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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後患

  出了福建後,宋謙歷經一年之久,巡遊了廣東、廣西、雲南、貴州等地,解決了邊遠地方的許多困難,受到當地百姓的熱愛和擁戴。
    宋謙剛出了湖北的武昌府,由原來的馬車的,換成了一匹快馬,獨自騎著,帶領十幾個好手快馬加鞭往家鄉的方向趕去,顯得很是著急。
    由不得宋謙不急,他經過武昌府的時候,當地布政使等高官招待了他一番。酒飯過後,布政使拿出了萬曆皇帝的聖旨,上面大意是:你的家鄉南陽府臥龍縣出了大問題,群鬼作亂,整個縣城變成了鬼城。白日陰氣森森,無一物存活,所過之處,了無生機。晚上群鬼出來作亂,臨縣的百姓受到了騷擾,不斷有人死去,使該區域的人無比恐慌。讓宋謙回來後,火速解決此事。
    布政使說,這是半個月前才發生的事,影響甚大,所以皇帝通過各種辦法封鎖了消息,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而那時宋謙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所以把聖旨發到了武昌府,讓湖北的布政使到時候交給宋謙。是以,宋謙知道消息後,快馬加鞭往南陽趕去。
    整整一個縣變成了鬼縣,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就算宋謙一路上經歷了許多,都沒有這個可怕。雖然還沒有到現場,但他覺得事情沒有表面這麼簡單。就算鬼很厲害,是厲鬼煞鬼,但他們充其量只能害幾個人什麼的,想要害整個一個縣,難,太難了。
    快馬奔波了三四個時辰,天黑的時候宋謙一行到了南陽府,這裡距離臥龍縣有六七里的路程。南陽知府得知宋謙來了,趕緊出門迎接。
    「宋大人辛苦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晚宴。」知府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臉和藹地拉著宋謙的手。
    宋謙雖然心急,但也知道輕重緩急,連續幾個時辰的馬上奔馳,他也很是疲憊,於是就接受了知府的好意。
    知府邊走邊說道:「宋大人,這裡還有一個熟人等你。」
    「哦。」宋謙看了他一眼,心裡想了想,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不久,他們進了一家裝飾豪華的酒樓,上樓進一間雅室,便聽到一個聲音笑道:「小天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小天師的外號,是宋謙南方巡遊時百姓們取的,他善能驅鬼除邪,便有了這個名號。起初宋謙曾制止過,但效果不顯,最後只能任人們這麼叫了。
    宋謙一怔,看到了一個身材挺拔,氣質穩重的男子,這人的一舉一動,給宋謙一種十分利索規矩的感覺。
    「你是……」宋謙一時間想不起來。
    這男子走來拍了拍宋謙的肩膀,「小天師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朱學星你都不記得了。」
    一聽朱學星三個字,宋謙馬上有了印象,初次與他見面是在濟南府,那時他押解著刀逍遙。他的叔叔是濟南府的知府,朝廷中關係不淺,似乎與當朝皇帝還有關係。
    「你怎麼來到這裡了?」宋謙這話一出口,便想到了什麼。
    朱學星笑了笑,「咱們邊吃邊聊吧。」
    原來萬曆皇帝下旨命令宋謙平定鬼城之事,還給他派了一隊上過戰場,舔過血的精兵,助他平定鬼城。宋謙知道,上過戰場並能存活下來的士兵,身上自有一股煞氣,不僅普通人見了怕,陰邪鬼怪見了也怕。
    既然有士兵過來,肯定會有領兵的,只是讓宋謙意外的是,這個領兵的居然是朱學星,可見,他這幾年混得不錯。同著這隊士兵來的,還有一個男子,這人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看上去就和普通人一樣,但眸光開合間,偶有精光閃爍。宋謙知曉此人不凡,對於平定鬼城有大便利,果然,朱學星最後介紹了此人。
    此人的來頭也不小,是欽天監的人,精通五行八卦之術,名叫於曦。
    「鬼城一事,要多多勞煩於大人了。」宋謙笑著道。
    吃完飯後,宋謙、朱學星、於曦等人來到了臥龍縣的邊境,遠遠的可以看到前方黑氣騰騰,那是陰氣實質化了。一進入臥龍縣的地界,更能清楚感受到,一股股的陰風,直吹得人渾身打顫。
    而今是初冬季節,加上這陰風一風,戰場上活下來的士兵也覺得身體冰涼。
    朱學星說道:「我們觀察幾日,發現鬼城之中並沒有太多特別厲害的鬼物,大多數都是新死的鬼魂,沒什麼力量,我們士兵進去,輕易就能除去。」
    「那為首的鬼物在哪裡?」宋謙抓住了朱學星話意,於是問道。
    朱學星深深看了宋謙一眼,宋謙覺得有點怪怪的,然後聽得朱學星道:「為首的鬼物是臥龍縣青鸞鎮的韓月娥、王鴻義、王尚儒一家三口,其中尤以韓月娥最強,她拿著一條白綾,於大人跟她打都不分勝負……」
    韓月娥、王鴻義、王尚儒三個鬼的名字出現在宋謙的腦海,他立即想起了往事,王鴻義、王尚儒父子是青鸞鎮的惡霸,與縣官勾結,仗著權勢為禍鄉里,導致小鎮冤氣遮天,那都是被他們父子害死,心懷怨氣不去轉世的冤鬼集聚形成。
    宋謙當年回到家後見了這等場景十分吃驚,這得多大的冤氣才能形成?人們長期在冤氣遮掩下生存,身體會越來越差,氣運也會下降,出門之後惡運連連,做什麼都做不好。
    之後他出手驅逐冤氣,但還留了後手,讓一些厲害的冤魂繼續纏著王家的人,等他京城有了功名回來,帶領鄉親一舉端了王家的老窩,親手殺了王鴻義、王尚儒父子,分了他家的財產。而王鴻義的妻子,韓月娥卻是個地道的好人,可惜她管不住丈夫和兒子,只會吃齋念佛,期望以此減輕父子二人的罪孽。斬殺王家父子後,宋謙放過了韓月娥,沒想到的是,她上吊自殺了,當時還被人們所稱頌。
    轉眼幾年過去了,本是塵煙的過往事,居然又發生了大變化,這幾個死去的人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事。
    宋謙回過神來,恨恨地問道:「他們在哪裡?」
    「就在青鸞鎮,還是他們原來的那個家。」於曦怪怪地說道。
    一個人死後成了鬼,害死了這麼人,鬧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還乖乖地住在自己生前的家,的確有點怪。
    「早知如此,當初應將王家父子打得魂飛魄散!」宋謙在心底罵道。
    於曦似乎看出了宋謙的憤怒,勸道:「宋大人不必過於計較,他們雖然鬼多,實際上卻是些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咱們應當回去認真計劃一番,而後除去這些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