事件後,黎叔身死,門巴族通靈失就派了黎征出來調查原因。
  
      黎征肯定去過天山,找雪蓮她們問過情況,而他能來到延北這地方,也只能說是巧合。
  
      我聽完後歎了一口氣,喊著黎叔力叔名字豎起了大拇指,稱讚他倆是純爺們,同時我也感歎偽蠱神奇。
  
      巴圖嘿嘿笑了,開玩笑說我少見多怪。
  
      我自認自己閱歷豐富,當然不愛聽他這麼說,反駁一嘴。
  
      可巴圖卻跟我解釋,「建軍,你就知道我養蟲子,但整個苗疆地區養蠱養蟲人還不少呢,就說苗疆晉平有個養蠱人叫龍老蘭,他蠱就很出名,還有緬甸一個降頭師叫巴頌,他近幾年也是後起之秀,藥降和蠱降造詣都很高。」
  
      看著巴圖還想跟我介紹一些名人,我擺手打斷了他,倒不是說我對這些名人故事不感興趣,只是覺得自己跟個小學生似聽巴圖講課,這未免太掉價。
  
      我們走回野村時天都黑了,雖說夜裡趕路,尤其還帶著一群狗販子趕路很累。但也為我倆省了不少麻煩,至少沒人看到我倆搖鈴怪異。
  
      我本以為石鼠家沒人,可當我推門進去後卻發現他已經回來了,正蹲屋裡炕上大口吃著土豆,大碗喝著酒。
  
      巴圖把抓金蟾經過說給石鼠聽,石鼠氣了老大一通,大罵麻三這幫人不是個爺們,而且他還拍胸脯跟我倆保證說會用盜墓派專有懲罰對付這幫狗販子,尤其是麻三。
  
      我印象裡石鼠是個不輕易承諾事情主兒,可一旦他要承諾,就絕對會全心全力把事辦好。
  
      我們把麻三這群狗販子都鎖石鼠家庫房裡,等著他們回魂接受處罰,隨後我們一轉話題聊起了金蟾像。
  
      我心說石鼠既然回家了,那他一定是探到了消息。
  
      可令我驚訝是,一說到金蟾像,石鼠本來消下去怒氣又被撩撥起來。
  
      他說金蟾像一個叫王老六人手裡,而且這王老六就是那次盜墓倖存者,只是令他沒想到是,王老六這一年倒賣古玩混出了名堂,不僅手頭闊了,還延北市專門買下一個鋪子開店。
  
      石鼠這次去店裡找他,本來王老六看曾經當過兄弟面子上對石鼠很客氣,但當石鼠提出要借金蟾像時,王老六耍了滑頭,拿尿遁借口出去就沒再回來。店裡服務員倒是一直慇勤招待他,但他明白,王老六這是變相逐客。
  
      石鼠當然不是死皮賴臉人,罵罵咧咧幾句後就返身回家喝起了悶酒。
  
      聽完後我望了巴圖一眼,那意思麻煩來了,尤其王老六要是咬定主意不給我們看金蟾像,我們拿他丁點辦法都沒有。
  
      我想過既然明借不成那就暗搶,雖說這麼做有小人嫌疑,但得到金蟾像找出靈卵是真。
  
      我把建議說給他倆聽,石鼠贊同我這麼做,尤其他還擼起袖子說暗搶這事也算他一個,但巴圖卻搖搖頭。
  
      巴圖說現不是動亂年代,咱們要還抱著打砸搶想法很容易攤上麻煩,但他也沒全把我給否了,我暗搶被列為B計劃,他一轉口又說個A計劃出來。
  
      按巴圖意思,那金蟾像也不是什麼昂貴東西,尤其王老六他們是賠了好幾條人命才把金蟾像搶到手,這次咱們就賠點本,索性去他古玩店把金蟾像買回來。
  
      我和石鼠都聽得一愣,尤其打心裡我還憋屈上了,心說等找出墓妖後那金蟾像還能有啥用,當尿盆它沒那容量,當擺設它就是個青銅貨沒什麼值得觀賞地方。
  
      可不管怎麼說,我看巴圖面子上還是點頭同意了A計劃。
  
      第二天我和巴圖跟石鼠告別,又各自回家中拿了一筆錢出來,之後我倆直奔王老六古董店。
  
      現是88年,這年頭古玩生意不怎麼火,別看王老六開個店,但我敢肯定這小子打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主意,大開店門只等誆錢。
  
      他這店不是很大,一個街角,說白了就是個小門市,我剛一進店就把王老六給認出來了。
  
      別看石鼠沒跟我說過王老六長相,但他真太好認了,天生一副賣苦力皮囊,肥頭大耳膀大腰圓,按說他這模樣要是打扮成個豪爽漢子也是那麼回事,可他卻非把自己裝扮跟個文明人似,腦袋上戴個前進帽,身上穿著中山服,還特意帶了個眼鏡,板正坐一個桌前假意讀書。
  
      倒不是我故意磕磣王老六,我心說文化人可不是那麼好裝,尤其是讀書,正經愛讀書人看書時,臉上總會現出沉醉其中表情。可王老六卻拿出一副極其無聊架勢捧書看,甚至我倆進來後,他那眼珠子就立刻賊兮兮從書本轉移到我倆身上來,尤其還特意把眼鏡往下拽了拽。
  
      我都想樂,覺得王老六做人實太痛苦,他一個盜墓轉行視力不可能差到哪去,卻非要帶個眼鏡遭罪,結果這眼鏡真就成了個擺設,看我們時還不得不避開鏡片。
  
      我倆沒急著問金蟾像事,反倒假意店裡轉了一圈,這店裡還有個服務員,就是一度熱情招待石鼠那位。
  
      她對我倆同樣很客氣,拿出顧客就是上帝架勢圍著我們可勁說話。
  
      但我也發現了,這服務員口才真很一般,甚至捧人詞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我隨意指著幾個貨架上擺設她都拿先生你真有眼光作為開場白。
  
      後我和巴圖又一個專供休息桌前坐了下來,我沒客氣,嚷嚷一句口渴。
  
      她明白我意思,屁顛屁顛去備茶。
  
      其實我壓根就不口渴,只是覺得這服務員不地道,竟跟王老六混,尤其昨天他倆還合夥擺了石鼠一道,我決定替石鼠出口氣,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娘們。
  
      沒多久她就捧了兩碗茶回來,我似模似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口拿出一臉噁心狀還特意誇張憋紅了臉,把這口茶噗一下全噴到了地上。
  
      服務員沒料到我會這反應,看我有些愣神。
  
      我也沒給她問話機會,搶先說道,「你們這什麼破茶,就拿這個招呼款爺嗎?」
  
      巴圖也迎合我哼了一聲,「我們哥倆家裡缺個好擺設,你們這店裡沒啥好東西也就算了,怎麼還拿地瓜葉子當茶招呼客人呢?懂不懂做買賣道理。」
  
      服務員看我倆上來橫勁沒敢接話,側頭向王老六看去。
  
      王老六一直冷冷打量著我們,沒什麼表態。
  
      我心說得了,這爺們明顯是認錢認款主兒,我倆不拿出點錢來顯擺顯擺,這場面真就僵了。
  
      我故意大聲咳嗽兩聲,一掏兜拿出一沓子五十元綁好票子,啪啪往手心裡拍了拍,接著王老六貪婪眼光跟蹤下又不客氣揣進了兜裡。
  
      其實這一沓票子細算下來少說上萬,但我和巴圖一時間根本就湊不到這麼多錢,這沓票子只有兩端十幾張是錢,裡面都是白紙條子。
  
      但饒是如此王老六還是被我誆到了,突然間他一變臉哈哈笑了,還拿出一副看錢如見大爺樣子奔我倆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