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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科盡損

  在車裡觀看監控的龍少見孟秋栽倒在地,頓時大吃一驚,打開車門就鑽了出去。而衛戍部一時群龍無首,此次任務的指揮官孟秋意外喪失意識,誰也鬧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周圍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就連先前那隱藏身形的雙刃也看不到。孟秋這是怎麼了?他是否還活著?
  一般衛戍部行動的時候,絕對不會因為指揮官斃命而停止行動,第一指揮官倒下後由副手會頂替,接下來會層層替補,以便戰至最後一人或完成任務亦或是組織撤退。但因衛戍部並不是分散在各地,而是在一個基地集體駐紮方便訓練和管理,所以每次行動的時候會動用不同的小組和人員,以配合不同等級的任務和不同部門的同事,故此行動之前都會提前分配和安排好接替順序。
  但這次不同,為了掩人耳目,衛戍部此次行動的很急,而且交替指揮權的排位順序必須經過確認和審批。私自行動的孟秋能把人帶出來就已經不易,自然不敢審批,生怕下面的人發現太多問題從而產生置疑和不配合。然而孟秋倒下後問題就出現了,沒有人立刻站出來承擔責任,衛士們的所有通訊器材中也沒有傳來任何更換領導的信息提示。
  龍少怕李志明和海赫沒死透,再神准地射出一槍,也怕看不見的敵人來暗殺自己,於是拉過保衛在車邊的一名衛戍部衛士道:「孟隊怎麼了,別停止進攻啊,繼續啊。」
  「報告龍處,我們沒接到指令,不能擅自決定指揮權歸屬。」衛士答道。
  龍少眼珠一轉說道:「有沒有應急方案?另外我是在場職位最高的人,可以接替指揮權。」
  「不好意思,龍處,衛戍部與其他部門沒有從屬關係。另外應急方案不是沒有,但需要選舉,但一般都用於十人以下的小組,現在人太多了,估計會很混亂。」衛士再度應答道。
  龍少回到車上,然後叫進來一個監察部的監察員,低聲交代道:「不太對勁,讓兄弟們都機靈點,一旦不對就上車跑,別管衛戍部的這幫呆子了。他們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能夠保全自己。」
  「知道了,龍少,您一定要讓司機在車隊中間,小的們圍在外面,拼了命也會護住您的。」那監察員道。
  龍少點點頭:「不錯,你這小子會來事,也夠忠心,出去後我虧待不了你,下去吧。」
  「是,龍少。」
  龍少閉目養神,一時間心亂如麻,看來這次事情大了,自己只怕有些兜不住了。
  集射的火箭彈停息了,程商艱難地爬了起來,然後翻身仰面朝天,大口的喘息著,聲音聽起來十分疲倦和痛苦。身上中了一槍,肋骨已經斷了,小臂也斷掉,骨茬穿破皮膚以一個很奇怪的角度刺出露在外面,看起來格外的血腥恐怖。
  「海赫,海赫,你還好嗎?」程商叫道。若沒有海赫,只怕自己已經屍骨全無了吧,畢竟他們只是凡人,面對這樣大數量且精準性極強的火箭彈,海赫也無法像剛剛那樣一併推開,他的能力根本忙不過來。而氣流形成的保護層也需要耗費很大的能量,這樣的氣流旋轉並不能抵擋火箭彈的正面襲擊,就算是應對爆炸產生的熱浪,也多為疏導的方式,讓對沖熱浪轉動起來,以柔克剛而並非是硬碰硬。
  當火箭發射出的數量超過海赫的控制,且速度極快讓海赫根本無法看清判斷的時候,海赫自然也就無法改變氣流,調整火箭彈的飛行路線了。這些自帶鎖定系統的火箭彈,無一例外的砸向了海赫與程商附近。最後時刻,海赫利用氣流做了最後的調整和保護,這才讓兩人逃過一劫,但卻依然被氣浪掀飛出去。
  程商身上的毛髮早已被高溫燒焦,內臟受到了劇烈震盪肯定受損嚴重,肋骨斷了兩根,萬幸沒有插入肺部,目前看來身上也沒有什麼碎片殘留。雖然此刻呼吸略有困難,但內臟暫時沒有出血的跡象。從外表看去,最嚴重的當屬他的小臂,但這對程商來說並不算什麼,衛戍部的人誰沒斷過幾次胳膊腿的。
  程商知道海赫的計劃,先是正面對敵,殺退敵人讓敵人產生恐慌,再讓夜影混入其中跟著一起撤退,隨即從後面衝殺,導致敵人自亂陣腳。最後讓遊魂擊殺首腦,引發更大混亂,
  程商說這次的行動規格戰略部肯定不會允許,所以接替領導制也肯定不完善,他們能把握的生機就是這麼一個時間差。而遊魂因為自身能力的問題,也只能等關鍵時刻才可做出雷霆一擊。至此,趁著衛戍部混亂,他們便可帶走李志明等人。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跟衛戍部五十餘人硬碰硬,他們還不會蠢到做這等事情,
  剛開始計劃很成功,海赫在一旁相助,抬高了單兵單髮式火箭彈,讓火箭失控朝天發射。而程商趁機殺出,打出了一番氣勢,用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霸氣震懾住了衛戍部一眾新人。此刻自然有首腦要站出來鼓舞士氣,如此一來遊魂就知道了誰才是領導了,也就有了下手的目標。接下來也皆是按部就班的行動,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程商萬萬沒想到的是,來的人是孟秋,而他更沒想到的是,一向敢於瞞報造假的孟秋這回會如此大膽的拿出這樣的連髮式火箭彈。
  程商終於看到了不遠處受傷的海赫,他躺在地上滿臉是血也看不到是死是活,程商忍著劇痛爬了過去,此刻爬行比站立起來行走都困難,畢竟小臂、肋骨和內臟的損傷對爬行的限制更大。不過如果貿然站起來的話,很可能會被人打黑槍,如今生死一線的關頭,程商冒不得險。隨著爬動,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程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爬到了海赫身邊,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到嘴裡,有累的也有疼的。程商赫然發現海赫是背部受到了重創,後半扇都炸爛了。面對這樣大面積的出血,程商束手無策根本無法止血包紮,更不知道是否有彈片或者飛石進入體內,傷到了脊椎或者器官。
  程商在身上找出了萬能藥,塞入了海赫嘴裡,萬能藥入口即化不用吞嚥,程商這才略感放心。實際上介於不久前六科眾人剛剛吞服過萬能藥,所以醫生並不建議他們在半年內再次吞服,但佩戴還是要佩戴的,這次就正好用上了,只是此次的敵人卻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自己人。
  正如程商所想的那樣,遊魂得手了,所以衛戍部的進攻停止了,可自己和海赫卻身受重傷,成為了俎上魚肉。蔡楓和段興正繞下土坡,向著程商這邊匍匐爬來,他們不會捨棄隊友,可有時候正因如此,卻好似鯨魚集體自殺一般,紛紛擱淺在沙灘上,然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李志明成功的避過了子彈集射的襲擊,他觀察對手採用反跑的方式,非但沒有往己方人員那裡狂奔,反而朝著囚龍陣所在而去。因為視角的緣故,他雖然看不到程商和海赫現在的狀況,但他能利用鬼瞳初步判斷出此刻兩人的凶多吉少。而他也不知海赫為什麼要幫自己,可如今的腥風血雨和出生入死卻是的的確確發生的。
  李志明一時間睚眥欲裂,怒火中燒卻束手無策,就連突擊步槍也在剛才的躲避中因為累贅而扔掉了,自己的手裡只剩下了那把改造過的大黑星。手槍畢竟是手槍,想靠著一把手槍對這麼多敵人造成打擊,簡直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李志明利用鬼瞳環顧四周,猛然間他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但即便在鬼瞳的視覺中,身影卻依然是透明的,僅可觀察他的輪廓,就好似一個透明的氣泡人一般。
  「誰!」李志明用槍口對準低喝道。
  那東西顯然一怔,沒有回答往一旁移動了一下,李志明的槍口也隨之移動,那東西驚訝的低聲說道:「李志明你能看到我了?」
  李志明試著回答道:「可以,你是夜影嗎?」
  「對。」那東西走到李志明身邊,然後瞬間褪去了隱身,整個人赤身裸體的躺在草叢當中,顯得疲憊不堪。李志明第一次見到夜影的真正面目,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在鬼瞳中看到隱身狀態的夜影,是因為自己的憤怒還是蔡楓對自己的催眠有了作用,亦或是因為夜影此時的疲勞,導致了他異能的弱化。
  顯然夜影累得夠嗆,他面色有些晦暗的說道:「是因為我太累了嗎?不能啊,我即便在現身前的一瞬間,隱身的本事都沒有任何的差別。算了,不想了,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的隱身屬於異能也是天性,耗能極小,今天戰鬥的實在太多了,估計體能下降太快,這樣現身實在尷尬啊。」
  「你們怎麼來了?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既然海赫這麼幫著程商,他們自然是盟友,於是李志明問道。
  夜影還沒回答,卻猛然間緊張的扭頭看向身後。李志明暗道一聲不好,立刻再度開啟鬼瞳,也向後看去,卻一下子再也動彈不得了。世界失去了光彩變成了黑白色的,就連視線也好似受到了阻礙,僅有鬼瞳可以觀察,另一隻眼睛則失去了作用。餘光之中,夜影也是張著大嘴一動不動,一瞬間,李志明有種墜入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鬼瞳中,從遠處緩緩走來一個男人,他的氣勢很強從容不迫,好似根本不在乎不遠處的衛戍部眾人。那個人戴著花格方巾遮住了嘴臉,但他卻與自己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