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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活剮

  「死了,死了,死了,公子死了……」
    家丁歇斯底里地尖叫,劃破了夜晚的寂靜,不久之後洞房的門被一個有力的男子踹開了。
    此時新娘采薇還如封公子進洞房時一樣,靜靜地坐在麻上。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身後趴著一個男人,光背的男人,背上滿是血,許多的傷口,還有許多的鮮血咕咕地冒出來,流到床上,再順流地上……
    「你——惡魔!」封老爺憤怒地咆哮。
    采薇笑了,她穿著新娘的衣服,衣服上沾染了新郎的血,她右手握著一個匕首,猶有鮮血滴落。
    「我說過,他想要得到我,就得死!」采薇惡狠狠地說道,尤其最後三個字咬得極為沉重,饒是歷經大半生人世的封老爺也嚇了一跳。
    封老爺反應過來後,歇斯底里地狂叫道:「捉起來,捉起來,給我捉起來!」
    「她必須死,以最殘忍的方法將她處死!」這是封老爺捉住采薇後發下的誓言。
    …………
    幾日後。
    采薇被光著身子帶到了城中最熱鬧的地方,然後被縛在高台的木桿上,任前來的男男女女觀看她的身體。
    曾經的花魁,此時成了一件展品,任無數男女細看,其中不乏眼尖的男子,他們發現采薇身上的女性部位要麼紅腫要麼流血,顯然在來之前已被人糟蹋了不知多少回。
    「可惜了……」有人惋惜地歎道。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隊人馬走了上來,從中走出一人高聲說道:「諸位鄉親好!不知鄉親們聽過一種刑罰沒有?它叫千刀萬剮,這不僅是一種刑罰,也是門技藝。只是,這門獨特的技藝我們一般人很難見到,想必諸位一定為之遺憾吧?不過,今天封老爺讓我帶話給大家,千刀萬剮,這門神秘而又獨特的技藝馬上要展現在諸位的眼中,請諸位互相轉告一下,到了午時三刻,便讓諸位一飽眼福!」
    他的話聲剛落,台下無數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午時三刻已至,車水馬龍的街上擠滿了黑壓壓的人,他們是來觀看千刀萬剮這門大技藝的。
    「開始吧。」封老爺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從座位上站起來宣佈。
    他的聲音剛落,一個老頭來到采薇的身前,然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嘖嘖歎道:「好身子,好身子,我老頭子有福了!」他的聲音中不帶半點淫意,而是一種莫名的激動。
    在他的眼裡,采薇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物,上好的物!
    「好,我喜歡!」這老頭渾身精瘦,卻沒有半點朽態。特別是他那雙眼睛,好像刀一樣,時刻噴出寒芒,只要被他掃上一眼,雞皮疙瘩能起一大片。
    老頭頭也不回地說道:「將我的好夥伴請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透著一種真誠,好像馬上要見到多年不見好友了。
    「喏!」一個小廝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烏黑油亮的盒子,雙手逞上。
    老頭也是雙手接過,輕輕打開,自裡面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拿著那把小刀,老頭的眼裡充滿了狂熱,隨即把目光轉向采薇。
    隨著小刀的亮出,台下的人們也熱鬧了起來,不斷地討論著。
    老頭把目光移向了采薇挺秀的乳峰,眼中產生了一種迷離,過了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向著身後的小廝說了些什麼。
    小廝點點頭,少時端著一個大盆過來,然後跟在老頭的身後。
    動手之前,老頭從懷裡摸出一壺烈酒,含了一口,然後猛的噴在那把小刀上。
    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提刀,一手握成拳,閃電般地朝胸口襲了一下。
    采薇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無比,沒了一絲血色。緊接著,老頭手腕一抖,飛快的旋下了采薇左邊的乳粒,丟到向後小廝的大盆裡。
    「啊!」台下眾人響起了一陣驚呼,顯然沒料到老頭的動作如此神速。
    老頭不去管眾人的反應,切了一刀之後,他大喝道:「第一刀,祭天!」
    老頭如法炮製,旋下了采薇右胸上的肉,擲在了大盆,同時吟道:「第二刀,祭地!」
    緊接著,老頭下了第三刀,向采薇胸口中央的肉飛去……
    鋒利的小刀在老頭手裡翻轉著,一片又一片的薄肉從采薇身上割下。那一處處觸目驚心的割口,竟沒怎麼流血,露著白生生的肉茬,滲出黃紅相間的小血珠。
    令人更為驚奇的是,采薇竟緊緊的咬著嘴唇,愣是沒吭一聲,嘴唇差不多咬爛了,看得出她正在強忍著慘絕人寰的痛苦!
    老頭的手不停,一刀一刀地割在采薇的身上。慢慢的,采薇胸口上的肉被刮乾淨了,慘白的肋骨隔著一層肉膜,清晰可見。
    一顆心臟,像是裹在團紗裡的蛤蟆,正在突突的跳動!
    老頭退後,擦了擦腦門子滲出的汗,千刀萬剮費神費力,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做好的,必須心神守一,全神貫注。且,動手前要齋戒三日,沐浴更衣,表示自己的虔誠,請老祖宗保佑,不受厲鬼所害!
    歇息的空當,那小廝去端了一桶冷水,在老頭的示意下,往被割成半個骷髏的采薇身上,撲頭蓋臉的一澆。
    被冰涼的冷水一激,采薇劇烈地哆嗦了一下。
    老頭趁機一把扼住采薇的脖子,狠狠的掐著。他力道很大,采薇的舌頭被逼出了口腔。老頭右手一劃,采薇嘴裡的半截舌頭便掉在了地上,血沫子「咕嚕咕嚕」的從嘴裡湧出,那老頭不管不顧,彷彿沒有看見一樣。
    漸漸的,老頭加快了速度,尖刀閃著寒光,在采薇的兩臂、雙股、腹下,狠狠的切割著,就這片刻的功夫,足足割了幾百刀!
    最後,采薇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肋條還在一鼓一鼓的,微弱的喘著氣。從頭到尾,采薇竟死撐著,沒發出一絲求饒,縱是這個屠人無數的老頭,看著也是心驚肉跳。
    老頭從沒碰上過如此硬氣的死犯,臉憋得蠟黃。可是,有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好表露自己內心的惶恐。
    他定了定神,長舒了一口濁氣。
    突然,他的手攥緊了刀把,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的朝采薇那顆依舊跳顫不止的心臟剜去!
    「啊!」當利刃刺穿了那顆血肉模糊的心臟時,采薇發出了一聲呻吟,頭一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台上灑了不少鮮血,卻一片碎肉也沒有,都被丟到小廝的大盆裡。那個大盆現在盛滿了一片片的薄如蟬翼的肉,還有湯汁一樣的血水,怪異的是,看上去竟如一大盆豐盛的美味,讓人不禁直吞口水!
    四下一片死寂,靜的十分怕人,眾人就像是一截一截的木頭樁子,直愣愣的杵在那裡,不知是誰「啊」了一聲,便大吐特吐起來,接著有更多的人吐起來。
    老頭站在那裡大喘粗氣,施展如此精準巧妙的刀技,耗費了他不少的精氣和力氣,他已不復壯年,年輕時曾一天連著活剮了五個大活人,這在劊子手界是十分少見的!
    「這種活以後不能再接了,不然,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老頭在心裡暗想。
    過了片刻,老頭的呼吸舒暢不少,然後恭敬地舉起那把血紅血紅的小刀,一直舉過頭頂,高呼:「畢,九百九十九刀!」
    話音剛落,老頭聽見身後有異響,好奇地轉過頭,忽然一陣狂風平地生起,捲著塵埃亂揚,讓人根本睜不開眼。
    這股子狂風來得急,去得也急。
    風停後,人們竟然吃驚的看到,那個行刑的老頭直挺挺的橫在台上,天靈的位置插著一把發著寒光的尖刀——正是用來活剮采薇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