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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鴉鳴

    面對這次意外突變,我們仨並沒慌亂陣腳,劉千手還當即下了任務。
  
      他讓我和杜興去救人,他自己去捕那個黑烏鴉。
  
      我發現劉千手挺有捕鳥經驗,他把上衣脫了做成網兜裝,半弓著身子向那烏鴉靠近。
  
      本來這就一隻鳥而已,長得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它的出現,尤其剛才的鳴叫,讓我隱隱覺得跟廣告牌的砸落並非是種巧合。
  
      那富太太身子有些虛,勉強站著支撐,但她這樣子也給我點心理安慰,畢竟不管怎麼說,還活了一個嘛。
  
      我發現凡事不能往好了想,烏鴉發現劉千手向它靠去,它很敏感的往遠處跳了跳,又拿出剛才那怪動作,扇翅膀對著上空亂叫。
  
      在它這麼一叫喚下,那股風也跟著瞎起哄,呼呼的刮的更大了。
  
      這燕山鎮是風景美,但也有個缺點,街上土多,被風這麼一吹,那些沙土什麼的都被捲了起來,打在臉上讓我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這時候異變再起,我們是在門市旁邊,門市上面可都是住宅,這些住宅的涼台上都習慣性的擺著一堆花盆。
  
      按說這玩意兒被風掛不下來才對,可今晚邪門,好幾個花盆全落了下來,尤其有個大的,盆口都有女人腰那麼粗。
  
      有一個花盆正奔著我腦袋上砸來,我一看害怕了,我沒覺得自己有本事能把它接下來。
  
      杜興眼疾手快還拽了我一把,我這麼一閃,哄的一聲,花盆砸在地上。
  
      我心裡挺慶幸,暗叫一聲好險,可又傳來砰的一聲,把我這心裡的慶幸全弄沒了。
  
      有個花盆沖富太太砸去,她迷迷糊糊竟沒躲,整個花盆在她腦頂上炸開花,瓷片碎土落了一地。
  
      也別說那富太太能站住的話了,她整個人翻著白眼往後仰,倒在地上後,腿還一抖一抖的。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了,有點著急也有點無奈,我奔著她衝過去,想急救。
  
      但形勢很不樂觀,富太太穿著牛仔褲,褲襠都濕了,這是典型的尿失禁,死前才有的症狀。
  
      我也沒顧忌男女有別,用手壓在富太太胸口上有節奏的摁起來,想給她加強心跳,甚至還給她做了幾下人工呼吸。
  
      可我這一切努力都是白費,她呼吸幾乎停止,心跳也越來越弱。
  
      我這一個從警校畢業的,很多急救的東西都不懂,就扭頭找杜興,想讓他幫忙。
  
      杜興眼光很毒,光看幾眼就知道那富太太的傷勢有多重,他搖頭說他會的那點東西幫不上忙了,唯一能試試的,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趕緊送醫院去。
  
      我一看杜興都這麼說了,那就趕緊走唄,可杜興一指廣告牌,招呼我和劉千手說,「要救人就一起救,人命可沒有貴賤之分,那道姑和富太太要一起送往醫院。」
  
      我捨棄富太太,劉千手也不捉那烏鴉了,我們仨合力,把廣告牌抬起來。
  
      我發現這廣告牌真沉,我們是勉強才把它舉起,劉千手和杜興還一轉姿勢,用肩膀扛起廣告牌的一角。
  
      杜興跟我喊,他和劉千手死扛,讓我趁空把道姑從底下拽出來。
  
      我說聲好,還壯著膽子往裡面探了探身子,那道姑整個人一動不動的,估計凶多吉少了。
  
      我摸到她一隻胳膊,使勁拽起來,我發現有時趕巧了,做啥事都容易出岔子。
  
      我拽她時,她腿被一個小鉤子給鉤住了。
  
      這情況讓我很糾結,劉千手和杜興撐不了多久,腿都有些發抖了,我要去好好捋順那鉤子,不知道得費多長時間。
  
      我心說來不及了,大局為主。
  
      我心裡一橫,就當沒看到那鉤子,雙手加力,硬是把道姑拖了出來,讓鉤子上留了好大一塊大腿肉。
  
      我和杜興一人扛著一個傷者,就勢往警車那跑,劉千手有些猶豫的跟著我們。
  
      突然間那烏鴉又怪叫起來,還嗖的一下往樓上飛去。
  
      劉千手被烏鴉一干擾,忍不住了,對我倆擺手說,「你們負責送傷者,我去找那烏鴉,那鳥有說道!」
  
      我一合計,送人這事,我和杜興能行,就點個頭跟劉頭兒分開行事。
  
      杜興開車快,還亮了警燈警笛。
  
      我們打定主意直奔醫院。可問題是,我們對附近不熟悉,不得不找個人問問醫院怎麼走。
  
      這路人挺客氣,還告訴我們一個捷徑,本來這是好事,但我們走了小路,竟遇到堵車了。
  
      前面的車把我們去路堵上了,後來的車又把我們退路封的嚴嚴實實,哪怕杜興拚命摁喇嘛,也無力擺脫現在的窘境。
  
      這把我愁壞了,我還特意看了看後車座上那倆傷者,真是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了。
  
      杜興又招呼我下車,說我倆抗也要把傷者抗到醫院去。
  
      不怪我耍滑,那道姑有點胖,我一合計我們少說得抗人跑挺遠,我怕抗個胖子我堅持不下來。
  
      我就把目標盯在富太太身上。
  
      我倆一人負責一個,但我跟杜興體力沒法比,他跑的快。我本來還跟周圍人求助的喊幾嗓子。
  
      可他奶奶的,這幫玩意兒沒一個過來搭把手的,甚至還有躲避我的意思。
  
      我心說自己就盡最大努力吧,這富太太命大不大,生死由天了。
  
      我累的呼哧呼哧跑著,突然地,有個黑影從我後面飛了過來,還一下落在一個門市房上面。
  
      又是那只烏鴉,我看到它時心裡就咯登一下,很明顯劉頭兒沒捉住它,但它怎麼這麼怪,特意飛過來盯著我呢?
  
      烏鴉對我不住晃腦袋,還扇翅膀怪叫著,我發現烏鴉要是耍起怪來,真讓人心裡煩躁。而且我還怕這時候再出現一股風,那花盆或者廣告牌啥的又辟里啪啦往下落。
  
      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烏鴉上,也算用心提防著它。
  
      那烏鴉大有跟我死磕的意思,就跟我對視著搞怪。
  
      突然間,路對面有個人喊了一嗓子,他穿著一件大風衣,把帽子壓住極低,我看不清他長相,反正他喊完後又拿起一個彈弓子,對著烏鴉射了一個彈子兒。
  
      這彈子兒挺有準備,那烏鴉要是沒躲腦袋,保準被打爆頭,但它也沒落好。彈子兒蹭著它飛過,刮下一小撮黑毛來。
  
      烏鴉害怕,飛走了。而那風衣人也一閃身,躲進一個胡同裡。
  
      我心裡有些嘀咕,不知道那風衣人是誰,心說難不成是羅一帆?但這想法太不可能了,羅一帆弄這麼神秘幹什麼?
  
      我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瑣事,又繼續趕路。
  
      我發現我前面的路況也有複雜,又是路燈又是垃圾桶的,全趕到一起了。要是沒那黑衣人把烏鴉趕走,我被那怪鳥一分神,弄不好都得撞在這些設備上。
  
      杜興比我早趕到一刻,他還借了一個擔架帶著醫護人員跑回來接我。
  
      我總算能鬆了一口氣,也把不知道算是傷者還是死者的富太太交了出去。
  
      她倆都被送往了搶救室,我本以為搶救時間會很長,但我和杜興剛抽完一根湮沒多久,醫生就出來了。
  
      看他無奈的對我們一搖頭,我就知道,這倆姐們搭伴去閻王那報道了。
  
      這次富太太死亡事件,我可都在場,清楚的看到了整個事情經過,在錄口供時,我沒隱瞞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過當我說到那烏鴉的怪舉動時,錄口供的警察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換做是我,乍一聽那烏鴉反應這麼怪,肯定也不信,不過我也真沒說瞎話,事實如此嘛。
  
      這麼一折騰,忙活到後半夜去了,羅一帆也從陳小魁家趕了回來。
  
      我和杜興為了救人,弄得渾身都是血,好在我們帶了一套備用衣服,我倆把自己身子整理一下,又跟羅一帆聚在會議室討論。
  
      現在四個富太太死了三個,還差一個陳小魁,我們無論無何都要保證她的安全。
  
      這期間我們也討論了兇手的問題,按目前掌握的線索看,那支烏鴉的嫌疑蠻大,至少它那怪聲都算是一種索命的提示了。
  
      可我們也沒那麼迷信,總不可能把這隻鳥告上法庭吧?
  
      劉千手的意思,我們繼續分工,羅一帆帶著警察繼續保護陳小魁,而且要加大人手,絕不能讓最後一個倖存者發生任何意外,另外我們仨對今晚發生的事著手調查,試著從裡面挖出新的線索來。
  
      羅一帆痛快的答應了,可我卻挺頭疼,我有點無頭蒼蠅的感覺,不知道怎麼下手調查為好。
  
      我們仨先回了賓館,但都沒急著睡,各自在床上坐著想事。
  
      我發現劉千手在想東西時還把那支筆拿了出來,就是今早貼在我們房門口的那個。
  
      他一直盯著那孔字看,我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嘴,「頭兒,這筆跟這案子能有什麼聯繫麼?」
  
      劉千手沒正面回答我,他還有了一個計較,把房間裡的桌子從牆角拽了出來,招呼我們都坐在桌子前。
  
      我挺納悶,看這架勢感覺我們要開會似的,我心說我們仨就算要開會,在床上聊就行了,何必弄這麼正式呢?
  
      劉千手接下來一句話讓我釋然,也讓我心裡有些小嘀咕。
  
      他把那支筆放在桌上,找了一張白紙放在旁邊,說,「既然富太太死亡案跟筆仙有關,咱們還被困在死胡同裡沒有頭緒,不如咱們也玩玩筆仙,看能不能打破僵局吧。」
  
      我是老九說:
  
      今年春天那會兒,我就開始陸續收集國內比較獵奇的資料,比如西域大盜文化和三苗文明,鄂西北的羽人咒怨,安徽謎窟之謎,巴蜀圖語等等。
  
      現在寫的第四卷啊,是用刑案和我挖到得一個猛料結合寫的,有關儺文化的一個旁支。
  
      我打賭,誰能寫一個有關儺文化的小說,必火。咱盡力了,可收集的少,只能拋磚引玉,放在第四卷給大家嘗嘗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