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收入囊中

    “悠著點兄弟，別這麼激動，淡定淡定。”眾人連忙把叫嚷的甄言通按了下來。得虧已經很晚了，餐廳內就他們這一大桌人，剩下的也都是分在各小桌就餐的護衛們，否則還真讓人笑話。
    甄言通那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背後，隱隱帶著的卻是不自信和自卑，實際上這種叫嚷喧鬧甚至有些憤怒是此刻色厲內荏的體現，更是對前途未知的恐懼。
    李志明說道：“慢慢說，別急，有什麼事兒找我們，想做第二個吳用這些都不是問題。魔鬼公司向來注重人才，只要你能拿得出本事來，我們就會投入資金讓你放手去做，吳用有今天的成就也與這一點有很大關係。總之別管你發明和研製的東西有沒有用，是不是符合市場，只要我們覺得有價值就不會過多干預。”
    甄言通連連點頭情緒依然有些激動，此刻聽到李志明的回答眼中流露出希望的目光，就差拿個本本一個字一個字的記錄下來了。李志明繼而說道：“但我們現在完全不瞭解你，長夜漫漫正好無事，何不回答蔡楓的問題，然後給我們講講你的過去和理想，讓我們更詳細的瞭解你呢？千里馬不光需要伯樂，更需要自己展現出自己是千里馬，否則任伯樂如何慧眼識英，也無從下手，你說是不是啊？”
    “對，李總說的太對了。”甄言通連忙道。
    段興拍了身邊的甄言通一下，笑道：“魔鬼公司可不興拍馬屁，快說快說，好奇死我了。”
    原來甄言通出生在一個中醫世家，而且人家還真不是那種一兩代人就敢妄稱世家的那種。甄家在四川從醫數百年，一家人代代相傳醫術，從而開枝散葉影響頗大。
    相傳甄家老祖是得道之人，所傳的醫術也是常人聽起來匪夷所思的奇幻之法，而家中只有族長才可研習最高超的本事。而一家人中一般都是資質中庸的，才會被選入宮中成為太醫，一般資質上乘的大多都選擇閒雲野鶴。有高超的醫術傍身，過的也是瀟灑自在一點也不為阿堵物而鬧心。
    甄言通的太祖不是嫡出，分支都快分到姥姥家去了，不過也正因如此，在後來的幾起因宮闈之亂而牽扯到甄家的塌天大禍中，甄言通這一支逃過了一劫，或者說他們被遺忘了也有可能。總之強枝大宗幾經磨難變成了小門小戶，甄言通的太祖說，自己的醫術相比甄家嫡出族長的醫術，可是有十萬八千里之遠，而他反覆聲稱這不是謙虛而是事實。不過到甄言通太祖的時候，甄家就剩下兩三枝人了，而且有一脈也放棄了習醫。
    縱然太祖這麼說，他卻依然是民國時期四川最好的醫生之一。到了甄言通祖父那輩，因為醫術高超和經營有道，家庭殷實又一次開始繁榮了起來。可天不遂人願，國破家亡，當戰爭來臨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逃過，縱然醫術高超的甄家，面對炮火和槍口也只能無奈的掙扎。甄家子孫都是好樣的，從軍的從軍，抗日的抗日，祖父的兄弟和子侄都在戰爭中打光了。
    後來，建國之後甄家受到了各種運動的衝擊，原因是抗日時期站錯了隊，而後來為了傳宗接代甄言通的祖父娶了一個年輕女子，還為此遭受風言風語甚至差點被安上流氓罪給崩了。但不得不令人敬佩的是，在那個人均壽命只有五十歲的年代，以五旬之軀的祖父生下了最後一個兒子，也就是甄言通的父親了。
    甄言通的父親沒有學醫，意氣風發的加入工作後卻屢遭不順，在時代的變遷中最後意興闌珊的成為下崗大潮的一員。對甄言通的父親沒有從醫這件事，祖父雖然不滿但對老來得子的溺愛超過一切，故此也沒有多加阻攔，反而是拿出曾經藏下的一些老物件讓兒子賣了去做生意。顯然甄言通的父親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錢賠的一乾二淨，無奈之下已經年近九十歲高齡的祖父再度出山，在家替人瞧病。
    中西醫文化不同，中醫是越老越值錢，一般民間一提起中醫都會講到我認識某某老中醫，中醫靠的是見多識廣和知識積累。不過很少有人會說到老西醫，就連輸入法都不會彈出老西醫，其實西醫同樣需要見多識廣，但對於外科腦科而言，做手術的能力卻更加重要，西醫還是以手術見長。而人年老後手就會抖，手術刀都握不穩了，有誰敢讓其做手術？
    一個年近九十的老頭，身體健碩耳聰目明鶴髮童顏仙風道骨，光坐到那兒就夠別人信服的了。常言道人老精鬼老靈，別說看病就是算命也成啊，然而那年頭沒人在乎養生，反倒是對老頭能夠高齡生子極感興趣，久而久之前來就診的病人就都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了，就是解釋也解釋不過來。索性老爺子就徹底看起了男科婦科，也別說三百六十行行出狀元，甄言通的祖父成了遠近聞名的專家，最後光排隊的號碼都炒上了天價。
    父親的失敗讓甄言通看在眼裡，也讓祖父痛在心裡。所以對孫子甄言通疼愛的同時，又從小教導他望聞問切和藥物病理，不求他能夠成為一代名醫，且盼著萬一以後沒活路了還能有一技之長混口飯吃。
    甄言通對醫學極有興趣，學醫除了靠勤奮同樣也需要天賦，這方面甄言通可謂是天賦異稟。十六歲的時候，祖父的本事已經學了大半了，祖父這時候去世了，留給了甄言通不少典籍和心得筆記。甄言通在研究中醫的同時，大學選擇的卻是西醫，他想的是中西融合，從而融會貫通。不過治病救人之說在甄言通看來倒沒這麼重要，他想的是研製出可以改變人類的藥物，徹底解決一切疾病。
    甄言通到了協和大學的時候，雖然祖父已經去世多年，而這年頭吸引人的事情也頗多，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祖父的在男科婦科的名聲還是讓很多人引為傳說讚歎不已。也因此，那個官員通過甄言通的導師找到了他。
    甄言通你年少輕狂不知裡面的利害關係，同時他也有他的私心所在。只是靠著祖父最後掙下些許家業的甄言通可謂是無權無勢，想要出頭實在太難了，他想攀龍附鳳藉著配藥的好機會爬上去，於是拍著胸脯接下了這個“私活”。
    可沒想到後來卻出了事，但萬幸甄言通跑到了聖彼得堡繼續了自己的學業。只是在聖彼得堡的生活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美好，老教授仗義歸仗義，但他自己有課題有團隊，甄言通進入學院後跟了別人，然後就被人到處派遣成了全科的私人醫生，至於賺來的錢則進入了導師的荷包，今天就是他的導師派他來的。
    “恩，我知道了。”李志明與眾人聽完甄言通的經歷後不禁相視一笑。甄言通這人倒真是沒變，在未來他發明了傀儡戰士所需的藥物，同時也可以增強人的體質，通過藥物改變人體，與如今的理想可謂是如出一轍。
    甄言通可能是因為命運有點坎坷，自尊心很強，有自尊心沒什麼毛病，但如果有強烈的自尊心那估計就是自卑引起的了。他對眾人的相視一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意味，於是說道：“你們可以不支持我，可以嘲諷我，甚至可以看不起我，但有朝一日，我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故作聲張的樣子在這些歷經風雨的老油條看來實在有些可笑，蔡楓這樣的心理專家自然不願撩撥甄言通脆弱的神經，三言兩語就讓甄言通平復了下來，就差肝膽相照割頭換頸了。李志明見狀這才說道：“我不太懂醫學的東西，不過你覺得你所在的大學怎麼樣，你是想畢業後再來魔鬼公司，還是……”
    “這裡有很多我值得學習的地方，但我待在這兒浪費的是我的時間，在我最好的年華記憶力最強盛的時候，這裡的學習進度相對來說就有些慢了。如果我加入魔鬼公司，我有三個要求。
    第一，讓我學習兩年，由魔鬼公司出資，無論用什麼名義花多少錢，讓我與各國各科最頂尖的專家學習和交流。我不在乎學歷，只在乎知識和經驗。第二，我的科研項目不能受到阻礙，金錢時間都不能成為阻礙我研究的問題。第三，我要做人上人，香車美女豪宅遊艇我都得有。”甄言通說的慷慨激昂，不過說完後顯然他有些沒底氣，抬著眼角看著李志明，生怕李志明聽完轉身就走。
    想想也是，這麼一個新人，雖然家傳豐厚但這也沒什麼，況且這些全憑甄言通兩張嘴皮子說出來的，也無法求證。而就算是個窮學生，是個沒名氣的新人，甄言通也算混的差勁的，這般提要求簡直就是獅子大張口了。甄言通雖然不諳世事，但不代表著他什麼人事兒都不通，自己也知道這三個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李志明的哈哈大笑讓甄言通肝都顫了，碰到李志明是天意，能不能從此崛起就看著一次了。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甄言通沒有夾著尾巴做人，反倒是張狂無比的提出要求，他在賭，賭自己是不是要一直這樣下去。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今兒就是今兒了。
    李志明笑罷說道：“別介意，你的要求我都能答應，我只是笑你前兩個要求是那麼高尚偉大充滿科學精神，第三個要求卻是世俗得很。不過我喜歡，如果你太完美太單純了，我反而不敢信任你了。”
    甄言通臉上通紅，也不知是被李志明臊的還是激動的，此刻問道：“你為什麼相信我？”
    “如果我說是緣分，你信嗎？”李志明笑道。
    甄言通就此加入魔鬼公司，當晚就留在了酒店。在聖彼得堡的另一端，一個裝修豪華的房間中，一位略有謝頂的俄羅斯男人畢恭畢敬對著未來的李志明匯報道：“根據您的吩咐，我已經讓甄言通去了獅子宮酒店。”
    李志明點點頭，遞過去一張支票，用俄語熟練的說道：“空額支票可以手填，你隨便填吧，我會寄給你的家人，數額你自己看著辦。”
    中年男人一愣，不解道：“我……”隨即他恍然大悟，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的說道：“我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會聽命行事，你不要殺我。”
    李志明沒有理他，轉頭對身邊兩鬢皆白的程商問道：“一共殺了幾個了？”
    “黑雅那邊從國內開始就天天想著弄走甄言通，加上今天殺的人，已經是第八十五個了。”程商答道。
    李志明點點頭又問道：“我方今日有傷亡嗎？”
    “死了三個弟兄，人越打越少，訓練的時間不夠導致傷亡率直線上升。”程商再度答道。
    李志明轉頭看向那個俄羅斯中年男人，笑道：“這下你知道的夠多了。”
    話音剛落，程商的位置便突然出現在中年男人的背後，隨即那男人人頭落地，鮮血噴湧染紅了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