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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那個東西裹的嚴嚴實實的,其材質和顏色看起來與自然科學研究院的隔離服極其相似。長約一米,呈圓柱形,直徑約三十厘米左右,宛如一匹布一樣。用手捏去,隔著防護服感受不大清,但整個都硬邦邦的,無論是一眼看去還是憑觸覺都有很密實的感覺。
    吳用拿到手裡和高婕等幾個科技人員湊到一起看了看,得出了結論。這個布匹一般的東西外層用料的確有防火防水等功效,雖然沒有隔離服那般材質高級,可貴在層層包裹,這麼多層如果裡面有東西,其防腐防輻能力也勝於薄薄一層的隔離服,可以說其功效比魔鬼公司的防護服都厲害。
    而這些布料的柔軟程度要遠勝於防護服和隔離服了,每一層也相對較薄,捲起後被特殊膠狀物粘連起來,即便大力拉扯也渾然不動。吳用試著說道:“此地出現這樣的物件是極其反常的,反常必為妖,我想……”
    “你想我們反正出不去,不如破開這東西,看看裡面到底有啥,是與不是?”李志明道。
    吳用乾咳兩聲,略顯尷尬道:“呃……是,也不是,那個,反正我是想吧,又沒什麼危險,是不是,再說咱們已經陷入困境了,我們又工具不全束手無策,不如借此看看是否有所竅門。東南海歌事件中,不也是以勇破困的嗎?”
    段興笑道:“老吳,自家兄弟,說這麼多有的沒的幹啥,誰不知道你,好奇就是好奇,別整那沒用的。你呀,早晚讓好奇心害死。”
    吳用老臉一紅,低頭抬眼看向李志明。李志明笑道:“鐵牛說的對,不過你說的也對,若能打開就打開看看,一定要小心,別莽撞破壞了。”
    吳用猛然抬頭喜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破壞。”
    說著他便領人就研究了起來,眾人正好休息閒的無事,便在一旁圍觀,順便幫他們打著燈照明。吳用利用簡易切割設備,小心翼翼的切割著這些外部包裹物,忙活半天弄得大汗淋漓的才將將打開三層。眼見著正反加起來還有二十餘層,就連吳用都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焦躁的想要撓撓頭,可隔著防護服卻根本撓不到,只得憤恨的用力一擺手道:“看來一時半刻是切不開了,得帶回去慢慢研究。”
    “吆,吳用也有認慫的時候啊。”程商笑道。他倆別看一文一武性格也大不相同,但關係極佳。正如蔡楓和李志明一樣,他們也是二處六科兩位組合,雖然後來沒一起執行過多少任務,便開始東奔西跑顛簸流離了,可有這份與他人不一樣的關係在裡面,這倆人的交情格外的好。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李志明知道,為了程商需要的一套訓練器材,吳用可以放下手中忙碌的工作親自去做,就這就足以說明問題。
    吳用白了程商一樣罵道:“什麼叫認慫啊,不是我不行,是我的工具不給力好不好。”說著他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手站了起來,掐著腰伸著手道:“嘿,我想起來了,給我你的刀!”
    程商連連擺手道:“那可不成,這裡面到底是啥也不知道,貿然切割萬一損了我這刀怎麼辦?”
    “我靠,沒看出來啊,你怎麼這麼小氣,任我學通古今見多識廣,卻到現在也沒研究出你這刀的材質。你這刀也必定絕非凡品,別小氣吧啦的,對自己的刀有點信心行不行?這麼鋒利的東西豈不是最好的切割器?放著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快點快點,我嘴皮子都快磨干了,給我刀,連你也拆借給我用了。”吳用蠻不講理起來。
    程商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說吧,切哪裡?”
    吳用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收了笑容,一臉正色道:“你真行了?總教頭?”
    程商明白,吳用所說的並不是程商會幫他操刀切割,而是擔憂程商此刻的身體,程商心中一暖道:“差不多沒問題,實在不行再給你說,反正放心,手裡有數,切不壞你的寶貝。”
    程商操刀手中用了暗勁兒,也別說程商的刀當真是神兵利器一般,刀刃鋒利無比,由程商操在手裡,這些包裹物迎刃而解。包裹逐層打開,分別剝離成一段段都沒有任何異物夾在其中,吳用小心翼翼的儲藏已經切下來的東西,說道:“別急別急,估計如果有東西就放在中間了,越靠近中間就越得慢慢來,可別切壞了。”
    程商放下刀,晃著酸軟的手腕道:“我歇會兒再來。”
    “成成成,你想歇到啥時候歇到啥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吳用宛如太監伺候主子一般扶著程商坐下,一臉的諂媚。
    說實話,程商倒不是在擺譜,而是渾身的痛處無時不刻的湧上來,他剛才一通忙碌後,這種情況便愈發嚴重了,他也很想盡快出去調養或者檢查一番。正如吳用所說的那般,反常即為妖,他也覺得離開這裡的方法很可能就在其中,反正現在難離困境不如嘗試一下。
    程商歇了二十多分鐘稍微緩過勁來點了,持刀提氣再度下手。凡事都是熟能生巧,程商熟悉了這布料的特性後,此次就比先前的切割熟練了許多。切到中間的時候他屏氣凝神,不敢大意,就連身邊一直聒噪的吳用也閉嘴不言了。大家皆是看向這邊,程商緩緩切了下去,當切破第五層的時候卻猛然一驚,刀刃上一股大力傳來,好似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正在牽引著自己的刀朝著下方而去。
    程商低喝一聲手往上抬,渾身酸楚再度襲來,而且愈發難以自持,他大驚失色換為雙手持刀。眾人發現不好,便伸手去拉想要幫程商一把,卻也同時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縱然諸多人合力卻也於事無補。單刀脫手而出,好似賦予了生命一樣,直切了下去,猛然間金屬碰撞之聲響起,單刀晃動嗡嗡作響,令人耳朵感到無比的刺痛。
    而眾人因單刀脫手,一時間失了力的作用點,紛紛重心失衡互相羈絆,跌作一團顯得十分狼狽。不過沒人顧得上這個,大家齊齊向那東西看去,卻見包裹物紛紛脫落開來,一個由滾珠組成的半圓形出現在了諸人面前。程商的刀被牢牢吸在上面,半圓形物體發出陣陣光亮,但只一轉眼間便光芒消失,而單刀也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這是個什麼東西?”吳用向前走去,卻又迅速退步,左右尋找之後拿出這次帶過黑水的唯一小桶,把這半圓形放置其中。萬幸這半圓形的物體才有兩個巴掌大小,若是大一些,這個最小號的桶就再難裝下了。
    吳用擔憂的看著小桶,段興湊了上來問道:“牢穩嗎?”
    “我哪知道啊,我連這個東西是啥都不知道。不過看在這玩意兒能困住篾蠱的份兒上,估計也應該能困住這東西吧,這東西目前看起來沒啥殺傷力。”吳用哭喪著臉說道,顯然他對這種言論也是不太自信。
    宋勵此刻忽然發聲道:“你們看,變了!”
    眾人循聲看去,然後張大嘴巴環顧四周,原來……原來這裡是這個樣子。他們所在的地下洞窟遠比想像中的要大,而周圍四通八達有諸多風口,風口不算太大,差不多勉強都能走入一個人,而中心有條河不假,水流依舊湍急,只是在不遠處還有個小橋。
    眾人連忙繼續繞行,這才發現這不過是中心有個圓形水流,共有四條河流匯入,兩條大河流出。而眾人剛才分別跨過六道橋,卻是渾然不知,對這些河流也視若無睹,連上橋時腳下的高低變化也沒察覺。這裡的幻境十分高級,它不光可以迷惑人的視覺,而聽覺觸覺也會受到影響,就連海赫的異能同樣受到了阻礙,並未感受到數以百計的風洞入風。
    而繞行一周的李志明他們也發現了倒在路邊的一具枯骨,吳用將著莫名枯骨放於袋中,準備回去後研究。
    因為沿河離開的道路再無陸路,又不知水底會有什麼情況。恰防護服和隔離服雖然防水,可以在水下呼吸,但畢竟不是潛水服又無動力系統,一旦水下有情況發生水流湍急當中僅靠游泳難以逃離,故此他們還是選擇一條入風口進入。
    這些風口的風不算太大,但幻境消失後眾人感覺到其溫度要比地下河水高了許多。風口出風彙集在一起,相聚而成的風就變得很大了,加之又有冷熱變化,故此形成了較大的氣流。風口的寬窄高低越走越大,海赫笑道:“原來如此,原來他們是利用較窄的口兒通往洞窟,進行自然壓縮空氣,形成氣流產生更強的風速的,果然是高明啊。這古城中,人的智慧不亞於現代文明。”
    說話間,海赫突然臉色一變道:“怎麼?”
    “什麼怎麼?到底咋了海赫,別一驚一乍的好吧?”汪洋不滿的說道。
    海赫愣了片刻,喃喃道:“風怎麼停了?只要有空氣,有氣流輕微變化,按照這種大小管道差異,就不會停止有空氣的流動。除非……除非是這條道的通風口兒被人堵上了,也不對啊,明明剛才還有風的,怎麼現在沒有了,難道是剛堵的?”
    吳用此刻欣喜若狂道:“老闆,老闆,通訊器有反應了,是沙田福!”
    不消吳用說,魔鬼公司眾人也聽到了防護服內自帶通訊器的呼喚:“我是沙田福,我是沙田福,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沙和尚,我是李志明,請為我們定位。”
    “老闆,你們沒事兒?那太好了。”
    “怎麼?誰有事了?你還好吧?”李志明不禁起疑問道。
    那邊沉默片刻後答道:“我還好吧,那什麼,你們出來再說。我看下,你們在地下?”
    “對,什麼位置?”李志明道。
    沙田福查找了一番後答道:“古城北門主路的東側。”
    “知道了,我們會想辦法出去的。”李志明聽出了一些不好的意味,或許沙田福出事了,故此沒有令他帶人營救。
    李志明他們很快就看到了上方的諸多孔洞,這些或許應該是古城內民居地牢中的排風口所在,李志明他們繼續往前走,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便走到了這條風道的盡頭。在一個粗糙雕砌的石階上有一扇門,這門論起來比建築物中所見的三道門簡直是既單薄又粗鄙,只消輕輕一砸便打開了。本來他們杯弓蛇影導致如臨大敵,卻沒想到輕易就打開了,只為自己剛才緊張兮兮的樣子啞然失笑。
    而門後則是鬆軟的泥土,風道內空間是逐漸變大的,到了盡頭就變得極大了,挖掘出的泥土有地方堆砌。在眾人齊心協力挖了一個多小時後,久違的陽光順著斜向上方的坑洞透了進來。
    眾人爬出洞口,此刻已是黃昏,不知不覺的進入這建築物內,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天空之上殘陽如血,漫天的火紅照的人暖洋洋的,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人只想仰天狂吼幾聲。可當眾人環顧四周,卻頓時溫暖褪去只覺得渾身冰涼。尼瑪,古城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