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最終的試煉（1）

    我仰起頭用迷惑的眼神看著石階上的羅焱，他握著金色的神劍，站在日光中，臉上是一片肅然的殺氣，四周的烏雲無法遮蔽住他頭頂上的太陽，他總是站在陽光中，或者說，他所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光芒。
    “師祖……”
    我輕聲喚他的名字。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金色的劍光劃破長空，直接劈在了我的腳邊。我又一次躲閃，深深地皺著眉頭，眼睛裡滿是不解。
    羅焱拖著軒轅神劍從石階上緩緩走下來，他的腳步不快，烏雲隨著他的移動而快速消散，我的黑暗包裹著我的身體。
    他是光中的王，我是黑暗中的君主。
    “端木森，逆天之日越來越近了，這是我一直想，卻一直沒做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軒轅神劍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火星，他一邊走一邊開口道：“這是我最後對你的試煉。”
    黑白之間，昏暗和光芒之中，我站在烏雲之下，我的黑暗保護著我，我選擇了黑暗，選擇了孤獨的強者之路。
    日光之下，羅焱默然地看著我，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軒轅神劍，他的意志完美地和軒轅神劍融合在一起，我不得不承認，軒轅神劍，的確只屬於他。
    “師祖，你什麼意思？什麼試煉？”
    我其實心中瞭然，但是依然不明白為什麼羅焱要對我出手，為了檢測我嗎？還是為了要確保逆天必然的成功？
    “戰，必勝！”
    吼聲在風中傳遞，所有的光芒瘋狂地湧了過來，壓倒性地落在了我的黑暗上，我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來自眼前的光芒，來自眼前的神劍，來自眼前的男人。
    那一句曾經讓我憧憬甚至是崇拜的話語在我的耳邊迴盪，金色的神劍猛地劈下，帶起了一片金光，軒轅神劍在我手中從未像此時一樣強大，金色的劍光混合著羅焱的道，帶著萬鈞之勢強壓在我的身上，黑暗在瞬間被擊碎。
    我想要啟用造天之力，可是這一次造天之力居然沒有聽從我的召喚，那曾經保護過我無數次的金色光幕這一刻如同被封印了一般並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要啟用盤古之力，可是青色的盤古之力並沒有一點反應，和造天之力一樣，盤古之力居然也如同被封印了一般。
    金色的劍光正在逼近，我的情況越來越危急，我左眼下的黑色閃電標誌猛地跳動，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落在了金色的劍光上，軒轅神劍和大道規則互相對撞，鼓蕩起了劇烈的衝擊波，我被強風一路猛吹，竟然被震退了幾十米。
    妖族大軍此刻已經退後，中間空出了一塊橫豎千米的天空。
    此時妖族大軍才明白了為什麼女媧讓它們退後回防的原因，因為馬上要爆發的大戰，不是它們能夠參與的，硬是要參與其中，換來的將是被毀滅的下場。
    我狼狽地爬起來，腳下是一片烏雲，如同踏在了地面上一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剛剛雖然黑色閃電阻擊了金色的劍光，但是金光的餘波還是在我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順著手臂滴下來，落在了地面上。
    “你從我這裡繼承來所有的力量，血脈之力，造天之力，天字紋，甚至是你的盤古之力，都無法在我面前使用。即便很多力量你使用的比我好，但是我賜予你的，我就能夠將其封印。這就是我給你的最後試煉，逆天之日越來越近了，如果今日你能夠打敗我，你至少有了再一次犧牲自我封印鴻元的機會，如果你連我都打不過，那你絕對沒有機會成功。”
    羅焱已經緩步走到了石階底部，眼神裡一片冰冷。
    “如果我輸了，誰來逆天？”
    我開口問道，同時也注意到自己腳邊的黑暗已經徹底被光芒壓制，整個妖山之巔已經被燦爛的金色陽光籠罩。
    這就是師祖的力量，這就是羅焱的力量，即便你以為他已經歸隱山林，即便你以為他已經卸甲歸田，即便你以為他已經退出了戰鬥的舞台。
    但是，只要願意，他依然能夠回來，只要願意，他依然是這盤棋上最強的博弈者！
    “如果你輸了，我將會殺死你，吸收你所有的力量，然後完成我沒有完成的逆天大業。所以，這一次別妄想我會放過你，也別妄想我會留手，你輸了，就等於死定了！”
    羅焱明明站在溫暖的光芒中，可是卻透出一股比寒冰更加可怕的氣息。
    女媧看著眼前的這對師徒，就在剛剛，在妖族的大殿中，她坐在王座上，等待著羅焱結束她的生命，可是軒轅神劍卻遲遲沒有落下。
    “為什麼不殺我？”
    女媧皺著眉頭問道。
    羅焱卻側過頭看著外面正在不斷被屠殺的妖族大軍，眼睛裡露出了深邃的光芒，低聲說道：“他，和當年的我多像啊，可是又多麼不同。我站在光芒中，可是因為我的光芒太耀眼，所以沒有人願意靠近我，因此我很孤獨。他卻一樣孤獨，只是他是為了不成為第二個我，而一直在努力，終於走進了黑暗。”
    女媧知道羅焱說的是正在外面廝殺的我，她沉聲說道：“的確，但是他是你的希望不是嗎？他在你創造的世界裡成長，最終會變的比你更強大，他將接下你的班，完成你沒有完成的使命。”
    羅焱卻微微搖頭，回過頭來看著女媧說道：“伏羲我可以交給你，甚至也可以將這一個世界送給你，前提是你不能傷害這個世界的人類。但是，我有個要求。”
    女媧一怔，對於羅焱的態度轉變感到吃驚，卻還是搖搖頭說道：“我只求一死，你不用和我談條件。”
    羅焱緩步走到女媧的面前，伸手點在了女媧的額頭上，女媧以為羅焱終於要下殺手，但是一些影像傳入了她的腦海中，一些讓她吃驚的影像，片刻後女媧雙眼圓睜，低聲說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居然還在人間，而且轉世成人……”
    羅焱笑了笑說道：“現在，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了吧。”
    女媧原本已經一片死寂的眼睛裡，此刻忽然間充滿了希望，她臉上的笑容漸漸綻放，如同一個看見了出路的迷惘者，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點頭說道：“我，願意和你交易，你有什麼要求？”
    羅焱指著外面的天空說道：“我要在這裡給予端木森最後的試煉，在這裡他將會經歷和我的最終一戰，讓你的手下驅散地面上的人群，隔離整個妖山，至少空出千米的戰場距離。”
    女媧聽見羅焱的話後，雙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喊道：“你要在這裡和端木森一戰？為什麼？你不是已經將一切都傳承給他了嗎？”
    羅焱卻慢慢走到宮殿邊緣，沉聲說道：“的確，我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給了他，我也看著他走進黑暗，也許他不願意讓我將他拉出黑暗，我也明白，我的光，和他的暗，沒有對錯之分，只是，我想明白他的黑暗到底有多深沉，我想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成功。如果他沒有通過我的考驗，被我所殺，那麼……”
    羅焱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低，片刻之後才終於開口道：“我將吸收他所有的力量，我打不過鴻元，他這一次破封而出也一定比之前要強大的多，但是，當我和端木森的力量結合，再一次拼上我的性命，也許，還能封印他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