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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裴家

  宋謙派人打聽了一下,春色滿園附近的一戶人家,昨晚死了兩名丫頭,死法和前幾起死亡事件一樣,屍體盡成了肉乾,好像身體的精華在一夜消耗殆盡了,端的詭異!
    出現第一次這樣死者的時候,可以解釋為某種怪病,第二次也可以,但第三次,乃至第四次出現時,就沒人相信這種說法了。何況,這幾起事件太巧合了,都是妓院附近,死亡時間又這麼緊湊,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於是,在畫皮鬼之後,恐慌再次席捲整個南京城。
    不待南京的官員過來,南京百姓便自發地組織起來,懇求宋欽差解決此事。他們相信,能夠逮住畫皮鬼的宋欽差,也一定能夠解決當下的問題。
    …………
    「你們發現了什麼沒有?」宋謙站在屋中問道。
    慕容湘兒皺著秀眉,道:「之前死去的四個未嫁的女子,都是一個一個被嬰靈害死的,而昨晚卻是一下子死兩個。我想一定是嬰靈的法力更強了,所以放肆了起來。」
    姬忠情也認同地點點頭。
    宋謙笑道:「還有呢?」
    慕容湘兒和姬忠情搖了搖頭,一時想不起來什麼。
    刀逍遙急道:「大人,人命關天,你就不要賣關子,快說出來吧!」
    「好好好。」宋謙搖了搖頭,道:「湘兒說的沒錯,嬰靈的力量比之前強大了,所以一下子害了兩個女子的性命。但我還有要補充的,那就是昨晚死的一戶大家的兩名女子,這兩名女子是這家的丫頭。」
    「你是說……」刀逍遙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說不出來,急得乾瞪眼。
    姬忠情道:「大人是想說,嬰靈要向女子多的地方下狠手了?」
    宋謙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擔憂地道:「沒錯!以前死的女子只是普通人家的,現在,嬰靈動的是一戶大家的女子,恐怕它是要向更多的無辜女子下手了。」
    「那怎麼辦?」刀逍遙問道。
    宋謙笑了笑,「你說呢?」
    …………
    夕陽下,裴員外站在家門外,眼睛不時向前方眺望一眼,似乎期望著什麼。
    路過的街坊見了這一幕,俱是吃驚不已,裴員外在這南京城的西邊幾條街裡算是屬一屬二的了,有什麼可以讓他如此期待的呢?
    就在裴員外望眼欲穿之時,一隊人馬緩緩地靠近了這裡。
    「來啦!」裴員外高興地拍了拍大腿,這讓一旁伺候的下人大跌眼鏡,員外多少年沒這麼失禮了?但他們也知道員外為何如此。
    裴員外連忙迎了上去,那隊人馬來到裴員外跟前,轎子落下,從中走出一個俊郎的男子,正是欽差宋謙。
    「宋大人,快請,小人已經為大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裴員外恭敬地道。
    …………
    宋謙等人受著裴員外慇勤地招待,實在有些吃不消了,雖然知道他有所求才如此,但似乎有點過了。
    「裴員外,您不必如此,我們前來就是為你解決問題的。」宋謙連忙止了過分慇勤的裴員外。
    裴員外笑了笑,也明白自己過了,於是喝了杯酒請罪。
    「說一說昨晚的事吧。」宋謙吃了一口菜後說道。
    裴員外歎了口氣,「附近的幾家住戶死了閨女,而且死狀淒慘,令我們附近的人家都是膽戰心驚。因為那種死法,都不是人能做出來的,我們都猜測是……」說到這裡,他的眼裡不由閃過一絲恐懼,壓低了聲音說道:「是鬼做的,是真正的鬼,比畫皮鬼都恐懼!」
    隨著裴員外的話,晚宴的氣氛一下冷了不少,在坐的每個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裴員外呼了一口氣,接著道:「為此,我還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巡夜,不管怎樣,只求家裡能安安生生。沒想到的是,擔心什麼偏偏就發生什麼,最後還是出事了!」
    「因為起床方便的原因,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就在昨晚四更鼓過了不久之後,我躲在床上迷迷糊糊準備再次進入睡鄉時,忽然聽到幾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黑夜,接著,院裡嘈雜了起來。那時,我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當即披上衣服就來到了出事的地方。」裴員外說到這裡,眼裡不禁露出懼意。
    「那幾聲淒厲的慘叫是女子的聲音,不知怎的,我想起了一夜間成了肉乾死去的女子,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不容我多想,已經來到了事發的現場,這裡我家的丫頭們住的院子,十幾個粗壯的男子守在門外,沒人願意進去。
    待我來了他們才勉強帶頭進去,一進去,我就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了床上躺著兩具乾瘦如柴的兩具女屍,她們像是日久天長風乾了的屍體,完全不像剛剛死去的。
    可是,她們真的是剛剛死去,住在這裡的丫頭們都反映是她們發出了慘叫,進來之後就發現了床上的屍體。
    兩具女屍暴睜雙眼,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好像生前遇到了極度可怕的存在,那種感覺……我怎麼也忘不了!……」裴員外滿臉的悲痛。
    其實他的悲痛,不是為兩個死去的丫頭,而是為女兒擔心,怕女兒也步了兩個丫頭的後塵。
    所以一念及此,他更加悲痛了,乾脆起身朝著宋謙拜下去,懇切道:「小人早聽聞宋謙大人的聞名,慣能降魔驅鬼,無往而不利。而今又在城中捉拿畫皮鬼,立下大功,小人求大人一定要除掉這個專害無辜女子的惡魔,讓城中百姓得以安寧!」
    宋謙怎麼扶也扶不起來裴員外,是裴員外他自己不肯起來,直到宋謙做保證他才勉強起身。
    「你快去準備準備,今夜宋某要借貴府塊寶地,降魔驅鬼!」宋謙道。
    裴員外一愣,「它今晚還會來?」
    …………
    夜,漸漸深了,一輪孤月緩緩爬上天空,寂寞地探看著人間的種種。
    裴小姐和衣躺在床上,不論如何也起不了絲毫睡意。
    「叮呤、叮呤……」
    屋簷下掛著的鈴鐺發現了輕輕的碰撞聲,裴小姐一下坐了起來,一雙美目四顧,窗外的十數條人影也跟著巡視起來,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過了許久,什麼也沒有,鈴鐺的響聲也消失了。
    「又是一陣風而已……」裴小姐哀歎道。
    燈下,她那美麗的黑眸中佈滿了一條條的血絲。
    從昨晚死了兩個丫頭之後,她就沒有再睡下,她怕自己一睡不起,成了第七具乾屍。
    現在她閨房周圍掛滿了風鈴,屋外又有十數條好漢守著,個個手中握著見過血的兵器。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防止惡魔的到來。但這個法子,究竟管不管用,她的心裡沒底。雖然這個法子是從捉拿了畫皮鬼的欽差嘴裡說出來的,但畫皮鬼畢竟是人,就算是鬼也是只剜人心的鬼,遠不如將少女吸成肉乾的鬼可怖。
    將一個美麗的少女,活活吸成一個肉乾,這一定一個極其殘暴的惡鬼才能做得出來!裴小姐如是想道。
    「叮呤、叮呤……」
    鈴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這裡寂靜的夜裡格外的刺耳,遠遠不如平日動聽,裴小姐不覺有些厭煩。
    「一定又是風吹的。」她想到,不過當她隨意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她怔住了。
    屋外的樹枝沒有晃動,也沒有聽見任何風聲,但鈴鐺卻是在急促的響著,彷彿在向人們昭示著什麼。
    「是、是惡鬼……」裴小姐害怕地想到。
    因為宋謙說過,一旦鈴鐺無風自響,便是那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