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兩個李志明

　　「師父，我有點懵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夜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的問道。
　　李志明笑了笑說道：「你們的觀察力怎麼退步了，難道你們沒發現我和你們熟悉的那個李志明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發現了，可依然讓我們感到疑惑，他就是個愣頭青，不過最近好多了，自從出了事兒以後，成熟穩重了不少。看來人就得經歷磨練才能成長，師父您與他相比，睿智穩重，而且最主要的是.......」夜影廢話一堆後支支吾吾起來。
　　李志明又笑了：「而且更老一些是吧？」
　　的確這個李志明看起來有五十幾歲的樣子，兩鬢已經有些微白了，身形雖然與那個李志明看起來很像，但也有略微的差異。年紀畢竟大了，腰板雖然依然很挺拔，但腰背還是略有勞損造成的微微彎曲。
　　夜影和海赫他們是什麼人，賞金獵人中的翹楚，想要殺人就必須瞭解人，所以從他們學藝開始就對人體結構骨骼之類的研究頗深，以便知道從哪裡下手，他們一眼便能看出兩人從身形上的略微差異。故此他們才會以為，師父只是李志明的親戚，剛開始根本沒敢想他們就是一個人。
　　然而當程商出現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如果一個人和李志明很像似，那麼或許還有千百種解釋可以圓上，實在圓不了了，大不了就說一句無巧不成書。但當與程商交談一番，發現諸多問題，恰那個好似師父的人身邊還有個年老一些的程商的時候，三人就都想到了可能師父長的就和李志明一樣。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聯，這正是他們三人所疑惑苦惱的。
　　李志明一笑起來，眼睛兩旁生了一些皺紋，更顯老態，只聽他說道：「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你們疑惑的不止是這些吧。這種感覺很奇怪，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就這麼大了，一眨眼並不是個形容詞，實際上對於我來說，我們才分別了一年多而已，故此我的年齡也沒有太多變化。這些疑惑稍後我會為你們盡數解答的，小海，你現在進步很快，真的是海赫那樣的神槍手了，加上你的異能，你已經可以稱作異人中翹楚了。雖然你的能力有局限性，但面對衛戍部的進攻能撐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海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羞澀的表情宛如孩童。海赫等三人皆是孤兒，從小缺少關愛，師父是唯一一個疼他們愛他們的人，教他們做人教他們本領，沒有師父現如今的三人指不定會幹什麼，甚至能不能激發異能都不好說。所以他們跟師父的感情很複雜，頗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感覺，在他們的內心師父就宛如父親一樣，得到父親的誇獎肯定，海赫別提多開心了。
　　夜影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湊上來恬著臉問道：「師父，師父，你不能這麼偏心啊，也得誇誇我啊。」
　　「你的異能既是本能，有什麼可誇的。」李志明笑道，轉而問道：「老程，你看著小子刀上的工夫怎麼樣，有進步嗎，這方面你是內行。」
　　程商冷著臉道：「不錯，有樣學樣照葫蘆畫瓢地耍的還可以，精髓要點都掌握了，這就不易，已經算得上人中龍鳳了。」夜影聽到此言一臉驕傲，剛想吹噓自己多牛，就聽老版程商繼續講道：「只是還是差那麼一點自己的感悟，悟性上還算不得天才。什麼東西都在於靈活變化，夜影差在很多東西都生搬硬套，沒有為我所用，換句話說他學的還是我的那一套，並沒有研究出適合自己的東西。」
　　「你的？」夜影起疑道，說著看向李志明，自己的本事明明是師父教的，怎麼又成了老版程商了呢。李志明卻是含笑的點點頭，並沒有就此做出解答，反倒是對夜影說道：「小黑，別沮喪，慢慢體會這些話，你會有進步的。除了格鬥技巧，你的隱身本事是否有所提高了呢？我說了，你的皮膚可以改變光的作用，如果勤加練習，甚至能夠讓你自己的影子也消失。我說的這個，你有沒有放在心裡，多加感悟勤加練習啊。」
　　「當然有了，師父，你知道，因為衣服不能隱身，所以我必須赤身裸體的戰鬥。但那樣又不能隨時出現，所以我研究了一套東西。那啥，我演示給你看。」說著夜影的身體突然變成了漆黑色，衣服裸露出來的皮膚皆是這樣的顏色，估計衣服下也是如此。臉上也變成了黑色，就好像戴了一個黑色的臉基尼一樣，把五官勾勒的清清楚楚。
　　李志明不禁有些愣了，看著夜影久久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問道：「這是什麼？」
　　「使用自己的異能，控制自己的異能，改變光的作用啊。」夜影說著恢復了正常道：「我的異能開啟後不用自我控制，就能與周圍融為一體看起來好似無形。但現出本來樣貌的時候，總不能赤身裸體吧，每每還得找地方去穿衣服，那感覺感受死了。關鍵時刻，不能現身秀一把，實在是心癢難耐啊。
　　當然了，隱身的時候該吃吃該喝喝倒是不影響，可不被人注意，每個人都看不見你那才是最大的冷漠啊。所以我苦心鑽研了好多年，終於克服了自身的短板，現在終於可以變出這樣的黑色了。雖然無法控制出衣服的樣子，要變連頭都會成黑色的，但也聊勝於無了。」
　　李志明搖頭歎道：「你就研究了這麼個沒用的破玩意兒？哎，浪費光陰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那邊師徒重逢熱淚盈眶，這邊李志明卻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李志明就是比這些混混體能好得多，格鬥技巧有雲泥之別，那又能怎麼樣？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硬撐著了。
　　顯然樓下的人也發現李志明體能的下滑，於是獰笑著跟李志明打起了車輪戰。樓道上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嗎，自己上不去李志明也下不來啊，兩個兩個上，打一會兒就撤下來，然後再上兩個。總之就是不讓李志明歇著，宛如狗皮膏藥一般貼緊了擺明要耗死李志明。
　　李志明心中也急，他邊打邊退不露聲色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雖然體能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但他不敢呦絲毫懈怠，因為一旦落入這群混混手中，將會等待他的是什麼誰也不敢說。
　　這時候李志明有些明白蔡楓所說的話了，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有時候所在角度不同，看問題的答案也不同。當警察的時候李志明只歎別人不理解當警察的難處，不知道現在警力有多麼緊張，出警迅速有多麼困難，現在才知道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報警的人也多盼著警察能早點到來。而今李志明就是如此，不求衝上來救人吧，起碼警笛一響他就有了機會。
　　老式居民樓的門洞並不是包裹式的，而樓洞門前有一塊兒探出來的房簷。因為屋簷沒有支撐，所以不能承重，為了避免有人亂堆亂放或者出現什麼危險，所以一般在通往二樓轉彎處，與這個屋簷相通的樓道內，都不會設有窗戶，而是那種鏤空式的磚瓦牆面。
　　老房子年久失修，縱然建築材料質量過硬，但畢竟是紅磚的鏤空牆面。李志明揮動甩棍左右擺動，不經意的總是砸上那牆面一兩下，沒幾下功夫那面鏤空透風牆就四下崩離了。李志明大喝一聲朝著樓下衝去，眾混混被李志明下山猛虎般的攻勢給打蒙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剛才看起來都沒了力氣的李志明怎麼突然還了陽，還這麼猛的主動進攻了。難道這就是困獸猶鬥，難道這就是拚死一搏，看來這傢伙是瘋了。
　　李志明鬥智不鬥勇，他就一個人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所以最終的目的不是打而是逃。李志明向下一衝，轉而快速奔跑到一樓通往二樓的轉彎處，然後蹬踏著破落的鏤空牆鑽了出去，踩在樓洞門探出的房簷處，然後利用房簷有限的空間腳下發力，做加速助力縱身一躍，朝著剛才楊晨翻過的那堵牆飛身而去。
　　房簷的高度和牆體差不多，而相距四五米對李志明來說有些難度，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助力奔跑之下，李志明只略有下落便飛到了牆上，雙臂半架在了牆頭，正要向上攀爬的時候，卻突然覺得背後破空聲響起，緊接著皮肉一緊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原來混混們看到了李志明的縱身一躍，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沒反應過來，有些則反應的很快，手中的傢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劈頭蓋臉就扔了過來。李志明胳膊撐在牆上吃力不穩身體躲閃不便，萬幸這些人的準頭欠佳，東西砸在牆上叮噹亂響，絕大多數卻並未砸到李志明。可距離就這麼近，這幫混社會的青皮又不都是吃白飯的，其中一人還是砸中了李志明，而且用的還是一把鋒利的尼泊爾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