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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怪異


  這個本子其實是個賬本,裡面記載著一筆筆既模糊又具體的賬單。
  說它模糊,是因為上面標注的物品並沒涉及名稱,只用X來代替,說它具體呢,是因為賬單中詳細記錄著時間、地點與數量。
  例如正翻到的這頁上寫著:3月17日晚8點,白樓炸雞店門口,交易X,數量1。
  我琢磨起來,想知道這X到底是什麼意思。當然我也沒笨的以為這X是很簡單的東西。
  如果說秦軍藉著職務便利在醫院偷藥呢?這倒有可能,但我覺得倒賣藥能值幾個錢,也犯不上他記賬本弄得這麼神秘吧。
  我又大膽的猜測,難道秦軍是個軍火販子?這X代表的槍械?這想法倒跟X的神秘有些吻合,可不是我瞧不起秦軍,憑我對他幾面之緣的鑒定,這爺們沒那麼大膽也沒那麼大手段敢玩這個。
  劉千手倒是突然頓悟的啊了一聲,只是他沒急著跟我們解釋,反倒急忙拿起手機,給警局同事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劉千手讓這同事幫忙調一個檔案出來,還告訴了編號以及分類。
  我算服了劉頭兒,真不知道他腦袋裡裝的什麼,一般人就算能記住檔案內容,但也不會這麼厲害連編號都記住吧?
  我們警局的檔案編號都有規律,就跟身份證號一樣,能從裡面讀出年限來。
  我一聽這編號就知道這是個老刑案的檔案。我又細細留心,想聽聽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
  只是聽筒的音量不大,我勉強能聽到一些,但根本聽不清楚。
  我沒留意自己在這好奇心的趨勢下,整個身子正漸漸向劉千手耳朵邊上傾斜,要不是小鶯看著好玩笑了一下,保準我的耳朵都貼到手機上了。
  劉千手通完電話也沒藏著掖著,說了句很好後,又跟我們詳細解釋起來。
  「這個X的意思我明白了,兩年前有一個販賣死嬰案,雖然案子結了,不法分子已經落網,但秦軍卻是個漏網之魚,他倖免逃脫後,不僅沒就此收手,反倒還繼續偷偷販賣。真是天網恢恢啊!」
  我聽完心裡止不住的驚訝,也萬萬沒想到X竟然代表的是死嬰。不得不說,這想想也合理,他一個醫生,要是跟別人勾結起來販賣死嬰兒,倒也不是很難。
  只是目前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要想挖到更多證據,把他那些同黨抓住,還需要些時日。
  我本來對秦軍的印象還湊合,這下可好,我一想到這爺們幹的齷齪勾當,突然覺得,他死這麼痛快,反倒是種解脫。
  小鶯剛才去拿賬本時,根本沒意識到裡面的玄機,現在被劉千手一說,她也知道這個現場的重要性。這丫頭有股幹勁,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拿出一副專心的架勢,返身回到臥室。
  可劉千手倒沒繼續待下去的意思,招呼我先離開。
  我本來沒怎麼多想,尋思離開就離開唄,但沒走兩步,突然間腦袋中想起一件事來。
  醫院的嬰靈事件還沒解釋的通,難道這會跟秦醫生的販賣死嬰有關麼?又或者說,為了掙錢,秦醫生跟他同夥故意將一些嬰兒弄死,這才導致嬰靈的出現?
  至於昨晚qq神秘人的提示,難道我又理解錯了,這次他所指的不是陰公子,而真的是醫院裡古怪的嬰靈麼?
  我被自己這想法嚇得住了,還驚出一身冷汗來。
  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出完這身冷汗,我忽然覺得,身子舒服了好多,貌似病好了!
  劉千手沒注意我這舉動,但等我倆下樓坐到警車裡後,他察覺到一絲變化,還特意問我,「李峰,你這臉色比剛來時好很多,難道看案發現場還能治發燒感冒?嘖嘖,要不以後咱們也開個診所,專職這種病,也不用打點滴吃藥,病人來了就帶他來現場走一氣兒,包治包好。」
  我心說劉頭兒你就扯淡吧,我這是運氣,再說也不是被案發現場弄得,反過來說,要是案發現場有一具冰冷女屍,病人看到後嚇得心拔涼拔涼的,那豈不是讓病情更嚴重了麼?
  我家裡沒別人,就我自己,我一合計,既然現在身子骨好些了,就不回家了,不然面對一個空屋子有什麼意思?不如去警局待著,聽聽別人說話嘮嗑,也能精神點。
  我讓劉千手帶我回警局。本來我是想在警局跟杜興胡扯來著,但劉千手卻把他叫走辦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劉頭兒交代了什麼,心裡卻能猜出來,一定跟秦軍的案子有關。
  我又自個兒在辦公室喝起熱水來,這也是讓發燒快速痊癒的一個捷徑,而且沒少喝,一杯杯的,沒多大功夫,飲水機裡水位就下降好一大塊。
  但多喝水也帶來了負面效果,就是尿頻。不到兩個鐘頭,我就得上趟廁所。
  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尤其警局廁所還很衛生。
  這次又到時間了,我溜躂的往廁所那邊走,等開門後,我發現一個怪事。
  最靠裡的蹲位門開著,裡面還有人,發出輕微哼哼的聲響。
  我心說這誰啊?上廁所也關個門嘛,我好奇之下湊過去看了一眼。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是陰公子。
  只是陰公子並沒在拉屎,光坐在馬桶上,一臉的古怪。這古怪我形容不出來,有點害怕的味道,也有些無助的感覺,還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我心說難道他在警局被欺負了?這也不能,警局同事雖然偶爾會嚼舌頭,但絕不會欺負一個孩子。
  我問了一句,「你咋了?」
  陰公子抬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緊接著站起身,悶頭走了出去,尤其走到我面前時,還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這都說明他心裡有事,我喂了一聲,把他喝住,我知道這孩子心思重不愛說話,還特意走過去拉著他說,「有啥事別抹不開說。」
  我說歸這麼說,陰公子還是沒回答啥有用的,反倒問我,「杜大油在不在辦公室?」
  我實話實說,「大油出去辦事了。」
  陰公子哦了一聲,說他等杜興回來,又邁步走出去。
  我也是被尿憋的難受,剛才強挺著跟陰公子說點話,看他走了,我沒想那麼多,急忙找個小便池解手。
  我覺得陰公子不能出什麼岔子,就跟劉千手說的一樣,他不離開警局能有什麼事?
  到了下班點,杜興也沒回來,我沒等他,直接下班了,打個車回到家,這次有胃口能吃點稀粥,我就吃了一大碗,吃完接著捂被睡覺。
  我算計的挺好,這一晚實打實睡過去,憑我這身體素質,明天保準會好的差不多。
  可到了半夜,電話又響了。
  我覺得我真挺點背的,發燒時還能連續攤上兩晚上有事。
  我看了來顯,這次是杜興打來的,我一下好奇起來,接了電話問他咋了。
  杜興顯得有些著急,說他才辦案回來,到警局後發現陰公子不見了。
  我挺納悶,陰公子這一陣一直睡在會議室,用的還是我的被褥,這大半夜不見了,他能去哪?
  我又想起來陰公子白天在單位的古怪了,順帶提了一嘴,跟杜興說讓他等我,我也去警局看看。
  要是一般人半夜走丟了,我還真沒那份閒心去管,但陰公子不同,我覺得這孩子挺可憐的,需要別人在這期間幫一把。
  我迅速下樓,打個車趕過去。
  這期間杜興已經把整個警局連帶廁所這種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沒有陰公子的影子。
  我和杜興還巧之又巧的在一樓撞見了。
  看我大半夜突然來警局,值班刑警好奇,問了我一嘴,「怎麼回事?」
  這個刑警叫冷青,是一探組的人,雖然我對一探組的印象不好,但相比之下,這個冷青還算可以,至少有點爺們樣兒。
  我也沒瞞著他,把陰公子丟了的事念叨一遍。
  冷青咦了一聲,說他在剛值班時看到過陰公子,只是那時陰公子低個頭走出,嘴裡還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之前劉千手也跟陰公子強調過,這幾天在警局好好待著,哪也不能跑,他卻在入夜時自行走了出去,我覺得不對勁。
  杜興很在乎陰公子,讓冷青再好好想想,還能記得什麼事來?
  冷青苦思半天,啊了一聲,跟我們說,他好像隱隱聽到,陰公子嘴裡念叨了林子兩個字。
  我一聽林子的字眼,一下猜出來陰公子去哪了。
  他父親就在郊區鬧鬼的林子裡失蹤的,當時陰公子說還看到了行屍,本來這是一處讓我覺得有古怪的地方,但當我在那天破曉時分看到顧倩婷牽著劉千手趕路的古怪後,就以為林子的行屍是顧倩婷假裝的,尤其醜漢死得快,這處疑點也就這麼「解釋」過去了。
  陰公子念著林子,難道說他又察覺出什麼?自行去裡面查看去了?
  但他為什麼不叫著我們,或者說為什麼不叫著杜興呢?
  我和杜興互相看了一眼,我發現杜興跟我一樣不理解這事。
  杜興還上來一股倔脾氣,跟我說,「李峰,你等我,我去槍庫領槍,咱們也去那林子看看。」
  我點頭應下來,而且這麼一看,這一夜我又消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