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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六章 上山

  姜遠雖然滑頭,但是有一件事情卻說得沒錯:整個長白山,只有他一個人敢帶我們去找白龍。
  老把頭有老把頭的好,他們經驗豐富,技術精湛,能夠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辨清方向,找到食物和水源。但是老把頭們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他們太迷信、太守舊,老思想沒有辦法改變,不願意得罪神靈。
  而這就給了姜遠可乘之機,對於我們來說,姜遠未必是個好的選擇,但他卻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轉眼時間過去,天色漸轉昏暗。
  姜遠抬頭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長白山,笑著說道:「咱們今天祭拜完了山神。不妨休息休息,等明天清晨天亮,咱們再動身不遲。」
  然而姜遠話音未落,老貓上前一步,狠狠拽住姜遠的衣服。冷笑說道:「你連山神爺爺的祭台都給拆了,還信明早上山這一套?」
  也許剛才老貓出手教訓姜遠讓他印象深刻,產生了心裡陰影,所以現在看到老貓,姜遠渾身顫抖。由衷害怕。他哆嗦著問道:「那大哥……您、您的意思是?」
  老貓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而後冷冷說道:「現在就上山,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你要是能夠在三天內幫我們找到白龍,我把你現在的酬勞再翻兩倍!」
  老貓不僅是個土豪。還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難怪瘋道人這麼放心將我們交給他。
  夜將軍呱呱怪笑著說道:「這老貓真有點老夫當年的風采,可惜老夫當年長得沒他英俊,要不然至少也是個偶像劇的男豬腳。」
  我和熊貓笑而不語,旁邊大黃則被老烏鴉逗得合不攏嘴。
  姜遠本不想晚上上山,但是一聽提前找到白龍能夠讓酬勞翻倍,自然激動萬分,興奮不已。
  不過他還是給我們打了個預防針,說道:「各位大哥,實不相瞞,放山並不是旅遊,不是三天兩夜就能回來的。一般在野外放山,最少的也需要一兩個禮拜的功夫,十天半月都算快的,正常算下來,一兩個月是平均數……所以咱們一頭鑽進山裡,等再出來,可真不知道是什麼年月了,這你們能接受麼?」
  我點頭說道:「時間長倒沒什麼,只是希望你別在裡面迷路就好。」
  姜遠嘿嘿一笑,擺手說道:「這你放心,我從小在長白山上長大,閉著眼睛都能走出來,不會迷路的。」
  然而姜遠說的越是誇張,我心中就越是擔心。這小子就算從會走路算到現在,才多少年的歲月?真的就敢自稱閉著眼睛能夠走出這浩蕩無垠的長白山?
  不過事到如今。懷疑已經是沒有用的了,我們只有這一位嚮導,也就只能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他的手上。
  在老貓的催促下,姜遠帶著我們直接上山,還未走到密林的時候,天色幾乎已經暗下來了。
  姜遠走在最前方,額頭上綁著紅繩,手裡拽著一根繩索,而我們所有人都被這根繩索綁著,每個人中間的距離有三米左右。從姜遠的方向下來順序依次是:老貓、大黃、熊貓、我,最後我的肩膀上還蹲著一個夜將軍。
  夜將軍一路走一路看,這傢伙聽說東北山上多老鷹,所以特擔心老鷹忽然衝過來把它吃了。
  我和熊貓一聽它這麼說,就調笑著說遇到老鷹更好,直接將自己的靈魂寄存在老鷹的身體裡,可遠比寄存在大烏鴉的身體裡威武多了。
  這一路有說有笑,我們最開始倒沒覺得有多累,不過步行了兩個小時之後,我們一下子就感受腳腕上酸疼酸疼。北方的崇山峻嶺和南方不同。南方有時候疾上疾下,雖然一下子讓人受不了,但是爬過去就過了。而北方的山勢延綿起伏,蜿蜒不絕,雖然沒有特別陡峭的地方,但是每時每刻都在走,漸漸就消耗掉了我們的體力。
  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我們徹底進入到了密林之中,回頭再看,遠處的道路已經被樹林所遮蔽。看不見了……
  這時候姜遠停下了腳步,轉身對我們說,現在該紮營睡覺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如果不抓緊時間將篝火升起來。晚上是要被野獸襲擊的。
  此處的位置雖然在密林的外面,但是也保不齊會有落單的野獸在附近出沒,長白山上野獸繁多,而且都保存著很好的野性,這是我們上山之前就已經知道的。
  我們聽從姜遠的指揮,按照他的指引乖乖的解開身上的繩索去撿柴火。姜遠特地囑咐我們,千萬不要走得太遠,而且有幾條忌諱是不能觸碰的:不能砍樹、不能隨意防火、不能對樹墩(樹樁)不敬,不能殺錢串子(蛇)……
  這些忌諱我們記都記不全,而且完全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是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盤,當然就得守人家的規矩,所以我們還都是謹慎小心,沒有私底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兩兩一組。我和熊貓一組(當然帶著夜將軍),老貓和熊貓一組,而經驗最豐富的姜遠則留在原地搭帳篷。
  因為這裡處於樹林的外部,所以乾柴還是較好尋找,根據姜遠所說,樹林越深的地方水汽越大,而乾柴也就越難找。而樹林之中的野獸最害怕的只有火這種東西,找不到乾柴,生不起火,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沒過多久的功夫。我和熊貓就已經找到了兩大把乾柴。而我們尋找乾柴的時候夜將軍就站在樹枝上和我們閒扯。
  閒扯的話題無非就是圍繞著洪明那邊的進度,和今天晚上的晚飯進行,說道最後,夜將軍忽然玩心大起,非要讓熊貓拿著匕首去獵一隻兔子回來下酒。
  反正乾柴已經找完。我們也沒有別的事情做,我抱著柴火回營地,熊貓便在夜將軍的糾纏下去獵兔子。
  兔子在當地叫做「山跳」,算是山中最好捕捉的一種動物,而且野生山跳的肉質也好。身上全都是瘦肉,就是肉酸,不太好吃。
  等我回到營地的時候姜遠已經搭好了帳篷,他告訴我們剛才他在營地附近走了一圈,發現周圍有幾個類似於豺狼的足跡。豺這種東西塊頭不大。戰鬥力也有限,但是群居,常常三五成群的出現,所以晚上如果碰上,也不好辦。
  我問姜遠應該怎麼辦,姜遠告訴我只要將篝火點上,豺狼應該就不敢靠近。這時候他問我為什麼熊貓和夜將軍沒回來,我說這倆人去打獵了,姜遠聞言皺眉,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沒過多久。大黃和老貓抱著柴火回來,和我一起將篝火點上了。
  我們的包裹裡還帶著一些乾糧,所以第一個夜晚不需要做飯,只需要圍著篝火安靜的休息就可以了。
  老貓不愛說話,平常的時候不是在思考問題就是在抽煙,更多的時候其實還是在抽煙。大黃則正好相反,是個自來熟的話癆。
  可能因為都是玄門中人,又都練劍,所以我和大黃有不少共同語言。閒聊中大黃問我現在到達什麼境界了,我笑著說應該算是「偽真人」,因為我的能力已經夠得上真人境界的及格線,可是卻又並未經歷過生死。
  大黃微微一笑,說是否經歷生死,說起來重要,但其實也並不重要。在這一行打拼的人,早晚要渡過死劫。
  我聽大黃說的嚇人,不由得緊張起來,大黃哈哈一笑,說沒關係。按部就班的來,總有一天能夠獲得成功。
  我點頭贊同,剛想問問大黃到了什麼境界,遠處熊貓和夜將軍穿過樹林走了回來。看樣子倆人雖未獵到「山跳」,熊貓卻抓到了兩隻野雞。一左一右提在手上,可謂是收穫頗豐。
  我大笑說道:「熊貓,真有你的,看來你之前真的是做過獵人!」
  然而走近之後我才發現熊貓的臉色不好,我還未詢問,他便沉聲說道:「大家小心,剛才打獵的時候我和夜將軍發現,咱們營地不遠處似乎有另一波放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