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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悲傷如時間,永不回頭……

  天道歎息的第四式,這一招是鐵僵從來沒有想到過,也從來不知道存在的力量。

  夢醒時分,這名字很夢幻,我看見酒中仙背後的白色人影緩緩地飄向了地上的鐵僵,落在鐵僵面前之後,這個白色的人影緩緩伸出了手,包裹住了鐵僵的身體,鐵僵身上所有的不適全部都消失了,甚至連臉上的鮮血都消失了,嘴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揚起眉毛說道:「我,我覺得好溫暖。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這就是天道歎息的第四式嗎?從悲涼,到變老,再到死亡,最後發現這不過是人生的一場夢,這才是天道歎息的真諦嗎?」

  鐵僵輕聲說道,然而當他說完這話後,低下頭卻看見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徹底消失了,化作了一片飛灰在風中消失,鐵僵立刻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不自覺地喊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他對面的酒中仙卻冷著臉搖了搖頭說道:「你終究還是沒有弄清楚所謂天道的力量。天道不存在憐憫,即便是天道歎息這樣掛著天道名號,但是只不過是使用了一些高深道法的法術也是一樣。天道歎息,所謂歎息,便是沒有好結果。你以為夢醒時分是讓你活下來,這不過也是你的一個夢而已。天道歎息,真正的力量是讓你在美夢中驚醒,在恐懼中消散,魂魄和肉體一起變成飛灰!」

  鐵僵聽到這話,立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隨後想要擺脫身上的白色人影,卻辦不到,雙眼地恐懼越來越深沉,上半截身體已經消失了一般,整個人只剩下一個上半截的胸和頭部,極度的恐懼中他對著天空大喊:「父皇,父皇,救我,救我啊!」

  鐵僵可是鬼皇的之子,就算他身體內只有一半是鬼皇的血脈,可是他是鬼族皇子的這個身份並不會被改變,他生命最後關頭發出的這一聲悲鳴,彷彿傳遍了整個鬼魔窟。

  隨後,他整個身體在風中徹底消散……

  鐵僵其實是一個悲劇的人物,我多少能夠理解的他的處境,天生有一半鬼族的血脈,進入了茅山之後,受到了道機子的排斥,雖然有天賦,卻鬱鬱寡歡,看見很多和他一樣的混血兒被殘殺,曾經年輕氣盛的他,一定也想過反抗,可是那一年的他人微言輕,最後只能離開了茅山。

  他選擇了自己的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做人還是做鬼,就好像當年的趙雲傾,半妖體質的她選擇了成為人類而不是妖族。

  鐵僵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選擇成為一個鬼族,他想要自由,想要力量。他以為他得到了,天道歎息,雖然他即便掌握了第四式的天道歎息,也不一定能夠打敗酒中仙,可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悲情的小丑一般死去。

  鐵僵其實一直不快樂,當他被酒中仙釋放出來的時鐘包裹的時候,我們都聽到了他的話,他悲傷地喊著:「我想做個人……」

  然而,時光只會不斷地向前,不會逆流。我記得一個年輕的作家寫過這樣你的話:悲傷逆流成河。我卻想說:悲傷如時光,永不回頭。

  鐵僵死了,酒中仙站在鐵僵消散的地方,看著天空中已經化作一片飛灰的鐵僵,輕聲自語道:「師弟,你我其實並沒有大仇,只是即便身處高位,如你如我這樣在別人眼裡的大人物。也都過著身不由己的生活,當年若不是道機子犯渾,你也不會反出茅山。若不是我兩個弟子接了獵殺你的通緝令,你也不會殺他們。你若不殺他們,我們也不必如此刀劍相向,今日你也不會死在我的手裡。」

  酒中仙忽然舉起了手裡的酒壺,喝了一口之後哈哈大笑道:「江湖水深,風雲難料。入江湖者,身不由己,哈哈,身不由己啊!」

  語畢,他提起了地上的兩把神劍,走到了我的身邊,低聲說道:「我會信守我的諾言幫你對付鬼皇。」

  我點了點頭,正要帶著人走進寢宮區,就在此時,卻有一個暗潮瘋狂湧來,我們全都是一驚,我眉頭緊皺,身上暗淡的金色光芒微微一閃,將這股暗潮給抵消掉了。不過從偌大的寢宮區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對我喊道:「端木森,我等你很久了。我的靈魂已經甦醒,我的肉身也快也要甦醒了,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能找到我嗎?能在我甦醒之前將我封印嗎?我很期待!」

  這是鬼皇的身影,他的靈魂居然已經甦醒了,事態的發展有一些超過我的預期。我立刻帶著人衝進了寢宮區內,可是剛剛走進寢宮區,我們這群人就遭遇了奇怪的現象,我們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慢慢地抖動,甚至有一種高低不平的感覺,慢慢地竟然發現地面開始分裂,隨後我聽見一聲叫喊,轉過頭去,卻看見弒君子和毒龍真人分別掉入了地下,很快身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地面很快就補平了,就好像這快土地從來就沒有裂開過一般!

  雖然不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鬼皇在暗中使壞,立刻對著眾人喊道:「大家不要緊張,聽我的,能飛的都飛起來,這地面可能暗藏機關。」

  聽了我的話後,白骨和大叔先飄了起來,然而,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我看見白骨和大叔竟然同時消失在了天空中,天空竟然也裂開了兩道缺口,將他們兩個給吞噬了。

  我愣了,正要拉著阿呆往後退,卻看見此時還沒走進寢宮區的酒中仙,整個人也憑空消失了,不過這一回我捕捉到了一絲異常的現象,我看見一隻鬼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抓住了酒中仙的身子,將他給拖入了虛空裡,像是變戲法一般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整個寢宮區內我的身邊只剩下了阿呆,我一躍跳到了阿呆的肩上,抓住阿呆的脖子,低聲說道:「阿呆,你扛著我慢慢往前走,如果有什麼東西對我們出手,我第一時間出手滅掉它。」

  阿呆點了點頭,往前緩慢地走了過去,速度很慢,寢宮區顯得很安靜,也很龐大,我們所在的不過是寢宮區的外圍,放著一些精美的棺木,當然很多都已經打開了,就是之前鐵僵在和酒中仙大戰的時候,被召喚出來的甦醒的鬼族,只是這些鬼族不過是鬼族皇室的外圍成員,算不上有太大的能耐,或許如果身體恢復到了巔峰狀態才能對我們造成一些傷害。不過,剛剛甦醒的它們沒有一絲殺傷力。

  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候,我分明感到背後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接著轉過頭,正好看見一隻鬼手從我背後的空間裡伸了出來,只有一隻鬼手,抓住了我的衣領,正想著將我往後拉。之前只是看見了這鬼手的蹤影,此時是被我抓了一個正著。我反手將這隻鬼手給抓住了,狠狠地往後扯了一把,差一點將這隻鬼手從空中給扯出來,不過這鬼手的力氣也不小,此時我們兩個拉扯著,竟然互相不讓分毫。

  我心一橫,喝道:「阿呆,將我往後拖,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玩意!我們一起發力,把這個怪物給拉出來,居然敢在我背後出手,活膩歪了!」

  阿呆點了點頭,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我們兩個一起發力,同時拉扯這隻鬼手,我聽見好似虛空之中傳來了一聲淒慘的怪叫聲,接著這個鬼手整個被我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沒有血跡,整個鬼手都是腐爛的,連骨頭的地方都腐爛的清晰可見。落在地上之後,原本的黑色鬼手,竟然在瞬間變成了白色,我落地之火,點了點這只白色的鬼手,卻看見這白色的鬼手被我戳了戳後立刻變成了白色粉末,有一點像是石灰粉,這鬼手就好像是被人做出來的一件雕塑。

  我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出來!」

  我這麼一喊,耳邊很快就傳來了一聲聲低沉的笑聲,這笑聲裡帶著仇恨和敵意,而且每一次響起都好像就在我的耳邊一般,感覺距離我很近的樣子,但是我每次轉頭,都發現身邊空無一人,而且不僅是我,連阿呆都說它聽見了奇怪的笑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我和阿呆背靠著背,就在此時,一隻拳頭出現在了我的側面,出現的很突兀,又給我一種在變戲法的感覺,出現之後,這拳頭對著我的腦袋狠狠砸了一下,力量不弱,我吃痛皺了皺眉頭,一摸腦袋上竟然還流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