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江湖與道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它是人與人的結合，它能夠被稱為是一個世界，但也許它比一個世界還要大，因為誰都說不清江湖該有多大，誰都看不透江湖有多深。
    羅焱的一生，一直都很坎坷，千年前帶著慕容飛鳥拜師於元始天尊門下，其實不過只是元始天尊的一顆棋子，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千年之後重生於小山村內，卻不知道自己的過去，跟著鐵山走出了山村的門，入了世，成了亂世之中的一員。
    和我一樣，他年少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可是和我不同的是，能有之後的成就卻都是他一個人闖出來的。
    鐵山在他小時候就死了，通天會在他還未成熟之前卻已經倒了，那時候的司馬天還不是聖人，那時候羅焱也沒有軒轅神劍，那時候的貔貅還不是聖獸，那時候的天下卻和現在一樣亂。
    誰都不會想到，他竟然能一步步走來，誰都無法相信，他是依靠自己成為了今天的大人物。
    他留給我的記憶中曾經有這樣的一番話：“這個江湖沒有誰對誰錯，這個天下也沒有誰強誰弱，一切都是相對的，和道一樣，誰能說清太極圖上的黑白到底哪一邊應該在上，誰又能說清，到底道是什麼？沒人說的清，就像沒人看的懂江湖一般。”
    其實羅焱對於道的理解很簡單，他將道看做江湖，如今在我看來，這樣的理解，其實非常玄奧。
    “哦？你還有留手？”
    元始天尊冷笑一聲，在他看來這一場比試的勝負已經確定下來。
    羅焱卻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軒轅神劍插在了地面上，氣流輕輕拂過他的頭髮，他低著頭，雙手自然垂在兩邊，低聲說道：“元始，你懂江湖嗎？”
    元始天尊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一下，隨後皺著眉頭說道：“江湖？那不過只是你們凡人編造出來的虛言罷了，在我看來，你們所謂的江湖不過就是這個世界，是你們低級的勾心鬥角，我不用去懂你們的江湖，因為你們在我眼中只是螻蟻。”
    他說的很囂張，但這也正是他心中真實的想法，只是元始天尊剛剛說出口，卻引來了羅焱一聲輕笑，他搖搖頭道：“你果然不懂，果然不懂……”
    元始天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開口道：“什麼不懂？你什麼意思？”
    羅焱微微仰起頭，眼睛透過頭髮看向遠處的元始天尊，笑著說道：“你，也不過只是這江湖中的一員罷了。”
    元始天尊聽罷，勃然大怒，吼道：“你們的江湖，我揮手就能滅去，更何況，今日連你都要死，何來江湖？”
    羅焱卻沒有一絲動氣，而是將手輕輕地放在了軒轅神劍的劍柄之上，我以為他要動劍，但是結果卻和我所想的完全不同，軒轅神劍沒有一絲動靜，安靜的甚至沒有任何搖晃。
    “天下所有人都將劍看做是兵器之王，不是因為劍比其他的兵器強，而是神劍代表一種精神，江湖的精神，快意恩仇，喋血天下，雖然在你眼中這個江湖不過只是小兒科，但是在我看來，這個江湖遠比世界還要大。”
    羅焱說話間，他的臉上和手臂上浮現出一道道金色的紋路，初始的時候這些紋路很淡，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卻有越來越多的金色紋路浮現出來，這些金色的紋路裡竟然透出一股子劍意。
    “你在吸收軒轅神劍的劍氣，就算你是軒轅神劍認可的主人，可是這麼霸道的劍氣進入你的體內，你一樣會受傷，羅焱，你到底在幹什麼？”
    元始天尊皺著眉頭問道，可是很快，答案就浮出了水面，羅焱的眼睛裡開始冒出金色的光芒，身上的氣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我吃驚地低語道：“武人化！”
    我見過很多武人，他們天生身體強壯，在武學上的天賦更是異於常人，比如老殺手，比如國字號第五組內我看見過的那個保鏢，可是，武人化不過是小道，在元始天尊面前就算武人化也沒用，根本就不可能威脅到元始天尊。
    “哼，原來到最後你所謂的全部實力就是武人化，徒兒，連我都覺得有些失望了。”
    元始天尊冷笑著說道。
    羅焱卻沒有說話，隨著他身上的金色紋路越來越密集，身上的劍意越來越濃，他眼中的金光就更加強盛，甚至有一種要爆射出來的感覺，而此刻元始天尊的挑釁卻沒有結束，他揮了揮手大袖，冷笑道：“你何時攻過來？我可等不及了。”
    而就在這時候，羅焱雙眼內的金光猛地衝出，射向元始天尊，可是這兩道金光在我看來卻沒有一點殺傷力，相反，卻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金色陣紋，一共九層，每一層都是不同的紋路，每一層都彷彿是獨立存在，可是，羅焱師祖到底想幹什麼？變成了武人，卻不出手，而是放出這九層金色的陣紋，到底為了什麼？
    氣流吹過羅焱的黑色衣服，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面前的元始天尊，隨後慢慢抬起腳，一步跨入了眼前的第一層金色陣紋內，這一步，他走的很慢但是很堅定，很快，第一層金色的陣紋消失不見，但是從第一層金色陣紋內走出的羅焱身上的氣息卻明顯變強了不少，這古怪的變化讓元始天尊一怔，也讓我吃了一驚。
    他的腳步並沒有停，很快就走過了第二層金色陣紋，第三層金色陣紋……當他跨入第九層金色陣紋的一刻，身上的氣息已經遠超過之前，彷彿脫胎換骨，爆發出了驚人的實力，而此刻看見這一幕幕異狀的元始天尊也終於按捺不住，猛地向羅焱衝了過去，兩邊，即將在天空中碰撞！
    “哼，第一場比試是你贏了。”
    碰撞之前，我聽見鴻元淡笑著說道，聲音裡卻透出從容。
    而就在此時，碰撞終於爆發，羅焱的從第九層金色陣紋內走了出來，身上的氣息再次變強，金色陣紋消失的一刻，元始天尊到了他的面前，羅焱全身所有的能量全部集中於他的右手拳面之上，簡單的一拳，但是卻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元始天尊的臉上，我看見元始天尊的身體從空中落下，竟然被羅焱一拳擊飛出去。
    “爆！”
    羅焱人在空中，低吼一聲，元始天尊落地之後剛要爬起來，卻看見自己的身邊竟然被九張金色的陣紋包圍，冷哼道：“你以為這些陣紋就能奈我何？”
    羅焱卻身子一閃，整個人竟然在金色陣紋之間跳躍，忽隱忽現，最終落在了元始天尊面前，一掌按在了對方的胸口上，暴喝道：“我說過，你也不過只是江湖中的一員，如果你想超脫，那你就必須無敵，只是可惜，你做不到無敵。”
    手中金芒爆裂，將元始天尊再次震飛，這一次震飛中，我看見元始天尊嘴角大量噴出金色的鮮血，整個人摔倒在地後，竟然爬不起來，指著羅焱喝道：“你，你這是什麼道！”
    羅焱身子也是一陣虛弱，沉聲說道：“江湖與道，其實是一樣的。”
    他的話很簡單，他的人生卻很複雜，他一生經歷過太多的苦難，可是到頭來也不過只是留下了那一張壞笑的臉。
    “你們還要再勝兩局，哈哈，真是讓人很期待，到底還會有怎樣的奇跡發生呢？你不明白，奇跡才是這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鴻元的笑聲裡，透出滿是讓我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