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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速度

  「看,這是你們剛才找的那個便利店店主,你們看完就知道為什麼警察筆錄上沒他的事兒了。」段興聽完兩人的講述後,指著屏幕上的人說道。在監控屏幕上,一個男人提著扳手站在便利店前,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轉身逃離開了。
  段興暫停了畫面,本來模糊的畫面此刻變得很是清晰,在段興鼠標的划動下,畫面不斷放大,停留在店主跌倒的地方。
  「你看,這兒,有一攤水跡,那個老闆尿了。」段興嘿嘿笑了起來,刑玉路對段興的惡趣味十分無奈,繼續按了播放鍵和快進鍵。畫面快進不久後就出現了手電的晃動,隨即是別的燈光,繼而警車救護車也來了,而女人被襲擊的監控並沒有找到,這源於那個區域的攝像頭在當晚被破壞掉了,看來這的確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
  段興說道:「這個老闆在那兒吹牛逼呢,報警的根本不是他,他也沒敢救人,而且受傷女人的脖子上也留有針眼,那東西並非沒有下手。」
  「你的意思是我剛才都白問了?」李志明反問道。
  段興聳聳肩答道:「並非如此,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猜得沒錯,雖然女子受攻擊的地方攝像頭先一步遭到了破壞,還沒來得及修繕。但按照女人跑動的速度推斷時間的話,在小區現有光線條件下,那個老闆應該是的確看到了那東西。當然這不排除他在描述中可能有誇張的成分,但肯定有真實的部分存在。」
  「三個問題,第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第二,視頻為什麼這麼清晰,這比交通攝像頭還清楚,小區內的監控不可能安裝如此清晰的攝像頭?第三,自然科學研究院到底是幹什麼的?」李志明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刑頭略一思考的答道:「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所以我們才來的。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清楚,段興不是電腦高手,這是研發部開發的程序,只需運行程序就能迅速把動態影像變得清晰,就像讓圖片清晰的軟件一樣,只不過是這是動態的,估計是用推斷技術補全畫面。第三,我們的任務不一定,聽從上級的指示就好,基本是處理不能擴大影響的,或者其他政府部門所不能處理的事情,你目前基本可以這麼理解。」
  「結果出來了。」旁邊一個類似於pos機器的東西響了起來,段興順手抄了過來,剛才李志明他們把所有拿回來的毛髮取出一小段後,放入了這個機器中進行檢測。如今它正吐出一條紙帶,紙帶上有塑料封住了剛才投入其中的毛髮樣本,並在下方進行了標注,段興看了看道:「都是狗的。」
  「看來咱們的思路有點問題,也可能那個老闆誤導了咱們,那東西或許沒有毛髮,也或許我們沒有找到,這些都有可能。」刑頭說道。
  段興繼續看著紙帶上的內容,卻猛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滿面春光的說道:「非也非也,你們猜的沒錯,那老闆在這上面也沒說假話。」
  「哦?」刑玉路接過紙條看了起來,也迅速發現了問題:「這根灰黑色的毛髮雖然屬於狗的毛髮,但按照數據分析,這狗至少身長一米七以上。倒不是說沒有這樣的品種,而是這種狗絕對不准在市區內豢養,大型犬是有規定的。就算在家偷偷養,也絕不會放它出來亂跑,否則居民見到了肯定會舉報給相關部門的。狗是需要溜得,這麼大的狗在家裡肯定折騰不開。」
  「那麼結論就有了,」段興的手一攤說道:「高大的狗毛生物,有智慧,而且智慧不低於一般人,會設計監控盲區進行襲擊,並逃避路徑上的監控。動作迅猛,力量很大,有利爪可以抓傷人,對了,還會用針扎人,不知道作何用處。對了,組織對被襲擊者針孔附近的提取物中發現什麼殘留了嗎?」
  「資料上說沒有。」刑頭道。
  「那看來就是單純的提取了,那咱們怎麼抓?得先抓住才能知道真相。」段興又問道。
  刑玉路扭頭看向李志明,問道:「你曾經是個警察,你怎麼看?」
  「抓捕大致可分為誘捕,蹲守和撒網三種,咱們還有別的支援嗎?」李志明想了想問道。
  段興搖搖頭又點點頭:「也有也沒有,人是就咱們仨,但各種設備有的是,只要你想得到,咱們就做得到。」
  「那麼誘捕和地毯式搜索的撒網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咱們根本不知道誘捕條件是什麼,也沒能力封鎖小區的所有進出口,甚至連一座樓都無法完全封鎖,看來咱們只能蹲守了。」李志明道。
  刑玉路點點頭:「我也這麼看,但咱們不能守株待兔的傻等,咱們這樣做.........」
  當今的時節晚上天黑得很晚,李志明與刑玉路、段興三人分別蹲守在小區不同的隱蔽處,他們帶著夜視鏡,手中拿著調成黑色屏幕的平板,盡量減少光源,上面紅色的亮點是安插在各處的紅外探頭。李志明不由得有些發愣,自己怎麼就這麼快的進入了角色,如此配合工作了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拿小湯在威脅自己嗎?或許有這個原因,但李志明自己心裡清楚,絕不止因此。或許自己就是這樣天性喜歡冒險的工作吧,而在二處六科做事看似條條框框也很多,但其實要比做警察的時候約束少了許多。況且,如今的工作看起來也比做警察更加刺激,因為連對手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都不知曉,甚至可能是一種未知的生物。
  曾經李志明的妻子藍衫還活著的時候,曾跟李志明吵過幾次,她問李志明非要做警察不可嗎?李志明想了很久,依然選擇了做一名刑警。他為警察這個職業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大好時光,當然他也在工作中得到了成就和快樂。或許這麼說起來有些自私,更違背了成為一名警察時的誓言,但李志明的確癡迷於這份工作所帶來的刺激。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也正因此,李志明沒有更多的陪在老婆身邊,從而失去了他一生的摯愛和陪伴的回憶,這也令他追悔莫及。
  「志明,有東西靠近你了。」耳麥中傳來了段興的呼喚。
  李志明晃過神來,躲在樹上向下看了看,輕聲道:「看到了,遛狗的,一條主人牽著的松獅而已。」
  雖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但其實李志明不太相信今晚會有結果,因為根據現有資料,那個東西簡直就是個怪物。除了智力,它不像是人反倒更像動物,而動物都是敏感的,它們對危險有天生的警覺。如今己方呈三角形排布在小區四周,在人看來或許沒什麼,但在被抓捕的怪物看來或許就是殺機重重了,它應該會有所警覺。
  如果它依然會出來,要麼就是有恃無恐,要麼就是愚蠢至極,還有種可能性那便是他有不得不出來的苦衷。這就是為什麼前些時日,警方出動大量警力布下天羅地網,卻依然案件不斷地緣故。
  李志明蜷縮在樹上,默默等待著,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十一點的時候小區內居民家的燈光漸漸熄滅,整個小區變得更加陰暗了,只剩下道路兩旁的花型路燈所發出的昏暗燈光。這又讓李志明想到了過去,那時候自己曾是一名警察,也這樣蹲守過,甚至沒有紅外探頭這樣高科技工具的輔助,他就這樣蹲在犯罪嫌疑人家門口的花壇內,一趴就是三天,整個人都餿了。但這就是李志明的青春時刻,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一個紅外點被破壞了,兩個,三個,媽的,那東西發現了,他出來了!」段興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啊!」一個男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在某種意義下,男人的尖叫要比女人的尖叫更加恐怖。女人在驚恐中的叫聲刺耳尖銳,而男人則完全是帶著因恐懼到了極點而產生的憤怒的聲帶撕扯,聽起來更加震撼,也更容易感染人。
  李志明也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出事地點狂奔了過去。
  「真快!志明,那東西得手了,正朝著你的方位跑去,就地攔截。鐵牛,它離我太遠了,往志明那邊引,我這就趕到!」刑頭安排到。
  段興的聲音起伏很大:「刑頭,那東西跑得很快,和我不相上下,大家小心。志明,開槍一定要小心,別擊中我了!」
  李志明不敢走神,說了聲「收到」,不過心中還是嘀咕。自己做了這麼多年刑警,雖然射擊成績算不上拔尖兒的,但勝在開槍的機會要比一般的警種要多得多,。真實情況下的射擊水平不光是要看平時的成績和訓練,更要看實戰經驗和心理素質,對於這方面李志明絕對有信心。
  即便那東西是在狂奔,但聽意思和段興跑的速度差不多,也就是說和人跑的一般快,自己完全有把握擊中。就是跑得再快,也是人的速度,能快到哪兒去?就是再不濟也最多是打空,怎麼會誤傷到段興呢,這麼說也有點太瞧不起人了,簡直是懷疑李志明的專業素質。
  李志明拉開滑架,眼睛掃量一下,確定保險是完全打開的狀態,然後手指呈黃金手勢做待發狀態。過了五六秒的時間後,李志明的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他頓時目瞪口呆起來,黑夜中,在昏暗的小區路燈下,兩道黑影正在你追我趕快速移動著。
  李志明看不清他們的身形,眼前只留下兩道殘影!跑的那個是怪物,追的難不成也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