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刑頭的密報

    一回到公司，李志明就去探望了蔡楓和沙田福。此次魔鬼公司的折損也頗為嚴重，多虧與自然科學研究院達成一種默契，兩方誰也沒有增派人手，否則憑著最後古城“幽魂”的殺戮和最後消失的吞噬，有多少人估計也都得填進去，那樣只會徒增損耗，並給不了更好的結果。
    李志明把工作安排了一通，又與翟清一併哄著兒子毛豆吃了個飯，然後就鑽入了辦公室，下令所有人都不得進入，李志明足足在裡面待了兩天，才從辦公室內倦容滿面的出來。當吳用接到李志明拿來的東西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道：“厲害了我的哥，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
    李志明敲著腦袋說道：“我的鬼瞳現在不太頂用了，但萬幸腦子沒受影響。先前我利用鬼瞳的異能把牆壁上的文字和圖案一幕幕都複製到了腦子裡，現在給你畫出來，可謂是秋毫不差。東西是沒問題，能不能破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好，等我的答案，另外沙和尚那邊我已經給他配備上了最先進的機械臂，但他情緒好像不太高，鬼瞳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吳用道。
    李志明點點頭：“那是自然，我這就過去。”
    吳用笑道：“行，看你累的，記得多休息。”
    “別老說我，你也是，我聽說你從回來也沒合眼呢。”李志明與吳用相視一笑道，魔鬼公司向來是個工作狂扎堆兒的地方。
    最近魔鬼公司總部又一次發佈了一級警戒狀態，大部分成員二十四小時待命，守在魔鬼公司總部當中。實際上楊晨這幾個月正商議著把周圍的幾棟樓都買了下來，使魔鬼公司變成一個城市島嶼，更利於守衛工作的進行和保密研發的保密工作。縱然還沒全買下來，魔鬼公司總部地方也夠住，比如核心成員為了安全起見基本就安家在總部，外面名義上的家很少回去。
    沙田福的屋子更像一個室內射擊場，除了臥室其他的地方到處瀰漫著硝煙的味道。李志明進去的時候，沙田福正用自己的機械義肢持槍射擊，但看起來成績並不怎麼好，甚至有些慘淡。李志明沉默不語，默默地點燃一根坐在一旁，沙田福笑著說道：“怎麼了你，是我斷臂，又不是你斷臂。呸呸呸，什麼斷臂啊，哥們性取向正常，反正你這麼難過幹啥，我都沒事兒。”
    李志明歎了口氣說道：“當年你要是不加入魔鬼公司，或許……”
    “打住打住哈。”沙田福道：“第一，加入魔鬼公司我從未後悔，我有了兄弟有了家。其次是我自己要求加入的，又不是你強拉我進來的。還有我要是不來，說不定還是個漂泊的殺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失手掛了呢。”
    李志明還要說什麼，卻被沙田福再度止住：“行了，你就別內疚了。其實這義肢也挺好，雖然始終不如原先的胳膊隨心所欲，也缺少了觸覺，但只要習慣了，好處還是多多的。現在只是不適應，有些協調不准，但實際上義肢不會疲勞，能舉更長時間也更加穩定。另外裡面還有自動減震功能，可以有效抵消後坐力，也正是因此我現在不太適應，力氣總是使頂了。而且即便是天寒地凍，手指也不會麻木。最主要的是其中暗藏殺機啊，殺手最關鍵的就是出其不意。這胳膊我喜歡，以前就想嘗試，現在也算是老天爺幫我下決心了。”
    “你不用反過頭來安慰我了，總之一定要養好，剛剛安裝了義肢，連接處還很脆弱，你切不可過於疲勞的練習。”李志明道。
    沙田福突然看向李志明，活動了一下義肢，並且反覆握緊拳頭。金屬的聲音從義肢上傳來，李志明有些不明白沙田福的舉動，於是只是靜靜看著。過了半晌沙田福才道：“老闆，我總感覺我的手還沒丟。”
    李志明下意識的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卻突然想到眼前這人是沙田福，他不會如此柔弱，否則剛才也不會安慰自己，於是問道：“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總感覺在這機械義肢原有的地方，好像還有一隻胳膊，只是看不見摸不著罷了。”沙田福道。
    李志明眉頭微皺，略一沉思後答道：“我以前聽蔡楓說過，什麼傷後什麼症的，具體我忘了。意思就是傷口痊癒後，人依然會感受到傷口的疼痛，實際上是心理作用和身體記憶所致。而很多失去身體部件的人也會感受到丟失的手指胳膊腿之類的，也是身體的記憶和心理作用。我雖然不大理解，但我想可能是種習慣所致吧，就是本來有的地發突然空了，人就會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平時我隨身帶槍，偶爾不帶也會感覺那裡好像還有槍別著一樣。”
    沙田福搖搖頭道：“不，我受過不少傷，的確會有這種情況，有時候半夜會莫名抽搐疼痛，但我現在的情況不同於你說的那種。我是感覺……感覺它還在，只是很虛無，讓我使不上力氣，甚至無法操控。或許是一種錯覺吧，不過這種錯覺十分真實，而且我的手臂是消失了，而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斷開，斷口處並沒有噴血，傷口組織皆是十分怪異的扭曲。回來給我安裝機械義肢的醫生都說，我的胳膊太奇怪了，所有血管和神經都沒有遭到破壞，而是十分不合常理的扭曲到一起，但一點也不影響我的感覺。真是奇怪啊，對了，魔手怎麼樣了？”
    李志明歎息道：“還在昏迷，若是他醒了可能會在心理學上對你情況有所解答吧，至於傷口問題的確是個奇跡，吳用應該派人研究了吧？”
    “那是自然。”
    說話間，陳宋明在沙田福住所門口請求見面，讓他進來後只聽陳宋明匯報道：“老闆，刑玉路和龍少以及孟秋要見您。”
    李志明點頭道：“知道了，老沙，身體撐得住吧？”
    “沒問題。”
    “那你陪我去一趟，小陳，你也陪我去。”李志明安排道，陳宋明連忙點頭道了聲：“是。”
    陳宋明屢次參加機密任務，而且平日裡也辦事得力，故此他在魔鬼公司的地位呈火箭式直線上升。魔鬼公司的成立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除了核心成員什麼元老功勳都不多，故此對新人的提拔在不竭餘力的同時又少了很多顧慮。
    龍明泉這個人精自然是跟勢頭正旺的陳宋明混的很熟，他此刻半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好似沒了骨頭一樣，咧著嘴正跟刑玉路吹牛逼。李志明三人在口碰到了段興，四人一併進了屋子，段興上前就給了刑玉路一個熊抱，直勒的刑玉路面紅耳赤，無奈之下只得用力推開了段興。李志明也笑著上前跟刑玉路一個擁抱道：“刑頭，最近怎麼樣，嫂子和孩子還好吧？”
    “還行，孩子越來越大了，馬上該上初中了，學習還成。”刑玉路笑道，提起家人他滿臉的幸福。
    閒聊了幾句家常，刑玉路又跟沙田福交流了幾句，他對沙田福的義肢精巧讚不絕口，還說了些恢復和掌握的竅門。畢竟他的腿也是義肢，對這樣的傷後恢復很有經驗，不過比起魔鬼公司的產品刑玉路的義肢不免遜色了許多。話了半天後，刑玉路輕咳一聲正色道：“我來是想問問關於這次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這才剛剛回來，事情千頭萬緒，一時間還沒整理研究出來，怎麼？組織現在就催了？也有點太著急了吧？”李志明道。
    龍少出言笑道：“李總看你這話說得，我們又豈能不知，只是組織想跟你們共同研發此物，不知你們……”
    “這沒問題，這次大家同心協力共同獲得，按照約定可以共同研發，但東西必須留在我們這裡。”李志明答道。
    刑玉路幾人對視一眼，最終刑玉路開口道：“那倒是省了我們一番口舌，不瞞你說，留在你這兒是組織第一個退步條件。你一言九鼎，我也不怕跟你實話實說，這次你可虧了。對了，志明，這次組織還有事情交代。”
    “什麼事？”李志明眉頭微皺道，難不成自然科學研究院得寸進尺，想要謀取更大利益？
    此番答應共同研發，源於對吳用的信任和對魔鬼公司科技領先的信心，他們定會提早一步研究出什麼，也會研究的更加全面。共同研發，又不是技術互惠，魔鬼公司自然是有所保留。況且東西在自己手裡，他們要做什麼必定會被己方發現，到時候也可以對己方有所增益。最主要的是，可以借此機會緩和一下與自然科學研究院近期緊張的關係。可若是自然科學研究院因此認為魔鬼公司是軟弱好欺，那他們可想錯了。
    可令李志明略感意外的是刑玉路接下來的話，只聽刑頭道：“我們是要給你提供一個情報，以及幫你一把。”
    “怎麼幫？什麼情報？”
    龍少拿著平板遞了過去，嘴裡說著：“前天得到的，你看看這是誰。”
    平板電腦的畫面上，一個女人混跡在一幫男人當中，看神色那些男人大多以她為尊。圖片上她看起來是在匆匆走過，周圍男人前呼後擁結合神情不難看出，這些人是來保護她的。李志明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段興見此狀不解的伸手從李志明那裡拿過平板電腦定睛看去。
    畫面上的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但一時間段興竟然沒想起來是誰，片刻後他想了起來，也如五雷轟頂，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志明，這個女人竟然是藍衫！雖說先前在國外，李志明聲稱他曾見過藍衫，而後各種影像消失的種種也頗為古怪。但段興總覺得人死不能復生，藍衫的死毋庸置疑，估計是李志明看錯了，但瞎貓碰到死耗子的發現了一個頗有實力人。
    可如今畫面上的這人不是藍衫又是何人，段興沒見過藍衫本人，可李志明曾在那次歸國後下達了搜索的命令，照片到處都是，故此段興也算是記住了藍衫的長相。可段興總覺得哪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千絲萬縷中卻又找不出個頭緒，故此只好閉口不言。
    李志明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淡定下來，但一張嘴聲音依然有些顫抖的問道：“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