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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潛逃的女婿

    本來我以為我倆這外來人逃出苗寨將會是多麼費勁事呢,可巴圖卻很輕鬆說了出計劃。
  
      他說只要再等一個小時,凌晨兩點咱們就能大搖大擺從苗寨裡走出去。
  
      我聽得迷糊,心說老巴真把自己沒當外人,或者他壓根就已經把自己當成苗寨女婿了吧,偌大一個苗寨尤其寨門處還有站崗放哨,難不成他們都是睜眼瞎子,看著我倆大活人出去能不管不顧?
  
      巴圖看出我心思,嘿嘿笑著又解釋,「建軍,鈴鐺事我早就知道原因了,之所以這幾天老實寨子裡待著沒跑就是等待時機,凌晨兩點後守寨門負責人將會換成卡家兄弟,我想憑著咱們與他倆出生入死交情,再找個理由,他們絕不會強橫攔著咱們。」
  
      我也樂了,而且打心裡還對巴圖佩服五體投地,心說我倆同樣這小屋裡蝸居,可他卻能挖掘到苗寨守門值班表,這天賦絕對適合當間諜。
  
      我又藉著窗外月光看看表,距凌晨兩點只還有半個鐘頭,我也沒耽誤,悄悄收拾起來。
  
      這苗寨仍保留著打傳統,當夫敲鑼報了兩後,我和巴圖悄悄從屋裡溜了出去。
  
      也虧得苗寨沒電,周圍環境都黑漆漆,我倆才逃方便。途中我悄悄問巴圖一嘴,「咱倆就這麼逃麼?畢竟手上一個傢伙事都沒帶,真要遇到危險了也沒個東西保護自己。」
  
      巴圖擺手說,「這個不用擔心,只要卡家兄弟帶著,咱們就有武器。」
  
      我明白他意思,說白了這小子是想當「強盜」,一會不僅欺騙感情讓卡家兄弟幫忙,還會順手牽羊把人家東西全繳走。
  
      而我也無恥贊同了這個想法,心說現是特殊時期,面子值多錢,不當苗寨女婿是真。
  
      這苗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花多少時間我們就到達寨門處。
  
      別看我事先知道守門負責人是卡家兄弟,但望著哨樓裡站兩個哨兵時心裡是沒底。
  
      我總覺得就算卡家兄弟肯放行但這兩個哨兵也不會同意,弄不好嚴重了他倆還會大吵大嚷勾搭幫手。
  
      巴圖拍了拍我手背,讓我不要多想,又帶頭率先向寨門處走去。
  
      別看哨兵站得高看得遠,但他倆只是負責對外,先發現我們是坐寨門底下卡家兄弟。
  
      我不知道卡家兄弟是不是專門練過,他倆夜視能力超強,我只是模模糊糊能看到他們輪廓時,伊蛋卡就先問話道,「二位大人,這麼晚了要出門?」
  
      我沒急著開口,正琢磨如何回答。巴圖可氣,他本來走前面,這時卻突然閃到我身後,還推我一把悄聲說,「建軍,『哭窮』本領你拿手,這次由你打頭陣吧。」
  
      我知道他意思,哭窮就是暗指讓我說軟話,但我心說憑什麼自己哭窮拿手,難不成自己長著一張苦出身臉麼?
  
      但現不是爭論時候,我調整下心情,接著就淚汪汪向卡家兄弟迎了過去。
  
      卡家兄弟不明所以,伊蛋卡還特意指著我臉問,「建軍大人,你是怎麼了?苗寨有人欺負你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尤其我和巴圖目是逃跑,我覺得自己要回話也一定往逃跑這方面引。
  
      巴圖本來躲我身後,伊蛋卡剛一問完他倒是長歎一聲走了出來,拍著我肩膀對卡家兄弟說,「你們看建軍多大,結沒結婚?」
  
      別看我們與卡家兄弟是過命交情,但年紀、結婚這類話題我們一直沒聊過,卡家兄弟都拿出一副饒有興趣樣子看著我。
  
      伊蛋卡猜測到,「建軍大人,你今年五十了吧?」
  
      我聽得直噎氣,心說自己四十不到,難不成長得著急了?
  
      而伊皮卡過分,問我,「大人,看你臉上一副青澀樣,你一定沒結婚。」
  
      這下我忍不住氣咳嗽起來,尤其看伊皮卡一臉嚴肅樣讓我覺得這爺們真是個烏鴉嘴。
  
      我心說自己四十還光棍這都夠有說道得了,而被他倆一攪合,竟然預測自己五十還單身,我實忍不住,有種想反唇相譏舉動。
  
      但巴圖卻嘿嘿笑了,拿出一副你們眼光好準架勢搶話道,「卡家兄弟,你們猜沒錯,建軍今天四十九啦,馬上就知天命了,可你們知道他為什麼不結婚麼?」
  
      卡家兄弟老實搖搖頭,令我鬱悶是他倆不知道就悶聲得了,卻還亂猜。
  
      伊蛋卡問,「建軍大人得了傳說中不育麼?」而伊皮卡能聯想,直接問我,「大人是不是以前大病一場,把身子某些東西弄壞了?」
  
      看我要解釋,巴圖急忙捂我嘴,還特意拿出一副神秘樣回復卡家兄弟,「你們知道這事就得了,千萬不要傳出去。」
  
      卡家兄弟都當真了,尤其伊蛋卡又一轉話題問道,「兩位大人,你們深夜到這來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想透漏建軍大人秘密給我們聽麼」
  
      巴圖搖搖頭,假裝一副惆悵樣歎了口氣,「卡家兄弟,實不相瞞,我們知道了老太恩惠,想把我們招為女婿,但你們看建軍都這樣子了,他壓根就做不成女婿,我倆一合計,要是瞞著老太也不是辦法,但不瞞吧建軍臉面又沒法放了,索性我倆想悄悄離開,無聲息間把此事瞭解算了。」
  
      卡家兄弟同情看著我,還拿出一副理解般架勢點點頭。
  
      但伊蛋卡也不笨,盯著巴圖又問,「建軍大人沒法當女婿,那巴圖大人你就一定不要離開了,我們苗寨裡可以一夫多妻。」
  
      巴圖愣了下神,隨後指著自己強調道,「我也不行,你們就沒看出來我結婚了麼而且還有很多孩子。」
  
      我聽著氣不過,心說咱倆都是單身,憑什麼你給自己找結婚借口而我卻耍單不說,還成了別人眼裡殘廢?
  
      我心裡暗暗琢磨起來,總想找個壞招陰老巴一把,可想來想去我只想到了「同志」。
  
      就事論事說,我要是造謠說巴圖是「同志」借口肯定比他結過婚要有理多,可話說回來,我覺得自己真這麼做了逃出苗寨是沒什麼問題,但逃出去後我麻煩就來了。
  
      巴圖口才真不錯,我一猶豫這期間,他就把卡家兄弟徹底說服了。
  
      卡家兄弟倒也敞亮,話不多說一擺手,強制讓哨兵放行。
  
      終真像巴圖預料那樣,我們大搖大擺出了苗寨,可臨行前,我卻極其苦惱被這倆兄弟千叮萬囑,像想開些、多吃藥這類。
  
      我有種啞巴吃黃連感覺,但我也沒客氣,他們說一句我打心裡就暗暗回他們一句,你們也一樣,尤其借這個機會我還把他倆武器搜刮一遍。
  
      接下來我倆不敢耽誤,趁黑撐著木筏往回趕。
  
      巴圖認路本領強,丁點彎路都沒走,但運氣不好是,我們頂著風。
  
      如果只是短距離撐船,頂風無所謂,但我們一直頂風頂了一個晚上,這讓我打心裡吃不消。
  
      就我心裡不住愁苦時,巴圖卻嘿嘿笑了。
  
      我沒好氣問他,「老巴,你笑什麼,被風頂出毛病來了?」
  
      巴圖搖搖頭,又指著遠處回我道,「建軍,咱們運氣來了,那個賣竹筏西苗漢子就那,咱倆可以去買一個馬達。」
  
      我對那西苗漢子有印象,當然對他黑心行為是銘記於心,只是聽巴圖這麼說,我又不由咋舌,反問道,「那漢子賣馬達貴著呢,咱們要是把錢都花了,回去路費可就成問題了。」
  
      巴圖沒多解釋,反倒做了個打人動作。
  
      我這下懂了,心說老巴嘴裡買原來是這個意思,隨後我也笑了。
  
      現天剛轉亮,那西苗漢子剛出買賣,正忙活著擺攤,看我倆走過來,他就像明白什麼似,把手一伸,嘴上說道,「竹筏二百塊,馬達四百塊,少一分大爺我都不賣。」
  
      我皺了皺眉頭,覺得這西苗漢子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或者前陣瓜家兄弟給他放血時說漏了嘴,不然他不會獅子大開口般把本來就很黑價格又翻了一倍。
  
      巴圖嘿嘿笑著靠到他身邊,瞧了瞧他身後裝馬達包裹,又強調般問一句,「爺們,你這馬達不能再便宜了?」
  
      西苗漢子瞥了巴圖一眼,提高嗓門道,「馬達五百塊,不講價。」
  
      我被他這橫勁弄得真挺無奈,心說這小子死到臨頭還充什麼大爺,老巴明顯是再給他一個機會,要是二三十塊平價賣一個馬達,弄不好我們真就掏錢買了。
  
      巴圖也沒了跟他繼續聊下去興趣,點點頭說這價不錯後,突然間一拳打這漢子脖頸處。
  
      我一直注意著西苗漢子表情,也許是巴圖拳太了,西苗漢子暈倒時,他臉上竟還掛著一幅大爺樣。
  
      我倆沒耽誤,甚至還毫不愧疚動手從包裹裡翻出了兩個馬達,又安竹筏上「逃之夭夭」,整個西苗行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