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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突襲

    劉千手又說了接下來的計劃,按他的想法,突襲這事趕早不趕晚,他明天白天去聯繫警力,晚間就動手,但具體計劃什麼樣兒,要等明天白天才能定下來,讓我倆明天等信。
  
      現在都很晚了,我們仨把話聊到這,還就此分別,我跟杜興坐著那輛破麵包兒,先回了市裡。
  
      本來我覺得我挺放鬆的,就算明知道明天去拚命,心裡也沒啥雜念,但邪門的是,我這一晚上沒咋睡覺,心裡總有種莫名的小衝動。
  
      劉千手說讓我們等計劃,沒想到他計劃制定的這麼快,第二天早晨八點他電話就打來了。
  
      我和杜興都躲到辦公室,把門一關,我們仨開了個電話會議。
  
      劉千手的意思,晚上午夜左右行動,第二波支援是二十名手持突擊步槍的特警,算是全部武裝了,我和杜興今天下午要去一個特殊地方,會有人給我們喬裝一番,好讓我倆順利的混到賭場中,到時我們還會帶著一個報警器,等控制住場面後,就把報警器摁下,他和特警們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現場,接替我們的工作。
  
      這計劃聽著沒啥毛病,但我很清楚,這事能不能成,主要看我倆能不能成功進到賭場,能不能用內褲炸彈把他們嚇住。
  
      這一上午,我都沒咋辦公,或許我的想法有點自私,我也做了壞的打算,如果晚上真犧牲了,那我現在活著的時間絕對拿秒來計算了,我還不趁著有空抓緊享受一會麼?
  
      我上午過得很休閒,喝喝茶,瞎溜躂溜躂,甚至還跟杜興搶電腦玩了會遊戲。就我這突然的墮落,讓很多警局同事不解,在他們印象裡,我可是很積極的一個人,但我不怕他們誤解,更不在乎他們對我印象的改變。
  
      中午吃完飯,有個陌生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帶著傢伙事下樓,準備走了。
  
      我知道這該是帶我們去喬裝的人,我也沒啥拿的,去賭場肯定要搜身,帶槍沒用。但炸彈內褲得帶著吧?
  
      聽杜興說,昨個兒炸彈內褲就到了,我倆當時也沒試試,他就把它們收起來了。我順嘴提醒一句,讓杜興趕緊把內褲拿出來吧,我們帶著好走。
  
      杜興正抽煙呢,我發現這爺們膽子不是一般的肥,叼個煙就來到一個鐵皮櫃前,從裡面把炸彈內褲拿了出來。
  
      我一看就害怕了,心說他那煙頭可千萬別掉下去,不然把這內褲弄炸了,別說我倆了,整個警局大樓都得塌一塊。
  
      我趕緊找個水杯,接過去,讓他把煙頭吐水裡,不過我多慮了,這內褲外面包著一層真空防護膜,估計也放火。
  
      我們找個黑口袋把內褲裹著,下樓鑽到一個「出租車」裡,我發現這司機還是老熟人,就是東北錘王案那次,負責送我們去喬裝和找阿豹的那個夥計。
  
      敢情他沒有衝前線的任務,看到我倆還特意打個招呼,甚至開車這一路上,還時不時鼓勵我倆,但我把他這話都當成耳旁風了,他明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發現今天巧合的事實在太多了,這次給我們喬裝的師傅也是老朋友,那老哥看到我倆以後當場就笑了,尤其看著我,他還特意摸了摸腦袋。
  
      為了破錘王案,我都犧牲一頭長髮了,養了一年多才又把頭髮弄長,看著這老師傅賊兮兮的盯著我頭髮看,我心裡直突突,心說他要再給我剪寸頭,丫的,我也不當那第一撥支援了,現在就跟他玩命,看我不用剃刀把他剃個光頭出來的。
  
      但這次挺樂觀,老師傅沒怎麼給我倆大變樣,就是把我倆往老氣橫秋上打扮。
  
      他技術挺高,打扮完了我照鏡子看了看,要不是熟人,真難認出我來。
  
      晚間我倆把炸彈內褲也換上了,我發現這內褲還是緊,我都跟杜興說要大號的了,可這大號內褲也沒咋大起來。
  
      老師傅還塞給我們一個黑兜子,我打開看看,裡面是一捆捆的鈔票,我沒時間細數,但我合計這少說有三五十萬。這就是所謂的賭資吧。
  
      我和杜興合坐一個摩托,我倆掐時間走得,在午夜前一刻鐘,趕到了紅羅村。
  
      我發現這時候的紅羅村跟白天不太一樣,村口有倆放哨的,他倆裝著在那裡閒逛,但誰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逛,難道夢遊麼?
  
      看我倆到來,有個人還話裡有話的問了一句,「兄弟,你是這村子的麼?看著面生啊。」
  
      杜興沒下摩托,對我使個眼色,我拎著黑兜子走下去,還說一嘴,「我是彭拓的朋友,他介紹我來這玩幾把。」
  
      彭拓就是我們抓的那個賭徒的名字,他是常客,跟這倆放哨的都認識。
  
      那倆放哨的狐疑的互相看了看,又湊了過來,當他倆看清黑兜子裡的錢後,都有點信了,但他們很警惕,其中一個還多問一句,「知道最近流行什麼話麼?」
  
      我明白他是在我們暗號,我也沒猶豫,當即回答,「紅臉關公。」
  
      我發現我這話一出口,他倆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我心裡咯登一下,心說那個彭拓不是泡我們吧?瞎編個暗號忽悠我們,真要那樣,今晚計劃可就砸鍋了。
  
      可我多想了,這倆人又都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心說既然通過了,那就走唄,我又坐回摩托上了。我發現杜興竟沒急著開車,反倒多望了那倆放哨的一眼。
  
      想進紅羅村的小澳門賭場,我發現還真不容易,這賭場在一個民宅底下,門口那個看門老頭,別看歲數一大把,人髒兮兮的,但很認真,用那雙全是黑泥的大手把我倆渾身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確保我們沒帶武器。
  
      我們又隨著這老頭來到一個地窖入口,這是個大鐵門,這老頭挺有力氣,吆喝一聲自己把那大鐵門舉了起來,讓我倆快點進去。
  
      在鐵門剛開的一剎那,我一下聽到了從地下傳來的吆喝聲。什麼開啊,買定離手這類的,這都是賭錢的專業術語,我也不知道咋搞的,自己一個不會賭錢的人,聽到這吆喝聲,心裡都有點熱血澎湃的。
  
      我跟杜興魚貫鑽了下去,這通往地下的走廊裡也沒個燈泡子照亮,台階也破舊,這都不算什麼,我倆下去後,這老頭就把大鐵門蓋上了,弄得一瞬間,走廊裡有點黑。
  
      我冷不丁有些不適應,尤其我動都不敢動,怕一腳踩禿嚕了,整個人別滾下去。那我還做啥任務,保準當場昏迷。
  
      我看走廊盡頭有亮光,是從一個門縫裡發出來的,估計進了那個門,就是賭場了。
  
      我摸索著,想把手機找出來照亮,但我剛有這動作,杜興就一把拽住我,還輕微的噓了一聲。
  
      我本來一愣,又一下反應過來,杜興一定發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湊到他耳朵說悄悄話,「咋了,大油?」
  
      杜興也很小聲的跟我說,「李峰,你知道麼?咱們趕進村就露餡了,彭拓那兔崽子告訴咱們的是假暗號。」
  
      我聽完就冒汗了,心說這死大油,他當時都看出破綻了咋還帶我進村呢?這下可好,我倆走到這步了,退都不能退了。
  
      我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確定咱倆露餡了麼?」
  
      杜興不再說之前的事了,反倒讓我支個耳朵聽,解釋道,「監獄裡賭博是常事,我太瞭解那種氣憤了,你聽聽這賭場裡傳出來的聲音,吆喝聲不小,但有那種賭的不要命的氣氛麼?我沒猜錯的話,那裡都埋伏好了,只等著我倆上鉤呢。」
  
      我越聽他說越有種絕望的心裡,我也打定主意,以後做任務絕不能跟杜大油在一快,這小子太能玩命了。
  
      但現在說這個有啥用,我也不想破任務了,心裡就合計咋能活著逃出去。
  
      我又問他啥想法。杜興倒是輕聲笑了兩聲,他真瘋狂,跟我說,「想活命就得往前衝把敵人打敗,這樣吧,咱倆把炸彈亮出來,等進賭場時讓他們知道,咱倆也是有備而來的。」
  
      而且他說完就脫了起來,我沒法子,都這份上了,只能隨著他。
  
      這地下走廊裡很冷,我總不能光著下身大搖大擺的衝到賭場裡吧?在脫下炸彈內褲後,我又把褲子穿回去了。
  
      可問題來了,這炸彈內褲我倆怎麼拿進去?捧著有些累贅,拎著也不是那個意思。杜興有招,跟我說,「咱倆把內褲穿外面,這樣還能騰出兩隻手來。」
  
      我算服了他這奇葩的想法,國外超人有這習慣,愛把內褲穿在褲子外面,我倆是破案來的警察,竟也學了一把超人。
  
      不過也別說,這內褲穿在外面,比直接穿在裡面舒服多了。
  
      等準備好了後,我拿出手機,杜興在前我在後,我倆依次下了台階。
  
      在快下完台階時,杜興還冷笑起來,悄悄跟我說,「那門後有埋伏,應該有拿槍的,你等著,我給他們送個大禮。」
  
      我還合計呢,心說我倆有啥禮可送的?杜興一摸內褲,從上面抻出一小塊炸藥包來。
  
      我這才明白,合著這次的炸彈內褲先進了,竟然是可拆解的。
  
      杜興一拉線,把這炸藥包弄嗤嗤響了,對著門口丟了過去,還喊了一嗓子,「包子,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