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無論功過，不評對錯

　　老殺手同意幫我，對於他會同意，我一點都不吃驚。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師弟去死，這種情感是很多現代人無法理解的。

　　同出一門，曾經吃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練功在一起，睡覺，吃飯，洗澡，全都在一起，現代人管這叫搞基，但是在古代，這叫同門之情。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卻勝過任何血緣關係，所以，老殺手一定會幫我，因為只有雲商老頭落在了我的手上，他才有可能讓我保住雲商的命。

　　夜晚的北京城，我和老殺手在北京的街上走著，我們走的很慢，靠近一處報亭背後的角落，老殺手示意不要進去，他自己走了進去，讓我等信號。

　　我不是很放心老殺手，直接開啟了心眼，將整個報亭全部都籠罩了起來，隨後開啟散仙印，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沒過一會兒，有一隻黑色的烏鴉從遠處飛了過來，落在了電線桿上，向四周看了看，那一雙漆黑的眼睛裡露出的是深深地忌憚，看了四周好幾眼後，這烏鴉徑直飛進了報亭內，隨後竟然口吐人言，開口說出了人話。

　　「師兄，你真是學不乖啊，上一次我放了你一條生路，你居然還來送死！」

　　這烏鴉應該是被雲商老頭以特殊的手法給控制了，說話的口氣和聲音都和雲商老頭非常像。

　　「我來這裡是為了提醒你，該收手了，你已經殺了很多人了！」

　　可是很快我就聽見了一聲聲嘲笑聲，接著雲商老頭笑道：「收手？你以為你和端木森那個小子聯起手來，就能夠抓住我了？我就在這個城市裡，你們能夠找到我嗎？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嗎？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嗎？」

　　聽見雲商老頭的話，我都愣住了，說實話，我一直都在想辦法尋找這些死者身上的共同點，但是可惜的是，我根本就沒有找到這些死者身上的共同點，他們的身份，背景，來歷全都不同。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老殺手順口問道，雲商老頭冷冷一笑道：「為了喚回我們師傅的魂魄！」

　　這一句話頓時讓老殺手驚的不行，連一雙眼睛都猛地睜開，頗為吃驚地看著我們。

　　「你說，你可以喚回師傅的魂魄？可是當年師傅是中了毛家的絕天之陣死的，而且還是當時毛家的三大高手聯手佈置的大陣，師傅的魂魄早就應該被打的魂飛魄散了才對！」

　　老殺手說的是事實，魂飛魄散之後，除非是補天一族的族人，或者是古神，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有殘魂留世，當然如果自己的修為到達一定的高度了，也可能存活下來。可是，這種級別的高手畢竟是少數！

　　「我去年的時候見到一個人，他過去是幽冥府之主，他告訴我，可以幫我召回被打散的魂魄，只要將生辰八字，契合純五行特性的人殺死後取出的魂魄交給他，他就能夠喚回師傅的殘魂！師兄，你難道就不想和師傅團聚嗎？你難道就不想彌補當年你犯下的過錯嗎？」

　　聽到雲商老頭這番話，我簡直要拍自己大腿了，又是混摩天，這老傢伙本事不大，可是怎麼到處都有他的身影，過去是發生的大事情裡他似乎都要插一腳，如今倒好，最近連續發生諸多事件似乎都是因他而起的，本來我就有些看不穿混摩天這老傢伙，如今就更加看不清了，他明明有這麼深的心機，怎麼會被深藍一族所騙？參與龍族內鬥，挑起雲商老頭的招魂之心，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謂無利不起早，沒蟲吃的鳥兒都是懶鳥，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一種天性，混摩天的心裡肯定在盤算著什麼大事，而且他從一年前就開始佈局了，如今，應該是他收官的時間了。

　　「哼，你在國外待的時間長，我在國內，對於幽冥府之主，混摩天的臭名聽的不少，這個老傢伙不能信，師弟，師傅已經魂飛魄散了，你不要為此再造殺孽啊！」

　　老殺手算是苦口婆心地在勸了，其實他此時的樣子和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面對自己的師弟，即便是冷酷的殺手之王，也有了無奈和柔情的一面。

　　「哈哈，不信他？難道相信你？你還記得當年你頭也不回地離開門內的情景嗎？師傅含淚挽留你，勸解你，告訴你不要去毛家，你就是不聽。我甚至跪下來求你留下，你卻好像八頭牛拉著都拉不回來，如今你反過來勸我？師傅就是因為你而死的，這些年來，你可曾對毛家有一絲報復？師傅將你我養大，含辛茹苦地傳授本事，視你我如同己出，那些情景你都忘記了嗎？現在你告訴我不要相信別人的話，哈哈，真是可笑！當年你要是聽我們的話，就應該留下，既然你沒聽，反而害死了師傅，憑什麼來指責我？我好歹是還在想辦法讓師傅的殘魂回來，我這麼做，才對的起自己雲武流弟子之名！」

　　雲商老頭這一通說道，直接將老殺手給說蒙了，硬是一句屁話都說不出來。

　　我歎了口氣，撤去了散仙印，走了出去，我剛剛一現身，立刻引起了雲商老頭所控制的烏鴉的震驚，接著大呼小叫地喊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和端木森聯手了，我猜的果然沒錯，哈哈！」

　　我搖搖頭，走到烏鴉面前，看著他，低聲說道：「過去的對錯，再去追究已經沒必要了，你們的師傅到底該不該死，也已經是往事。但是，既然他已經去了這麼多年，請讓他在陰間安靜地沉眠，人間真的比陰間要好嗎？在我看來，也許地上的才是煉獄吧。只是，無論功過，不評對錯，你要是繼續殺人，我就不得不將你毀滅。雲商老頭，我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今天選擇退出，我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選擇頑抗，那麼，我就不會再客氣了。你走吧。」

　　說完，我揮了揮手，烏鴉在天空中轉悠了一圈後，緩緩飛走了。

　　我看著面前坐在石凳上的雲秦老頭，他的雙眼直直地望著地面，本來重傷之後就沒有恢復過來的雲秦老頭，此時臉色更加難看了。

　　「也許你說的對，無論功過，不評對錯，人生應該向前看，然而，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明天等雲商的消息吧，如果他不同意，你可以出手殺他。」

　　老殺手說完後，拿著報紙向外走去，我記得很多年前，我見到龍形老頭往外走的樣子，竟然和今天的雲秦老頭有幾分相似。

　　他們都曾經輝煌過，都是大英雄，都曾經為了承諾而生，為了親人而死，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孤身一人。

　　夜色裡，老殺手走的很慢，沒有了彈指間滅殺眾生的風采和力量，剩下的，只有一身疲憊。

　　然而，誰都沒想到，包括我在內都沒料到。第二天早上，我們發現雲秦老頭，不見了！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老頭去幫他的師弟的忙了，為了喚回他師尊的殘魂，但是，還來不及等我細想，第四個受害者出現了，而這個受害者竟然是之前曾經和我有過幾面之緣的TONY，也就是那個女模特的經紀人！

　　他被發現死在了一個夜店的衛生間裡，因為這種地方晚上本來就混亂，而且根本就沒有攝像頭，所以沒有人發現他死了，其他的同伴也都自己管自己玩，最後到了第二天早上，保潔阿姨清理的時候才發現，裡面躺著一個死人，嚇的不行，趕忙報了警，警察趕到之後確定了TONY的身份。

　　而這一次他的死法和模特是一樣的，我在他的腹部發現了一大片寒冰之氣，這些寒冰之氣飄在空中猶如霧氣一般。

　　「他為什麼會死？」

　　李大山在我身邊不明所以地問道，我卻沒有向他解釋，用心眼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TONY身上的魂魄，果然，前幾次都沒有仔細觀察，這一次看到後才發現，TONY的魂魄不見了，可是卻不是自己飄下地府的，而是被人整個挖走的！

　　老殺手神秘消失，雲商老頭的殺人行動還在繼續，還要再殺一個，可是北京這麼大，到底怎麼防範這最後一件殺人事件呢？

　　可是，就在我回到四合院後的當天晚上，卻有一個不速之客來拜訪我，這個人居然是之前消失過一陣子，也是這一次雲武流殺人事件的真正始作俑者——混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