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度調整戰略

    “放屁！”六老之一脾氣最爆的卞西春拍著桌子罵起了街：“提前了幾十年的科技優勢快被追上了，公關部這次也吃了個大虧，政治優勢已然不明顯。衛戍部，衛戍部媽勒戈壁的，魔鬼公司的核心成員當時沒什麼後援就能幹的你們找不到北，現在手下兵強馬壯，人各個是程商親手調教出來的，你們還拿什麼玩兒。六部去三，這還怎麼玩兒？”
    院長廖震發話了：“卞老，您別動氣，情況還沒壞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說到這裡，他掃視著六部部長和各處處長，加重了語氣說道：“但是，情況要遠比卞老說得嚴重。戰略部的戰略失策，預判能力太差沒有察覺對方的動機，出了問題也沒有及時想到對策，況且情報工作做的不夠好，導致了我們的被動。這也接連導致了行政部的動作滯後，行政部現在任務量下降了百分之八十，所有的異能事件全被魔鬼公司搶去了。魔鬼公司和各地賞金酒吧都高興了，可咱們呢？
    你們一系列的失誤，導致行政部無法獲取新鮮血液，人家招兵買馬，咱們卻無人加入，人家機會不斷，我們卻沒有任務可做。經濟上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長此以往研發部也沒有足夠多的科研項目，自然無法支撐項目研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們不斷發現異能事件，提高自身科技水平，咱們則陷入惡性循環，整個組織都在不斷地走下坡路。當然，監察部做得很好，這是唯一讓我欣慰的地方。”
    如今魔鬼公司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隱不隱秘都無所謂，真正有其他勢力想要合作，也只會談條件談利益。究其根源魔鬼公司都不甩自然科學研究院了，誰還管他是隸屬哪個機構，這都不過時老黃歷了。
    故此，現在針對魔鬼公司的會議從僅限六老，變成六部和六老共同參加，再到現在處長一級的皆可參與，也算是各抒己見集思廣益了。由此就能看出來，其實自然科學研究院對魔鬼公司的制約越來越無力，整個局面都陷入了被動。魔鬼公司的這幫人實在太變態了，一般牲口還真玩不過他們。
    行政部和監察部一直在鬥，先前監察部吃癟他們還高興，沒想到沒高興多久，事兒便到了行政部身上。照剛才卞老和院長所說，行政部的責任最小，按說可以明哲保身不說話了，可有人斗慣了，看不過監察部受表揚。
    於是，行政部一處處長董大昌說話了：“院長，其實我認為監察部的責任最大，這次的派遣人員大多都是監察部出去的。雖然說是被院長您直接領導，但您諸事繁多自然無暇顧忌，而監察部身為監察，也是義不容辭的要去節制和領導他們。結果呢，魔鬼公司沒節制住，還愈發做大，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情報來源太慢，導致了我們一系列的被動局面。”
    大將對大將，小兵敵小兵，見有人發言了，監察部的處長道：“這麼說我就不同意了，我不是要把責任推給院長，而是自責劃分後不得隨便干預，這是組織的規矩。人人都插上一手，豈不是更亂。再說了，若是沒有龍少……龍處，不，是龍副組長的努力，現在只怕咱們更是兩眼一抹黑。很多問題，龍副組長功不可沒，起到了調節和潤滑的作用。我可以負責任的說，要是沒有龍副組長的努力，魔鬼公司早就脫離組織了。”
    “你就拍馬屁吧，你負責任，你付得起責任嗎。追根溯源，就是你們的頭沒起好。”董大昌道。
    監察部處長反唇相譏，會議上各為其主吵成一團。“啪”廖震猛然一拍桌子，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廖震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只知道內鬥，就不知道提點有建設性的意見嗎？人家總快咱們一步，你們不心急嘛？東南海上的事件人家快，現在雲南小孩兒的事件人家還快，官場上人家更是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布完了局。現在魔鬼公司不聽從組織安排，那是人家有這資格有這資本。要我看不是我們慢，也不是他們快，而是你們只顧著吵嘴下絆不斷內鬥了！”
    大家噤若寒蟬，誰也不說話了，廖震道：“誰還有話要說？”
    “直接開戰吧。”卞西春摸著頭道：“邱老，我知道你不忍心，可再這麼下去，魔鬼公司就不是組織的一部分，而組織早晚得姓了李。”
    “不可。”一個老頭甕聲甕氣的說道，他是六老之一的江望，乃是戰略部出身，在六老裡無論是年齡還是資歷，都不在邱老邱文澤之下。只是平時江望不太說話，即便是往常的會議當中他也不肯多言，關於魔鬼公司的建議意見，他通常只是舉手表態，甚至只是隨大流而已。不過大家也都習慣了，江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到關鍵時刻，都是免開金口的。
    “老江！”也就卞西春敢這麼說話，他針鋒相對道：“咱這夥人裡，數你點子最多，又是戰略部的重要創始人之一。可遇到事兒你就當縮頭烏龜，躲起來不說話，怎麼？你還看我，我說錯了嗎？誰也別勸我！現在好了，我說打，你說不能打，合著我不說話你就不說話是吧？告訴我為什麼？不打，你有更好的辦法？！”
    江望聽著卞西春嘮叨，緩緩閉上了眼，待卞老說完，江望閉著的眼睛才微微睜開，看著氣呼呼的卞西春，輕輕一笑道：“不可就是不可，我們已經錯失先機，一旦打起來兩敗俱傷，你當七組和黑雅是好相處的？當年跟七組相鬥的教訓你忘了？一旦咱們跟魔鬼公司開戰，那才是鶴蚌相爭漁人得利呢，不定哪個敵對組織又會趁機插進來了。”
    江望聲音一沉繼續講道：“常言道，遠交近攻，可因為意識形態的不同，我們和黑雅雖然離得遠，但估計是連邊都搭不上了。況且我們宿怨極深，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所以別說交了，不打起來都是好的，利益在我們兩方面前，也不是那麼萬能了。七組更是反叛出去的組織，我們不可以交往，否則就壞了根本開了先河。故此，除了魔鬼公司還有我們可以合作的人嗎？”
    見下面的人蠢蠢欲動，想要說話，江望又道：“聽我說完，魔鬼公司名義上還是我們組織的一份子，但無論你們承不承認，他們都是一個超大型的組織了，其實力和七組應該是相差不多了。我們今天所談論的是要怎麼辦，要想到具體對策，而不是為了所謂的面子，就從那裡硬端著，到頭來面子裡子皆會是一場空。
    我建議以後要增強歸屬感，時不時的讓魔鬼公司派人來總部開會。與七組和黑雅不同的是，魔鬼公司至今的目的也只是自保，很少主動招惹別人，只求悶頭發展，當然這也最可怕。而七組和黑雅則是對我方有不死不休的態度，所以魔鬼公司對咱們目前來說在根本上沒有威脅，遠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危言聳聽。至於日後，也顧不了這麼多，先謀劃好眼前這關再說，這不是沒有遠見也不是不能運籌帷幄，而是實事求是踏實謀略。
    魔鬼公司出現後，我之所以沒說話，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定是一把雙刃劍。首先有了對比，他們暴露了我們組織內部的不足，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總好過生死大劫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吧。
    同時雖然我們實力受到損害，但如果能夠跟魔鬼公司達成合作，他們的增強就等同於我們的增強。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我們一直沒有突破的領域上，魔鬼公司做到了，實際上填補了我們的短板。
    與其關上門來窩裡鬥，不如一起出去開疆闢土，吞別人的地盤。當然，防著他們還是要防的，只是他們現在防不勝防，讓我們感到束手無策，這除了他們的強悍，還有因為他們成立的時間太短，規模也不夠大，很多問題都沒顯露出來。
    面對這種對手日後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咱們組織已經有很成熟的解決方案和經驗了，而他們則不然。推波助瀾，讓他們和我們一起發展，或者說膨脹式的快速發展。當他們的經驗不足以駕馭龐大身軀的時候，我們卻吃的肚滿腸肥了，到那時，只有我們針鋒相對逐鹿天下的時候，那才是我們做出致命一擊的時候。”
    眾人聽後，唏噓不已，薑還是老的辣。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雖然一些具體實施方針江老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有了大體思路，眾人還是對下一步該如何做清晰了起來。或許壞事變好事，自然科學研究院下的這一招名曰“魔鬼公司”的昏棋臭子，卻會成為日後組織前進的關鍵一步。
    有人道：“江老，其實這樣的方案原來也提到過，只是沒您說的這麼清晰，分析局勢如此深刻。也基於此，我們派出了人去入駐魔鬼公司，可是節制的效果並不明顯。”
    江望一擺手道：“李志明非池中之物，此人性格剛硬寧折不彎，我說了，接下來咱們不是節制而是合作。換句話說，根本上魔鬼公司還是咱們的一個分支，但實際上我們要把他們當成同等地位的合作夥伴去對待。要尊重他們，敬畏他們，一切都當朋友夥伴一樣相處。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卞西春你別瞪眼，這不是抬舉他們，而是他們有了這樣被我們尊重的實力。”
    “那你的意思是從何下手？”邱文澤眉頭微顫，看向江望問道。
    江望笑道：“原本以為派龍明泉去，能起到反面教材的作用，而我接下來的一步就讓關係高低立見了。可沒想到，龍明泉這小子聰明，不光壓住了孟秋汪海等人，還跟魔鬼公司處得很好，於公於私都堪稱完美。龍副院長，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江老謬讚了。”龍開山捏著鼻子強顏歡笑道，他聽出來了話中帶刺，也未嘗沒有敲打自己的意思。這個江望太壞了，怪不得上次答應的這麼痛快，原來憋著壞讓自己兒子當炮灰和反面教材呢。都說江望心狠謀多，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只聽江望話鋒一轉道：“不過一人為私，兩人為公，不是說我不放心龍明泉會和李志明勾結到一起，”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睛看向龍開山，隨即又說道：“只是還是要有其他人加入的，因為即便龍明泉做得再好，我接下來的這步棋還是不能廢，這是關鍵的一步。”
    “我洗耳恭聽。”卞西春沒好氣的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
    “魔鬼公司起家靠仗義，凝聚靠仗義，戰鬥靠仗義，發展也是依靠了一個義字。想要對付別人，不一定非要從他們的缺點入手，優點和高尚同樣是致命的弱點，這就是他們的命門。”江望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