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毀滅之物

    太歲計劃，這已經是年老的李志明在短暫的談話中第二次提到這個名詞了，所謂太歲計劃究竟是什麼，這不由得讓眾人感到新奇。馬超首先發問道：“何為太歲計劃？”
    年老的李志明略一沉默後答道：“二十九年前的一個深夜，自然科學研究院接到情報，全國各地出現多件異能事件，而在研究院內，搜集來的各種隕石也在近乎同時間發生了奇妙變化，紛紛出現不同的反應。於是自然科學研究院派出最精銳的人員，趕去東北查看雪洞，去西北調查沙幻，西蟲禍東墜龍，西南的蠱村，東南的海歌。後來有人敏銳地發現，出現問題的六個地點，組成了一個正六邊形，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們去了圖形的中央所對應的位置，發現了一個驚天大墓。在墓室中，人們發現了太歲。
    太歲並不是我們常說的那個東西，它只是一個代號，為什麼叫這個被發現的東西為太歲呢？因為它如太歲一樣，沒有固定形態沒有固定屬性，它不屬於動物也不屬於植物，更不是菌類等孢子物質，它有很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如同太歲一般，所以被當時發現的人取名為太歲，並沿用了下來。關於它的一系列研究，自然也就被稱作為太歲計劃了。總之它什麼也不屬於，甚至不屬於這個星球，但它卻影響著許多人和諸多我們熟悉的歷史。
    圍繞這個東西，自然科學研究院野心勃勃的開啟了太歲計劃。但在研究中發生了一起重大災禍，於是太歲計劃宣佈失敗，計劃被冷藏了起來。而‘太歲’都被放回原地，並派人嚴加看守了起來，那時的科技根本無法駕馭它，甚至無法掌握太歲。然而許多年過去了，在我加入自然科學研究院不久後，人們覺得現在的科技足以再度研發太歲計劃了，於是太歲計劃重啟了。
    隨著科技的發展導致眼界有所開拓，人們這才發現，太歲計劃所蘊含的文明遠遠高於人類文明許多，僅靠自然科學研究院一家很難完成，那次的重大災禍很可能會再度重演。與其放置不開發，從而引來他人嫉妒並聯合起來群起而攻之，不如妥協下來，合三方之力共同開發。
    在我那個時空中，自然科學研究院，黑雅和卍是並立的三大組織。沒錯，就是和你們起衝突的那個卍，只是在你們的世界裡，七組取而代之了。而由於你們的打擊和我們的助力，卍已經在這個世界上不復存在了。不過歷史是有一定的修復性，即便沒有卍也有七組，沒有七組也會有八組九組，總之冥冥之中注定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黑雅和卍當時通過秘密渠道得知了太歲計劃，於是乎便想要聯合奪取過來，可自然科學研究院哪裡允許。總之諸多現實問題和無奈之下，三家共同開發基本達成共識。”
    “我有點不太明白，既然你的世界和我們的時空都有所不一樣了，那這個太歲計劃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蔡楓問道。
    年老的李志明笑道：“魔手，我說了，因為歷史的滾滾車輪有他的自我修復能力，除非從根源上改變一切，否則很多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的。”
    “但你並沒解釋清楚，這一切又與我或者說和你有什麼關係？”李志明也發問道。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年老的李志明伸手拿起聽筒，嗯了幾聲，隨即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做，或許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只能到這裡了。我只想讓你們知道，我並無惡意，你們也不用牴觸。我們還會再見的，不過究竟要等多久，我並不敢保證。”
    程商出聲道：“那你要我們怎麼做？”
    “順其自然就好。”
    說著年老的李志明就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他邊起身邊說道：“今天本來想著還能深談些許，可不盡人意的是有突發事情發生，讓你們舟車勞頓的只說這些，實在是抱歉。海赫，送他們走吧，從今天開始你和夜影就跟著他們了。”
    “知道了師父。”海赫和夜影答道。
    年老的李志明還沒走出房間，就被李志明起身攔住，他道：“我的順其自然就是我做我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蒙在鼓裡受你的暗中操縱。縱然你很匪夷所思，縱然你來自未來，縱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縱然你當真不會害我，但我並不想被人操縱。”
    “你是想說，我剛才說了那一通，其實無論太歲計劃還是別的什麼，都和你沒關係是嗎？”年老的李志明望著年輕的自己問道。
    李志明點了點頭，年老的李志明提上了放置在脖子上的花格方巾，遮住了自己的面目，然後緩緩地說道：“你永遠無法想像你的鬼瞳究竟蘊含了怎樣的力量，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祝你好運，或者說祝我自己好運，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了我自己的。”
    李志明等人連番折騰，就得到了這樣一個二十多分鐘的談話，但沒有人感到不忿，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各種各樣的震撼當中難以自拔，哪裡還顧得上不忿。他們知道了這麼一個隱藏在海底的神秘基地，也知道了有這麼一股來自未來的力量正在推波助瀾著什麼事情。大家都明白，正是那個李志明在推動著一切，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而在這個準時空內，李志明則也同樣是一切事件漩渦的焦點。
    滿腹疑惑的李志明等人踏上了歸途，所有人都各有所思心情沉重，被人當作棋子不明所以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
    不過見過另一個李志明之後，海赫便不再隱瞞了，把自己所知道的盡數說了，倒也解了眾人心頭的些許疑惑。他簡單講述了己方三人的經歷，和師父之間的種種過往以及後來發現李志明後的一些事情，然後談話也隨之步入正題。
    原來在那場與自然科學研究院衛戍部的大戰之後，遊魂因為耗能太多，導致本來就風雨飄搖的身體雪上加霜，狀態不穩的遊魂面臨著魂飛魄散性命堪憂的可能。萬幸的是師父的回歸救了三人，並穩定了遊魂現如今的狀態。他告訴海赫，如果想要救遊魂，必須從當世的李志明和太歲計劃下手。一切都需徐徐圖之，於是便在一系列計劃之後，安排海赫請魔鬼公司眾人前來相見，但師父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海赫也說不好。
    “你信嗎？”蔡楓聽罷不由得問道。
    海赫看向蔡楓，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那你信鬼瞳嗎？”
    “我明白了。”
    海赫笑了笑：“正如你們相信你們的李志明，願意陪他出生入死以性命相托一樣，我們同樣相信對我們有再造之恩的師父不會害我們的。師父說，這個世界最終毀滅於人類的狂妄自大，很多人死了，而且死的很慘，活著的人也都痛不欲生，整個世界都宛如人間煉獄一般恐怖。他要阻擋這一切，從根源上改變這一切。”
    “呵，倒是大公無私，這都開始拯救世界了，有沒有復仇者聯盟的加入啊。”馬超撇撇嘴說起了酸話。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志明此刻出聲道：“如果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絕不是為了拯救世界。如果他真的是我，我瞭解自己，我沒這麼偉大，我只是不忍看著我的親朋好友一個個陷入煉獄，痛苦的死去。”
    海赫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志明，而夜影則是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道：“不愧是一個人啊，師父就是這麼說的。他說那場景實在太慘了，為了自己的親朋兄弟，為了沒有泯滅的人性，他都該義無反顧的站出來。而為了改變這一切，他們也付出了太多，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李志明繼續問道：“不過我不明白，這次把我們大老遠的弄過來，除了想證實有未來我的存在以外，難道只為了談那二十多分鐘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對話？”
    “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情，我想師父是會讓我們在基地等他的。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我想師父如此匆匆行事，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又要穿越了。”海赫說道：“穿越後的時間和我們基準時空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比如我們許多年未見師父，但對於他而言才不過跟我們離別了幾個月而已。”
    “那敢情別等了。”一直打盹的吳用此刻抬起頭來說道：“否則等他再見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成了頭髮花白的老頭兒老太太了，倒是比他年紀還大了。”眾人笑了起來，這次出來後是由一輛巴士一股腦的拉著眾人離開的，故此大家都在一輛車上。
    蔡楓說道：“玩笑歸玩笑，如果他說的的確是真實的，那麼我想我們來不及等到變成老頭兒老太太，就會迎來世界毀滅。煉獄一般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巴士進入市區，李志明望向窗外陷入了久久的深思，突然他大喊了一聲停車。車子靠邊停穩後，他急匆匆的從車上竄了下來。眾人不明所以，也跟著下了車。李志明宛如發瘋一般的向回跑去，他衝入街邊的一家咖啡廳，來到一張臨街窗後的桌子前，看著桌子上那杯沒有喝完的摩卡，拿出錢來塞給一旁欲以詢問的服務員，用英語問道：“店裡有監控嗎？”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店裡沒有錄像。”侍者彬彬有禮的答道。
    李志明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但他還是不甘心的又問道：“這裡剛才是不是坐著一個女人。”
    “是，剛才還在。咦，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李志明默默的坐了下來，眾人也隨著李志明魚貫而入，此刻站在他身邊，米明其妙的看著。一票人把咖啡廳的過道擠得有些擁堵，這麼多亞洲人突然出現在墨西哥城的一家咖啡廳，不由得引人側目。翟清看出了李志明神態上的異常，輕聲問道：“志明，怎麼了？”
    李志明握著那杯別人喝剩的咖啡，微微搖頭陷入沉思，宛如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在這兒，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