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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行屍


  我發現晨晨挺有癮也挺能折騰,這一個多鐘頭,她硬是拍了一百多張照片,卡嚓卡嚓摁快門的聲音幾乎沒停過。
  可我卻越來越難受,想想看,大半夜的在這兒挨凍這麼長時間,又被這種氣氛一直壓抑著,時不時看到一個墳頭,早就身心俱疲了。
  我實在忍不住,看她還想繼續深入時,伸手拉住她說,「妹子啊,回去吧,你看哥都累成啥樣了,一會我還得蹬摩托車呢,不得保留點體力麼?」
  晨晨顯得特別不盡興,咬著嘴唇看我,不過看我這麼堅持,她最終點頭同意了。
  也說這怪勁,我倆剛往回走,這林子裡還起風了,呼呼的迎面刮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這風裡帶著一股臭味,而且被這麼一吹,我凍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看晨晨也冷得抱緊雙臂,就主動湊到她前面,跟她說躲在我後面走,這樣能暖和很多。
  其實這就是一個責任,跟女友在一起,就算我再冷再難受,也得熬著給她行方便。
  風一直沒停,我按著記憶原路返回,可走了半個多鐘頭後,我腿腳真乏了,跟晨晨說,「咱倆歇歇,讓我緩緩勁的。」
  我說完還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也是老爺們的性格,大大咧咧不嫌髒。
  可晨晨就好像沒聽到我話一樣,四下瞅著,打量周圍環境。我挺納悶,多問一句,「你看啥呢?」
  晨晨的回答把我嚇夠嗆,她說,「峰哥,你覺不覺得這裡很熟,咱們之前來過啊?」
  我噌的一下嚇站起來,「妹子,你可別亂說啊。」
  晨晨不說話,拿起相機翻起裡面照片來,我發現她記憶真挺好,在很熟悉的一通查找後,讓我特意看著一個風景照,還指著一處方向強調,「你對比著看,是不是一樣?」
  我來回來去對比好幾遍,不得不說,這照片和環境真的一模一樣,就近那幾棵樹的間距都一點不差的。
  我整個心突突亂跳起來,我一下想到了鬼打牆。
  之前追擊兇犯時,我們在普陀山遇到一次鬼打牆,但那個鬼打牆是假的,兇手欲蓋彌彰,而今晚上的鬼打牆,要我看是有八九是真的。
  突然間我心裡有點亂,不知道咋走好了,反正不能留在原地就是了。
  看我胡亂的四下看著,晨晨說話了,「峰哥你別擔心,我估計是你路感不行,這次我帶隊,咱倆一定能走出去。」
  我是不好意思反駁她,就我這路感,怎麼可能犯下這種大錯誤呢,就說去陌生的城市,隨便走上一圈,哪是哪我都弄得明明白白的。
  晨晨還拉起我的手,大有要主動帶我走的架勢。
  可我沒跟她走,反倒抬頭往天上看。晨晨不解,問我這是幹什麼。
  林子裡風大歸風大,好在是個晴空,我指著北斗星跟晨晨說,「妹子,要不這樣,咱們就奔著北斗星走,反正這裡不是原始森林,沒多大面積,咱們多熬一會,保準能走出去。」
  晨晨很古怪,望著天空好久才來了一句,「峰哥,你好聰明!」
  我是沒時間跟她胡扯,既然制定計劃了就趕緊實施,能早點回去是真的。
  這次我反過來拉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但沒走多遠呢,突然的,有處灌木叢抖起來,還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絕不是風吹出來的,裡面有東西。
  我看這灌木叢在我倆十米開外的地方,也沒太擔心。不過被這聲音一弄,我倆都停下來看著。
  我以為是老鼠啥的,還特意吆喝幾聲,想把它嚇跑了,但我剛吆喝完,呃呃的聲響從灌木叢裡傳了出來,緊接著站起來一個人。
  其實把他形容為人都是輕的,他渾身冒著綠光,尤其臉部,在幽綠之光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猙獰。
  他瞪個眼睛咧個大嘴對我獰笑著,還一晃一晃的往這邊走。
  我腦袋中第一印象是行屍,沒想到一直聽說有這玩意兒,今天被我遇見了。
  只是這行屍走路的速度不快,一時間接近不到我們。晨晨倒被嚇壞了,她一個女孩平時哪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
  她哇的叫了一聲扭頭就逃。我發現晨晨真是懵了,她就是在瞎逃,本來我們就走丟了,還遇到這鬼東西,她要再亂走,我們可真就被困在這林子裡了。
  關鍵時刻還得我發威,我快跑幾步追上晨晨,死拽著她的手腕,抬頭辨認好方向,奔著一處狂奔起來。
  這林子裡想跑快了很難,尤其有些灌木都帶刺,但現在誰顧得上這個?我只能說盡量讓自己跑在前面開路,讓晨晨跟隨我時能舒服些。
  這麼一來我倆沒少跑,少說跑出兩里地去,但我這方法真有效果,至少見到路邊了。
  我倆這時都好累,尤其晨晨小臉跑的通紅通紅的,我沒顧上心疼她,指著路邊說,「堅持堅持,出去就好了。」
  當踏上板油馬路時,我整個心突然輕鬆多了,我還回頭望了望,那行屍沒了影子。
  晨晨還沒緩過來,直往我懷裡靠,我摟著她哄了幾句,又打量著公路。
  大約在二三百米遠的地方,路邊停個黑點,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是我的摩托車。
  我又給晨晨鼓勁,說我倆快點趕到摩托車那,只要能開車跑了,她願意在車上歇多久就多久。
  我這話剛說完,不遠處的一處灌木叢裡就又發生怪聲響,一個行屍嗷嗚嗷嗚的叫著,從裡面站了起來。
  我算懵圈了,心說這行屍怎麼這麼牛?還會爬?尤其爬這麼快,竟追上了我們。
  晨晨嚇得都腿軟了,直想往地上坐,我心說這丫頭也別這時候抽風啊,不然我倆都得玩完。
  我推了她一把,指著摩托說,「你先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擋著行屍。」
  我說話這期間,行屍又動了,這次他不爬了,甩開雙腿往我這跑。
  本來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畢竟行屍看著古怪,我懷疑自己打不過這怪玩意兒,但他一跑反倒讓我心裡起了疑心。
  我心說我聽到的行屍,都只能僵硬的走,剛才他爬就算了,現在竟然又跑上了……
  我估摸著弄不好這不是行屍,而是人,一定有惡人藉著這打扮想害人。
  人的心裡是很奇怪的,當我知道這玩意有可能是假冒的後,自己這信心和膽量瞬間上來不少。
  我也不客氣,等晨晨跑開後,我一蹲身子,把甩刀拿了出來。
  這是我跟陰公子學到的東西,把甩刀藏在襪子中,以備不時之需。
  那行屍一看我有傢伙事,顯得很警惕,改跑為走的慢慢湊到我面前。
  我做好準備,對他擺手說,「管你是什麼東西,來呀,過來打我。」
  我這是以退為進,想先品品行屍的攻擊套路。可他倒挺直接,怪叫一聲奔著我腦門打了過來。
  他穿著大袍子,整個手都藏在袖子裡,我看不清他遞過來的是拳是掌。但我沒多想,心說小子,老子用刀迎上去,不信戳不爛你的破手。
  我這想法沒錯,但真等我倆硬碰硬磕到一起時,我覺得甩刀好像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就跟鐵塊似的,這絕不是人手能有的硬度。
  我倆誰也沒討到好,各自退了一步,我趁空看了一下甩刀,出乎意料,這把刀竟微微彎了。
  我心說這尼瑪怎麼打?我這刀剛上崗就退養了,我還沒帶其他武器。
  那行屍哼哼幾聲,就勢又要攻過來。
  我是被逼的一點招都沒有,索性硬著頭皮搶先發起攻擊。
  我拿著這把「圓月彎刀」,對準行屍心口戳去,這裡可是人的要害,戳中了保準是致命傷。
  只不過我這把彎刀想戳進去很難,但行屍不知道,剛才他沒留意到我刀彎了。
  他被嚇住了,將雙手護在胸前,靜等我刀到了後再變招應付。
  可我這是虛招,醉翁之意不在酒,中途把手往上一提,照準他臉上把甩刀撇了出去。
  這一下很突然,行屍慌神了,不過等他再想護臉都晚了。啪的一聲響,甩刀正好砸在他鼻子上,雖說刺得沒多深,但也讓他瞬間流出血來。
  他疼的直捂臉,還迅速往後退,怕我就此偷襲他。
  我一掂量,自己沒啥致勝的把握,都說見好就收,我不墨跡,扭頭逃起來。
  我發現這期間晨晨沒跑多遠,現在更是坐在地上,皺著眉捂著腳,合著她崴腳了。
  我衝過去後想把她拽起來,可試了兩次,她剛起來又疼的想往下坐。我哪有功夫等她緩歇,一咬牙上來一股狠勁,直接把她扛起來。
  這丫頭不算太沉,我扛得不吃勁,我就這麼著堅持往摩托那趕。
  沒多久那行屍也恢復過來,顯得很暴躁,怪叫著又追起來。
  這次我吃虧了,畢竟我扛個人,不過算了算距離,我估摸著他追不上來。
  只要騎上摩托,就算他跑的再快能有什麼用?吹去吧,我能把他甩丟三條街去。
  可壞就壞在還沒等我跑到地方,晨晨喊起疼來,說我肩膀壓得她胃部難受,想吐。
  我心說這妹子怎麼這麼矯情,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吐的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