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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 南海之行

(謹以此卷獻給那些在此次事件中犧牲的水手們,願你們的靈魂能夠安息)
  
  我和巴圖回到家後我又過起了正常的鄉間生活,經過葬地屍犬事情後,我對巴圖有了較深刻的瞭解,尤其是他的職業,我本著生活上我們是哥們兒弟兄,事業上我們互不相干的態度跟他交往下去。
  
  雖說我這麼做有些不太地道,但我打心裡是真不想跟巴圖去玩命了,當然巴圖這人很豁達,他也理解了我的原則,接下來的行動他都選擇了自行孤身前往。
  
  每次巴圖出去的時候都沒有規律可言,或許是半夜或許是剛吃完午飯,而他回來也同樣讓我頭疼,白天回來倒沒什麼,如果是半夜的話那我可有的罪受了。
  
  巴圖也真把我當成了知己,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些禮物,而他也不看時間合不合適,前腳進家門後腳就拎著禮物往我屋裡鑽,好多次我都被他打亂了作息規律,尤其可氣的是,有次巴圖還抱著一個榴蓮回來,非得在我屋裡切開讓我嘗嘗,結果害的我被熏得一晚上沒睡著。
  
  我是個認為世界上存在一見鍾情的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後,我開始琢磨起處對象的事情來,本來我幻想著來自己能與未來的老婆來次邂逅,可在我苦苦滿大街溜躂三天後,我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心說既然自己沒那緣分,還是傳統些找媒婆吧。
  
  老話都說媒妁之言不可信,等我被媒婆坑了兩次後,我更加體驗到了這話的含義。
  
  第一次媒婆跟我說,對方長得很水靈,我興高采烈的跟女方見面了,可沒想到對方還真不是一般的水靈,這都深秋時刻了,那女孩還不時的出一腦子瓜子汗,我不知道這女孩是不是身體有什麼毛病,但我是想從男人的角度出發找對象,又不是從醫生的角度出發來找病人,當然,我和那女孩見一次面就掰了。
  
  第二次那媒婆跟我道歉後又給我介紹一個,說這個女孩好的,看人做事不是一般的專一,結果當我倆見面的時候,我發現這女孩有些鬥雞眼,我當時就覺得本來還火辣辣的心突然被人一盆涼水澆個透心涼,那時我心裡真的很無奈,媒婆說的沒錯,這女孩真的很「專一」,看什麼東西都是集中在一個點上。
  
  後來我忍不住對媒婆發了火,而且我也打定主意不再讓這媒婆摻和到我的事裡來,可這媒婆嘴巴真能說,拍著胸脯跟我保證,這次介紹的絕對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
  
  就這樣我抱著下不為例的態度又跟第三個女孩見了面,可當我見到這姑娘時,我整個人就像被電了一下似的愣在了當場。
  
  這姑娘叫張靜,其實這名字要放在當代來說絕對是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兒,可在79年那會,這名讓我覺得還挺好聽,尤其張靜還很潮的燙了頭,長得白膩個子高挑,我一眼就相中了。
  
  我是那種一旦戀愛就奔著結婚去的人,毛主席不是教導過我們麼,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心裡一合計,既然我把張靜當成老婆處了,那還扣什麼門?隔三差五我就帶著張靜去逛街吃飯看電影,有事沒事就給她點零花錢用用。
  
  張靜是烏州紡織廠的一個二級工,外地妹子,平時就住在工廠的宿舍中,我為了能和她常見面,索性搬了一套行李放在城區老房子中,算是我偷懶不想城裡鄉間來回跑圖個方便。
  
  這一晚,我和張靜約好了一起看電影,可很不巧的是,村裡來了個人替巴圖捎話,說巴圖找我有急事。
  
  我知道巴圖這人,他平時很低調,如果從他嘴中說有急事找我,那這事小不了,我趕緊去張靜廠子打個招呼推了約會後,就急忙蹬個二八車子往村裡趕。
  
  可等我趕到家後卻發現巴圖又走了,只是巴圖走前給我留個紙條,讓我這一陣別出門等他回來。
  
  我沒當回事兒,而且當時還氣得心裡罵了巴圖幾句,心說老巴這個不正經的玩意現在壞大發了,竟耽誤我幹正事。
  
  不過也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的,讓我在騎車回城裡時撞見了一個本不應該讓我撞見的一幕。
  
  張靜這騷蹄子竟然跟一個小青年在小樹林裡膩歪在一起,又是說笑又是摟抱的,尤其讓我心裡憋屈的是,張靜穿的還都是我給她買的衣服。
  
  我不忿的把車子一停,大步走到了樹林中高聲的質問著張靜。
  
  張靜見到我後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而那小青年卻翻個眼珠子跟我罵罵咧咧好一陣子,尤其他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推了我一下。
  
  「你敢咋滴?」小青年囂張的叫道,「不服你他媽就上來,信不信我打暈你好幾個來回。」
  
  我低頭看著白襯衫上黑黑的掌印不僅沒怒反而還被氣笑了起來,隨後我話也不說的扭頭就走。
  
  張靜看我這樣子以為我怕了,沒想到她也偏愛般的跟小青年一起起我的哄。
  
  我跟張靜處對像後一直沒告訴她我是個刑警,一來我覺得沒必要,尤其現在我還是退養中的一員,二來我怕她知道我是個警察後會擔心這個那個的反而跟我分手,但這並不表示我對今晚的事不會拿我慣用的職業手段(嚴刑酷打)來處理。
  
  當然,我不會因為這點破事驚動我在警局裡的兄弟,畢竟他們還是在職警察,真為我出個頭什麼的對他們形象影響不好,我把眼光又瞄在了我熟知的那些線人身上。
  
  我以前為了破案收買一些混混流氓當線人是很正常的事,別看事隔快一年了,這些人有一部分都轉了行,但我隨便走了幾個「老地方」後就找到幾個還在恪盡職守的爺們。
  
  我當即掏了二百塊錢出來給他們,強調了小青年長相後我就回到家裡等消息。
  
  不出兩天,這幫爺們兒就行動了,而且還是在張靜和小青年約會時動的手,別看張靜是個女的,但我找的這幫爺們兒可不管那麼多,一頓大嘴巴過後讓張靜的臉瞬間成了一個豬頭,至於小青年麼,情況還要慘的多得多,聽說光是用來打他的棍子都被打折了三根。
  
  經此一事後,我算是對處對像這種事死了心,又乖乖的搬回了村裡。
  
  不過接下來的兩天我過的也不怎麼樣,覺得心裡堵得慌,飯也吃的很少。
  
  終於在第三天我心情好轉了許多,我高興之下就拿著份報紙沏壺茶水坐在院子裡閒待起來。
  
  可巴圖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的在這時趕了回來,尤其令我噎氣的是這小子說自己去了趟西藏還特意給我買了頂帽子。
  
  我看著這綠油油的帽子心裡大歎無奈,甚至我都衝動的教訓一把巴圖。
  
  巴圖看著我那既不善又不鬱悶的眼光猜個大概出來,他本想安慰我幾句,可這方面他又不擅長,說了一堆廢話後反倒讓我越聽越來氣,最後我索性玩起了沉默迴避。
  
  巴圖眼珠子轉了幾下,也不再多說,嘿嘿的笑著離開了。
  
  等第二天一早,巴圖又興沖沖的打開了我的房門,隨後從兜裡掏出了兩張去廣州的車票。
  
  我沒懂巴圖的意思,出言詢問。
  
  巴圖拿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解釋起來,「建軍,是這樣,我前陣為一個朋友辦點事,他感激之下邀我去南海玩幾天,你知道我這人沒對象,這好事當然就跟兄弟一起分享啦。」
  
  我知道巴圖嘴上說的辦點事是什麼意思,這麼想來別人邀請他也是理所應當,我心說自己也沒去過南海,沾巴圖的光去那玩玩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隨後我還是半命令半強調的跟巴圖說道,「老巴,以後在我面前別說對像這兩字好不好。」
  
  巴圖哈哈笑著點頭。
  
  折騰了四天四夜,在又是火車又是客車的一通忙活下,我和巴圖終於來到了那位朋友的家,令我沒想到的是,巴圖這位朋友竟然是個船長,這幾天還沒到船期他就正巧在家歇幾天。
  
  我和巴圖就藉著有方便的落腳地,索性在周圍玩上了,可剛玩幾天巴圖就嚷嚷著去游泳。
  
  我心說游泳有什麼好游的,家裡的烏州城也不是沒游泳的地方,但巴圖非說這裡的沙灘好,景色不錯,我一合計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我和巴圖下海後游了好久,照我估算的話,我倆游了不下五公里,等我上岸時我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抽筋,而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巴圖總不時的拿著眼睛賊兮兮的瞥著我,真不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這樣又過了幾天,巴圖終於跟我提了一個讓我覺得有趣的建議出來,他說他那位船長朋友能利用職務之便照顧我們一下,用船帶著我們去海裡兜一天風,尤其他還特意跟我強調,船到了深海後,還能在船上捉魚,我聽的是高興了整整一晚上。
  
  而等我倆上船那天,我在碼頭看著這條船時心裡就直覺般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船叫棒槌島號,我心說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呢?好像在哪聽過,不過也怪我記性不好,想了半天也沒記起來,到最後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棒槌這個名太俗了,這船名太大眾化了,就好像老張老李這種稱呼似的,沒事總聽到久而久之就自來熟了。
  
  可這次我錯大發了,如果當時我真記起來這船名為什麼聽著這麼熟的話,那我就能免此大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