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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慘案

  天一亮,宋謙也顧不上吃飯,便找上了朱潮平。
    朱潮平見宋謙來,心裡一喜,試探著問道:「可是有辦法了?」
    「不錯。」宋謙點了點頭,道:「昨晚我問了那女鬼,她向我道出了事情的經過。」
    「哦。」朱潮平看著宋謙,難以置信,因為那陰親的女子是通過關係人找的,人家只提供他死去的女子,其他的信息一概不可告之,這是規矩,即便他是知府也不能破壞。
    「快快說來。」他急不可耐地道。
    這時,邊氏也走了過來,聽到他們的談話,也坐下來聽著。
    不久,聽完了宋謙的話,朱潮平怒道:「害死章小姐的是際雲縣的高明龍,受難的卻是我兒,真是該死!你放心,我馬上派人將這廝捉來,定讓他殺人償命!」
    「如此極是。」宋謙道。
    …………
    日頭近中的時候,一個疲憊的身影出現在了際雲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僅不冷,還有些熱。
    從昨晚站到今天黎明,他的腿幾乎要廢了,可他不敢休息,匆匆吃過早齋就要離開寺院。離開的時候,他想起了夜裡幻象中,妻兒被女鬼所殺的一幕,轉身去找覺遠和尚要三個保平安的物件。
    覺遠和尚問他為何這樣,於是他把昨晚的經歷再次說了說,尤其詳說了妻兒三人死於非命的一幕。
    覺遠和尚聽到,搖了搖頭,說:「他們不會受到威脅了,你去吧。」說著,歎息一聲,示意他離去。
    他被搞得摸不著頭,只好悻悻離去。
    前方不遠處,就是他的家的那條街道,可他沒有再走下去,因為他聽到街上的人,在熱熱鬧鬧地談論著這一件事。
    「誒!聽說了嗎?前面那條巷子裡的一戶人家遭了殃,一個婦女兩個孩子全部曝屍家中,那個死狀真叫慘不忍睹!」一個中年婦女一邊剝著菜葉,一邊八卦地說著。
    「什麼?難道有命案了?咱們縣有一段日子沒發生人命案子,這下知縣還不忙壞了?」
    「切!」中年婦女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這是人命案子不錯,但,這兇手不像人啊……」說到這兒,她不由打了個寒戰,向著左右看了看。
    「哦,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湊上前來。
    「這一家三人的腦袋被活生生咬吃了一大半,那上面還留著人的牙齒印,據杵作驗屍說,這三人是在活著的時候,生生被吃了大半腦袋的,其痛苦可想而知!」
    「啊!」聽者嚇得面如土色,道:「這案子一出,縣太爺還不慌了神?」
    那中年婦女似乎消息很是靈通,道:「呵!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次是濟南府的人發現的,他們要逮捕咱們縣的高明龍,結果到了他家裡,卻發現這樣的景況……」
    站在這兩個人不遠的高明龍,正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變了,當聽到濟南府的人要捉捕他,立即猜到謀殺章小姐之事被發現了。
    他不敢再往家裡走,連忙邁動步子,要離開這個縣城,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找覺遠和尚要保安物的時候,覺遠和尚的歎息,還說「他們不會受到威脅了」,難道是……
    「他一定早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我,那女鬼殺他們的一幕,不是幻象,而真的,血淋淋的事實!」高明龍攥緊了手,指節隱隱發白,當想起妻兒三人的慘狀與求饒時,他的心便要滴出血來。
    「章小姐,我高明龍要你連鬼也不做成,為此我願付出任何代價!」
    他在心裡發下了毒誓,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際雲縣——他的家鄉,他的家。
    他知道,若無意外的話,今生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
    朱府。
    慕容湘兒鬱鬱不樂地看著桌前的美味,一點慾望也沒有,將筷子一把丟到桌上。
    「湘兒,吃點吧。」宋謙笑道。
    「哼!」慕容湘兒扭過頭,也不理他。
    宋謙搖了搖頭,知道她在責怪自己幫朱潮平,在她的眼裡,朱潮平和朱學星叔侄構陷刀逍遙,自然是壞人。既是壞人,怎能助他?只是,她對於世事,對於官場並不諳熟,若照她的來,就不用當官了。
    官場,是一個利益群體,本來就是魚龍混雜,黑白不清,若處處計較,便寸步難行。
    「紅塵如此,你跟在我的身邊,不正是想要瞭解這些,從而助你修行圓滿嗎?」宋謙有意教她一些東西,於是道。
    慕容湘兒回過頭,看著宋謙,「宋謙哥哥,我……」
    就在這時,朱潮平直接闖了進來,兩隻腳踏進來,才發覺自己的無禮,連忙又把門關上,敲了幾下。
    宋謙連忙上前開了門,道:「大人客氣了。」
    「儘管是在我家,但禮節不可失。」朱潮平擺了擺手,道:「打擾了你們吃飯,實在不好意思。」
    「大人哪裡話,如此匆匆趕來,一定有急事吧?」宋謙道。
    「不錯。」朱潮平也不坐下,說道:「派去捉捕高明龍的人回來了,他們告訴我,沒找到高明龍,倒發現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慘死家中,其狀慘不忍睹,據驗屍說……」他把高明龍家的慘案說了一遍。
    「可惡,世上竟有這般心狠之人!」宋謙聽聞了高明龍家人的慘事,一掌打在桌子上,兩隻茶杯跳了跳,茶水溢了出來。
    朱潮平一驚,這宋謙真是嫉惡如仇。
    「只是,我懷疑這不是人幹的……」朱潮平看了看四周,只有他和宋謙及慕容湘兒。
    宋謙看著他。
    「見了那慘狀,當場就有人說是鬼的,我再一想,兒子娶的乃是個厲鬼,是不是她害了高明龍的家人,以此報復?」朱潮平道,自從他經歷了兒子的事之後,便信了鬼神之說。
    宋謙說道:「不知那高明龍,是否也死於女鬼之手?」
    「這也是我想問的。」朱潮平道,「但願是了……對了,還有一事,我已經打探出那章小姐何方人了。」
    「哪裡人?」宋謙問道。
    朱潮平道:「際雲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