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江邊，城上

　　從樓梯到上樓，莊楚的一雙眼睛始終都落在我的身上，這說明他這次過來的目標就是我和熊貓。
　　而鄭世歡卻並不知道其中奧秘，他冷笑一聲問道：「怎麼？我在這裡小本經營，難道也得罪了咱們堂堂常爺了麼？」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明白鄭世歡和面前這兩位常霸先的鷹犬都很熟悉，就算沒有正面衝突過。私底下擦槍走火也肯定不在少數。
　　莊楚上前兩步，用自己威武的身軀抵住鄭世歡，微微一笑，說道：「鄭少不用緊張，我這次過來不是衝著您來的，而是您背後這兩位好朋友。」
　　戴著眼鏡的文藝男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偷走了常爺東西的就是他們兩個？我看不太像啊，這兩個人稚嫩的很。」
　　我和熊貓面色凝重，看起來常霸先已經查出來地圖並不在白蛇或者阿力的手上。他們也知道那天晚上老譚騙了他們。
　　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莊楚居然能夠這麼快就找到我和熊貓，看起來我們就算躲在獅子嶺下也萬萬稱不上安全。
　　莊楚沒等鄭世歡出聲詢問，就扭過頭來瞪著我和熊貓質問道：「那天和你們兩個在一起的老頭呢？我已經調查過了，南京根本就沒有他這號人，他到底是誰，你們和他是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我心中恍然。「老譚」果然只是個化名。這傢伙雖然之前肯定是在南京廝混的老前輩，但是當年在南京行走的時候用的一定不是老譚這個名號，一個連南京城區都不敢進入的人怎麼可能以真面目示人呢？
　　「說實在話，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臨時合作的關係，從墓穴上來之後又一同搭車回到南京。我們老早就分開了，從回到南京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老譚。」我苦笑說道，朝著莊楚攤了攤手。
　　莊楚目光灼灼，似乎並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詞。
　　「你們已經騙過我一次，這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你們先跟我走一趟，等我找到那個老譚的下落，我再放你們離開。」莊楚說話說得斬釘截鐵，似乎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和熊貓面面相覷，我心中琢磨：總不能今天就和這傢伙動手硬碰硬吧？
　　關鍵時刻，站在一旁的鄭世歡冷笑一聲，朗聲說道：「沒想到堂堂常霸先統領了南京的地下世界還不滿足。手腕居然還想要伸到玄門的地上世界來，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這句話一出口，莊楚和身邊的文藝男臉色就變了。
　　莊楚連忙說道：「鄭少。你可別在這血口噴人，常爺從來沒有想過對金陵城的玄門前輩們不敬，你何來如此誅心之論啊！」
　　南京城裡玄門正道人數萬千。其中有身份有本事的大能大有人在，遠不是常霸先一個人能夠抗衡的。不管常霸先多麼威風凜凜氣吞山河，那也只是在南京城上不得檯面的地下世界罷了。真要都放到桌面上去，常霸先的手腕還是力有不逮。
　　所以鄭世歡這番話一出口，莊楚立馬慌了。
　　莊楚自然明白鄭世歡是在金陵城地上地下兩方世界都能說得上話的貴公子。尤其是在地上世界，他爺爺在四九城裡的地位可不是說著玩的。所以鄭世歡要是散佈出謠言去，只怕常霸先立即就得被正道人士們盯上。鄭世歡這樣的貨色不是常霸先惹不起。而是惹上了自己難免一身腥，不值得惹。
　　鄭世歡看見莊楚緊張，哈哈一笑，指著我說道：「你知道他是誰麼？」
　　莊楚一臉懵逼：「不知道。」
　　「好，那你可聽好了。他是我大爺爺鄭先生今天才收下的關門弟子，既然是我大爺爺的徒弟，那他的身份如何，你應該也清楚。別說是你，就算整個金陵城裡的那些個玄門泰斗。見了他的面該喊師叔、師叔祖的都大有人在，怎麼，你想抓他回去審問審問？」
　　鄭世歡這番話說出來。莊楚和他身邊的文藝男徹底傻眼。
　　我不由得感歎老譚這一招真是狠，拜鄭先生為師學劍尚在其次，關鍵在於鄭先生的輩分甚高。在江湖行走，講究的便是一個輩分，這是無論到哪都不能亂套的東西。鄭先生古稀之年，在加上本就是玄門世家。他的能力就算在金陵城不能稱得上第一，輩分也絕對穩坐首席。就連鄭世歡在北京的爺爺回來了，不一樣得叫鄭先生一聲大哥？
　　有了這樣的身份。莊楚自然不敢當面衝突。
　　文藝男似乎很憤恨，看著我冷笑著低聲嘟囔：「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不過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鄭世歡聽見文藝男罵我。居然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我也懶得計較什麼，只是默默聽著。現在是應該我隱忍的時候，而不是應該我出頭的時候。等到了該我出頭的時機，我肯定毫不猶豫，沖天而起。
　　無奈之下，莊楚和文藝男只能轉身離開。
　　等他們走了，鄭世歡才有點馬後炮的意思罵道：「什麼玩意，居然敢來老子的地盤抓人，常霸先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老子早晚玩死你們！」
　　鄭世歡能不能玩死常霸先我不管，我倒是對那個跟在莊楚身邊的文藝男很感興趣。
　　「鄭少，那戴眼鏡的男人是誰？」我低聲問道。
　　鄭世歡撇了撇嘴：「小角色，也是常霸先身邊的一條狗。叫黃驊，是專門給常霸先養鬼的。他手底下也有幾個斗鬼場，算是常霸先手中最賺錢的場子。我心裡頭其實一直琢磨著，往後要是想整常霸先，肯定先得玩倒黃驊手裡頭的斗鬼場才行。」
　　我微微一笑，沒急著多說什麼。而這時候鄭世歡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看著我問道：「咦？小楊同學，我記得你身上還有個蘇城的仙姑撫柳吧？要是用她出戰。那咱們的勝算肯定大大提高！說不定現在就能把黃驊的場子給攪黃了。」
　　鄭世歡想一出是一出，我剛準備嚴詞拒絕他的荒唐提議，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急於求成。搖頭歎道：「不行不行，我有點太著急了。對了，你身邊的那個老譚，你們能聯繫到他麼？」
　　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把他手機號給我，我覺得他還有點本事，我準備和他合作！」鄭世歡陰笑著說道。
　　從之前老譚的行為和言論我就能夠猜出，這傢伙其實很想和鄭世歡攀上關係。既然他幫我在金陵城裡立足，那我也正好還他一個人情。我將老譚的電話給鄭世歡留下，之後就和熊貓趕緊返回了獅子嶺。明天一早鄭先生還得叫我起床練劍，睡眠時間對我來說簡直是太重要了。
　　……
　　拜師之後，鄭先生對我的要求一天比一天嚴格，難怪鄭世歡說鄭先生的第二個徒弟是活生生被他逼走的，每天這麼修煉，就連鐵人也得被鄭先生操練壞了。
　　好在晚上練劍之後鄭世歡經常來找我們出去閒逛，做做按摩吃點宵夜，否則的話我估計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我也得學著自己未見過面的二師兄逃命走人。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去半個月的時間，久違的老譚忽然在一天晚上和鄭世歡一起到了獅子嶺下。
　　我和熊貓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又是按摩宵夜的節奏，沒想到車門打開之後走下來的卻是一身西裝的老譚。
　　見了我們，老譚嘿嘿一笑，神秘說道：「楊燁，這半個月的時間能力是不是突飛猛進了？」
　　我苦笑一聲：「突飛猛進談不上，但是至少比之前有點進步。」
　　老譚聞言點頭，繼而說道：「不過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水平，時機不等人，今天晚上我就需要你嶄露頭角，一鳴驚人，怎麼樣，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