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蒼老的鷹

    叫花子帶著分神轉過了三條胡同之後，在一間老房子門口停住了腳步，這老房子看起來很舊，牆面上滿是裂縫，甚至木門上的鎖都已經壞了，四周還有一些頑皮的孩子畫的一些畫，寫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文字。
    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起眼的地方。
    叫花子站在門口，明明門沒有鎖，可他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伸手扯下了門邊上的一塊木頭，這木頭剛剛看起來還嚴絲合縫的，可是一扯之後裡面居然露出了一個類似門鈴按鈕的玩意兒。
    叫花子按了按後，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口令。”
    叫花子看了身後的分神一眼，歎了口氣後說道：“雄鷹在天。”
    面前的木頭大門立刻自己打開，隨著木頭大門的打開，院子裡面散落的三塊石頭也在鐵鏈的牽扯下滾動了起來，露出了下方的一個大洞，以及向下的樓梯。
    “下面就是我們鷹盟在北京的總會，我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
    叫花子一邊抱怨一邊抬起腳走下了樓梯，分神一路跟著。
    到了地下約莫10多米的地方，樓梯停止，地面變的一片平坦，四周的牆壁上有燈，牆壁看起來有些老舊，空氣倒是還挺流通的。
    “這裡過去是民國時候建造的地下防空掩體，是我們鷹盟開發之後擴大的，不過一些地下走道還是沿用了過去的走道。前面，就到了，我就不跟著您了”
    叫花子眼看前面有了亮光，這就想跑，分神也沒理他，逕直往前走，站在走廊盡頭的時候，門口兩個保鏢眼尖，看見了分神，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反而伸手打開了大門，沉聲說道：“已經知道您要來，我們北京總會的會長已經在貴賓室等您了，請您跟我來，我來為您帶路。”
    走進大門，鷹盟這個建立在北京地下的巨大總會展露在了分神的面前，忙忙碌碌，來來回回有不少人，有的不像是殺手，更像是普通人，但是整個鷹盟總會的地下，就好像是一台正在高速運轉的巨大的機器。
    而此時在鷹盟的貴賓室外面，站著不少鷹盟的高層，一個個臉色都有些發青。
    “聽說端木森來了，真的還是假的？他來我們鷹盟幹什麼？”
    一個剛剛走到這裡的老傢伙吃驚地問道，他看起來還有一些茫然，很快就有其他鷹盟的高層說道：“不是端木森本人，而是他的分神。來這裡的目的應該和前幾天針對端木家族萬家林那個小子的刺殺活動有關係。”
    此話一出，四周的人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又有一個老傢伙開口道：“難不成他認為是我們做的？上門來興師問罪不成？老大是什麼意思？”
    正在此時，貴賓室的走廊另一端，腳步聲已經傳來了，一群老傢伙立刻全都閉上了嘴巴，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另一端的走廊上，那裡有兩個人出現，一個是鷹盟的門衛，另一個則是分神。
    “來了來了”
    一群老傢伙立刻緊張了起來，甚至嘴裡都開始碎碎念叨個不停。
    分神面色如常，在這裡他感受不到壓力，面對整個鷹盟的殺手，他都有著壓倒性的實力。
    走到貴賓室門口，一群鷹盟的老傢伙立刻讓開了一條路，站到了道路的兩邊，門衛自己也長出了一口氣，他穿著黑色西裝的後背此時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因為一路上分神的氣機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明白，身後這尊大神，動動手指就能殺了他。
    “貴賓到！”
    門衛大喊了一聲，面前的大門緩緩打開，分神抬頭看了過去，在貴賓室裡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老男人，一個有著鷹隼一般雙眼的老男人。
    或者說是一頭靜默的，沉著的，蒼老的鷹！
    有人說老虎霸道，有人說獅子威猛，有人說黑熊蠻狠，世人常以奸猾來形容蒼鷹，這在我看來是不對的，鷹並非奸猾，而是雄壯！
    一個能夠展開雙翅在天空翱翔，站在天空之上，百鳥之頂的蒼鷹，一定是雄壯的，奸猾並非它的本性，雙翅展開，直衝天際的這種氣魄，卻也不是走獸所能夠比擬。
    山中之王，空中霸主，誰跟霸氣，又有何人說的清呢？
    分神走進了貴賓室內，整個貴賓室不大，大約也就只有60到70平方米的空間，放著一套沙發，一個圓桌和椅子，牆壁上掛著一些畫。
    “請坐。”
    老傢伙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分神卻沒有坐下，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來是為了要知道誰給你們下的單，你們鷹盟是否參與了對我徒弟的刺殺？”
    這樣的口氣和態度，更像是一個上級在詢問自己的下級，老傢伙卻也不動氣，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們鷹盟並沒有參加對你徒弟的刺殺，如果我們鷹盟出手，萬家林應該已經死了。當然，我們鷹盟也早就被你滅了。至於是誰下的單，在回答你這個問題前，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討價還價，這個當口，如果是我本尊在這裡，也許還有心情和眼前的這個老傢伙說道說道，可是畢竟此時在這老傢伙面前的是我的分神，本就沒多少感情的分神，臉上立刻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伸手按在了桌子上，微微一震，只聽見整個桌子“彭”的一聲，瞬間碎裂，而且還是碎的如同粉末一般灑了一地。
    門口看見這一幕的其他鷹盟高層全都變了臉，但是唯有眼前的這頭老蒼鷹卻依然鎮定自若。
    “說實話，我見過不少年輕高手，當然沒有一個達到了如今你的修為和地位，不過你們身上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自負，當然我也曾經年輕過，年輕的時候自負並非是一種罪，而是一種資本，也算是所謂的韶華青春的一種表現吧。不過，你若是有心，且聽我說上一句，可好？”
    老蒼鷹不緊不慢地開口，還挺文縐縐的。
    分神冷笑道：“你說。”
    老蒼鷹坐在椅子上，翹起腿，沉聲開口道：“我雖然沒到你們這種修為，也見不到聖人這類高手，但是多少還是有一些情報來源，逆天這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不過說實話，你成不成功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可是，如果有一日，你逆天成功，卻重傷隱居，誰來幫襯你的徒弟？”
    分神聽了此話，冷聲說道：“軒轅家族，本尊這一脈的人不少，你不用擔心。”
    老蒼鷹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們軒轅家族高手眾多，也不缺打手，說實話，如今天下也算是你端木森一家獨大的時候，不過將來有些事明著不好做，暗地裡卻好做。我知道你和你的軒轅家族一向都自詡正人君子，對於暗地裡殺人，特別是我們靈異殺手很看不起。可是有時候，還真缺不了我們。我可以告訴你誰下單要殺萬家林，但是我需要你的認可，我要帶領我們鷹盟加入軒轅家族，但是並不隸屬於軒轅家族，而是向萬家林宣誓效忠，我們將會成為萬家林手中最早的勢力。這，便是我的要求。你已經聽完了，覺得虧嗎？”
    這一番話著實連分神都給震驚了，硬是沒說出話來。
    居然不是投靠軒轅家族，而是宣誓效忠萬家林，當真是一番意外的話。
    “為什麼？小騙子還小，為何你要帶領鷹盟投靠他？”
    分神皺著眉頭問道。
    老蒼鷹卻笑著說道：“鷹有著超越人類的目光，我也許看見了一些未來，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未來。如今是你的時代，但是總有一天會變成萬家林的時代，我只是早一步讓鷹盟有了更加穩妥的靠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