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翡翠鐲子

　　諸葛晨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素素的手腕，我隨著諸葛晨曦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素素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陪素素洗澡的時候我看到過這個鐲子，當時我就覺得這鐲子非常稀罕，是個寶貝。而晨曦的眼光明顯比我還要毒辣，她一定是通過這個鐲子看出了什麼。
　　晨曦的眼神自從看到這個翡翠鐲子就變得堅定了起來，她上前一步，問道：「你敢不敢摘下這個鐲子？」
　　素素的臉色一下變了，她搖頭說道：「幹什麼？難道你過來就是為了搶我的鐲子麼？」
　　晨曦卻冷笑著說道：「有本事你摘下這鐲子，我見過的寶貝多了去了，絕不會搶你這麼一個鐲子，只是你敢摘下來麼？」
　　面對著晨曦的逼問，素素也開始變得強硬了：「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摘下鐲子？這鐲子我一直戴在手上，現在你讓我摘掉就摘掉了？做夢！」
　　晨曦回頭看著我，說道：「楊燁，證據我已經給你找到了，只要讓她摘下鐲子我就能斷定她的身份，你自己看著辦吧。」
　　素素也回頭看著我：「楊燁，姐對你什麼樣你心知肚明，咱們兩個可一起生死患難過了，你別聽她的，她一定居心叵測！」
　　面對著兩個女人的逼問，我的確也亂了。秦素素好歹是和我一起從山村逃出來的朋友，而且真的對我很不錯，還送給我這麼珍貴的禮物。
　　至於晨曦呢，雖然一開始騙了我，但是我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我相信晨曦對我也一定有我對她一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我相信晨曦不會騙我的。
　　兩個女人，現在站在了兩個立場，不管我選擇相信誰，都一定會得罪另外一個人，我當然無法立即做出決定。
　　這時候秦素素生氣地說道：「我不和你們耗著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著，素素轉身就走，根本不給我多說的機會。晨曦在我旁邊冷冷說道：「你看，心虛了吧？落荒而逃了吧？這就是證據！」
　　我連忙輕輕拽了拽晨曦，雖然她發現了素素鐲子的秘密，而且看起來那個鐲子也的確很蹊蹺，可是這並不代表著素素就真的是鬼，這還不能算是最終的證據，所以我當然不能讓晨曦把話說得太絕。
　　諸葛晨曦一臉不服氣地扭頭瞪著我，問道：「怎麼，你還想護著她？你難道沒發現她那個翡翠鐲子有問題麼？」
　　我卻搖頭說道：「她的翡翠鐲子的確有問題，可是這也不能確定她就是鬼。反倒是你，這幾天為什麼一直都不和我聯繫，那個檀木盒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會和曹家扯上關係，這些你不覺得你應該告訴我麼？」
　　我這麼一問，晨曦一下子就啞火了，後退幾步不說話。
　　我繼續追問：「素素雖然有可能是女鬼，可是她至少很有誠意，將自己的經歷都和我分享了，可是對於你來說我瞭解的太少了，你不覺得我更應該相信她麼？」
　　晨曦一聽，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生氣地瞪著我，說道：「才不是因為這個，你就是因為她的身材比我好罷了！」
　　我哭笑不得：「你說你用美人計的時候也挺成熟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幼稚了？」
　　晨曦扭過臉去，憤怒說道：「要你管！」
　　說完這姑娘居然直接走了，我追著她走了一段，最後卻還是被她甩開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往出租房走過去，反正晨曦忽然消失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到出租屋已經到了深夜，我開門進屋之後，忽然覺得整個房間特別的陰冷。
　　這種陰冷有點像南方的冬天那種感覺，又陰冷又潮濕，空氣裡似乎都帶著冰冷的水蒸氣，在北方配有暖氣的房間裡出現這種情況非常詭異。
　　我瞬間警惕了起來，先打開了走廊的開關。
　　這時候，我隱約聽見客廳裡似乎有女人的哭聲，嗚嗚咽咽，非常低沉。
　　我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蹦出來了，我輕輕將手腕上的紅繩葫蘆擺在前方，一步一步朝著客廳裡面走過去。
　　而這時，我看到客廳沙發上有一個黑影，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哭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誰？！」我大著膽子問道，這麼一問，哭聲反而變得更加劇烈了。
　　我大踏步向前，直接打開了客廳的開關，客廳變亮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沙發上那個黑影居然是剛才突然離開的秦素素！她居然進到了我的出租房裡，而且她根本沒有鑰匙的！
　　「素素？」我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在這？你是怎麼進來的？」
　　素素還是穿著那件很低調的黑色風衣，她掩面哭泣，楚楚可憐。
　　看到是素素之後我就沒有那麼害怕了，我輕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素素很自然地就朝著我靠了過來。
　　只聽她一邊哭一邊低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信任你，你卻還是不信任我？」
　　我搖頭說道：「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比如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是人是鬼很重要麼？我對你這麼好，難道你都看不到麼？」素素委屈的說：「我把我最好的東西都奉獻給了你，難道還不夠麼？」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點愣住了，素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說明素素真的是鬼？而不是人？
　　「素素，你真的是……鬼？」我低聲問道。
　　素素沒有回答我，只是輕聲說道：「楊燁，姐真的不會傷害你的，不管姐是人是鬼，都會知恩圖報的，你救過姐的命，姐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你知道麼？」
　　說著素素又很傷心地哭了起來。
　　素素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而且說得也的確沒錯，看著素素哭得這麼傷心，我連忙低聲安慰道：「素素，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你對我好，我都看見了。」
　　素素聽了這話，伸出手來緊緊抱住我，在我懷中啜泣。
　　過了好久，素素忽然說道：「楊燁，姐要走了，姐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我問道。
　　「當然是回家了，姐來北京不過是為了辦點事情，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姐也該走了。」素素低聲說道：「可是楊燁，姐真的很放心不下你呀，你跟姐一起回去好不好？到了姐的地盤，就沒有人敢傷害你了。」
　　這句話最開始我聽起來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越琢磨越奇怪，簡直就是細思恐極，如果素素是鬼的話，那麼素素肯定是要回陰曹地府了！那麼現在素素讓我和她一起回去，豈不是拉著我去陰曹地府的意思？
　　想到這裡，我連忙搖頭說道：「素素，算了，我留在這裡挺好的，畢竟我都在這奮鬥了兩年了，還有很多朋友，我捨不得走。」
　　素素倒也沒有強求，只是淡淡說了句：「哦。」之後又補充道：「你不跟姐回去就算了，但是有件事情姐得提醒你，曹榮和曹英的魂魄都是你驅散的，曹芳肯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姐本想著陪你除掉曹芳再走，可是時間上不允許了，你一定要小心曹芳的報復。」
　　我輕輕點頭，但是素素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問道：「素素，曹英和曹榮是不是你殺的？你來這裡要辦的事情是不是就是殺了他們倆報仇？」
　　素素抬頭看著我，我從她的大眼睛裡看到了平靜和淡然，卻看不到凶狠和仇恨。
　　素素微微一笑，不答反問：「姐問你，你覺得他們兩兄弟該死麼？他們那麼對姐，他們該不該死？」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因為我雖然覺得這種喪盡天良的行徑應該得到懲罰，但卻又認為懲罰他們的應該是法律，而不是私刑。
　　素素看我沒有回答，又是一笑，忽然抬起下巴，輕輕地吻了我。
　　雖然這次很短，卻讓我心中很有觸動。
　　素素笑著說：「好啦，姐要走了，明天早上就出發了，楊燁，你可要好好保重，咱們倆早晚還有重逢的一天呢。」
　　我連忙說道：「素素，我明天去送送你吧。」
　　素素搖頭說道：「別去了，沒有這個必要。」
　　說著素素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我連忙追了出去，一直送到了樓下。
　　素素沒有再讓我繼續送行，而是笑著拍了拍我的胸口，說：「下次見面，姐一定要推倒你這個小鮮肉！」
　　我哭笑不得地說：「好啊，那咱們一言為定吧。」
　　看著素素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管素素到底是不是鬼，她對我真的很好。
　　送走了素素之後，我轉身上樓，因為我這次出租的樓房比較老，所以沒有電梯。
　　沿著樓道往上走，我感覺已經到了我的樓層，正準備拐進去的時候抬頭一看，發現樓道裡居然寫著是二樓的標誌！
　　我一下子就懵了，我走了這麼半天，至少已經爬到了四樓，怎麼才剛到二樓呢？
　　一種窒息感漸漸蔓延我的全身，我連忙繼續往上爬，爬上了一層之後再度抬頭，眼前的情況讓我渾身戰慄，樓道的標識上居然還是寫著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