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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偷襲


  我腦袋裡第一反應是危險,但還沒等所有行動,就有個人那麼大的白乎乎的東西從灌木叢裡衝了出來。
  大半夜的,它還能這麼白,可想而知要在白天,它得白到什麼程度。
  我下意識的喊了一句,「頭兒危險!」
  可有危險的不是劉千手,而是我。那白東西直奔我胸口撲。我平時挺機靈一個人,或許是被突來變故弄得,竟呆在當場。
  這次輪到劉千手喊我了,「李峰危險!」而且說完他還一閃身擋在我前面。
  劉千手身手不如杜興,但也不是一般人。他伸手成爪,一把抓住這白東西。
  我回神後心裡騰地一下來了火氣,也不管這白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拎起膠皮棍就想往上砸,可劉千手擋在我面前,我怕一失手反倒把他砸到。
  我應變也快,心說膠皮棍不行,我不還有腳呢。
  「走起!」我一邊喝一邊飛起一腿。
  這一踹力道不小,那白東西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我趁空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它竟然是陰公子。
  陰公子氣性很大,嘴裡哼哼的直叫喚,還想就勢爬起來跟我們拚命。這讓我想不明白,我心說這哥們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一到晚上就犯病有暴力傾向啊。
  劉千手沒讓他起來,用槍死死頂在他腦門上。
  要是一般人被槍指著,保準瞬間冷靜下來不少,可陰公子邪門,不僅不害怕,咧個嘴瞪起槍來,還嗷嗚一聲叫喚,一張嘴把槍口咬在嘴裡。
  我當警察這麼久了,壓根就沒見過這麼瘋的人,有句老話叫飲彈自殺,他倒好,把整個槍口都含住了,劉千手一扣扳機,他這腦袋就得被崩開。
  劉千手也沒料到陰公子做事這麼絕,他皺著眉讓陰公子把嘴張開。
  陰公子不僅不聽話,反倒使勁撕扯起來,大有要把槍口嚼爛的意思。
  我心說就他那牙口能行麼?也別說是他了,紀曉嵐那牙口想把槍嚼碎了也不好使啊。
  (鐵齒銅牙紀曉嵐)
  陰公子這舉動算徹底把劉千手惹禍了。劉頭兒真不慣著他,吆喝一聲一使勁直接把槍抽了出來。
  陰公子疼的直捂嘴,真不知道這麼一弄,他門牙壞沒壞。
  我們給他一段緩衝的時間,想讓他慢慢冷靜,但他突然間笑了,盯著劉千手說,「邋遢鬼!你敢開槍麼?你們警察槍裡子彈都有記錄了,少一發不好交代。」
  劉千手臉沉了下來,沒急著接話,反倒仰天砰砰開了兩槍。
  槍聲的震懾力可不小,尤其近距離聽著,耳膜都嗡嗡的。陰公子愣住了。
  劉千手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把槍頂在他腦門上說,「小子,別說我槍裡少子彈了,就算我把你就地槍決,我也一點事都沒有,你信不信?」
  陰公子聽完這話愣愣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說你看我幹什麼?我也幫不了什麼忙。
  陰公子最後蔫了,在氣勢上敗給了劉千手。
  劉千手接著問,「為什麼偷襲我們?說!」
  陰公子是不敢在反抗,但他眼神很惡毒,也很仇恨,我看著他都有種不想跟他繼續對視的感覺。
  「為什麼?」他說,「我還想問你們呢,把我父親弄哪去了?」
  我覺得這事不對勁,裡面誤會太大了。我插句話問,「陳邪,我們也剛來,你父親去哪了,之前到底發生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陰公子呵呵一聲,別看沒接話,但很明顯不信我說的。
  劉千手換個角度說明了一個道理,他故意用槍頂了頂陰公子的腦袋,那意思我們要真對他父子倆有不軌的意圖,現在不可能對他這麼客氣。
  陰公子性格是莽撞,人不笨,他沉默一小會,說了他知道的情況。
  他和醜漢在林間小路裡正走著,突然間出現一具殭屍,渾身冒著綠油油的光,平舉著手木訥的向他倆走來。他知道醜漢腿腳不好,就大呼大叫的想把殭屍引開。
  他帶著殭屍奔著野地去,可半路上那殭屍竟離奇失蹤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摸索著往回走,而且快奔到小路時還發現我和劉千手的身影,聽到我們談論血跡的話,他就悄悄的摸索過來,發生了接下來的誤會。
  說實話,聽他說完,我心裡直迷糊,不知道那所謂的殭屍是什麼東西。我可不信這世上真有這玩意兒。
  我看著劉千手,想知道他的看法。劉頭兒這次也是一愁不展。
  陰公子看我倆都不吱聲,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念叨要找父親。
  可這附近哪有他父親的影子?還都陰森森的。
  劉千手先伸手拽住陰公子,可陰公子不幹,甩著胳膊想掙脫。
  劉千手勸了句,「小子,別倔,林子這麼大,你怎麼能找的過來?我叫人過來搜一搜。」
  我本以為劉千手只是藉著這話安慰陰公子,沒想到他還來真格的了,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只是這裡信號不怎麼好,他通電話時總喂喂的問對方能不能聽清。
  我也在一旁聽一耳朵,這電話是給余兆軒打得,就是那個一探組的逗比探長。
  要按劉千手的原話,這裡的事可嚴重了,尤其地上那幾滴血,被他說的感覺這裡剛發生完刑案一樣。
  而且余探長真好忽悠,承諾最快時間趕來。
  陰公子一看劉千手真幫忙,他想了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蜷曲個身子對我們不理不睬。
  他不走,我倆也不好意思退出林子,都干在這兒陪他。我本來對這林子的氣氛就不適應,這下可好,我在這裡足足熬了一個多鐘頭,心裡無時無刻不難受著。
  余兆軒真挺重視這事,不僅把一探組全體警員都帶來了,還找了附近的值班民警,他們一夥人跟個秘密小分隊似的排成一條直線鑽過小路來到我們面前。
  這事都是劉千手扯出來的,我肯定不犯傻去解釋什麼,還蹲在陰公子面前假意招呼這個「受害者」。
  我發現劉千手口才真棒,指著那幾滴血當我面又把余兆軒他們忽悠一通,尤其還強調失蹤的醜漢和兇手就在這林子裡。
  我本以為余兆軒聽完這話能犯愁呢,畢竟林子這麼大,他們這點人哪夠用呢?可出乎意料的,余兆軒聽完嘴巴微微上翹,有高興的架勢。
  我心說這什麼毛病?難道是悲極生樂麼?但又想想,我明白了,余兆軒肯定沒打啥好主意,弄不好這時候他心裡就有兇手的人選了,就等著意思一下的搜搜山,再把替罪羔羊拎出來,這案子就結了。
  我可不想他這麼糊弄,甚至就是在草菅人命,我輕聲咳嗽一下,想給劉千手一些提醒,讓他跟余兆軒再強調強調。
  劉千手懂我的意思,但沒當我面多說什麼,或許兩個探長間的某些談話,不適合讓我們這些下屬聽到。
  他拉著余兆軒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老半天,反正回來後,余兆軒的臉是沉了下來,而劉千手挺樂呵。
  他還招呼我和陰公子先行離開。
  我們坐在警車上後,陰公子問了一句,「我爹什麼時候能被找到?」
  這問題真不好回答,要是碰順當了,或許半個小時就能有消息,要是碰不順當,一晚上沒結果都很正常。
  劉千手倒是安慰陰公子幾句,讓他安心回家睡覺,明兒一早就能有消息。
  這次我負責開車,把陰公子送到醫院,等他走了後,我問劉千手,我倆是不是還得返回去找人。
  劉千手拿出一副倦意,擺擺手說,「找什麼?有餘兆軒他們頂著呢,這次那小子絕不敢耍滑頭,咱們回警局睡一會去。」
  我一合計也是,這都後半夜了,我倆忙活一通,真該適當休息一下了。
  但我回到警局並沒急著睡,反倒去看了看杜興,他還沒醒,靜靜的在折疊床上躺著,王根生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計熬不住回家睡覺去了。
  我知道王根生不是吃苦的料子,也沒怪他。我默默坐在旁邊陪了會杜興,直到眼皮子有些打架,才起身想找個會議室睡覺。
  本來有一間會議室到了晚間就是我專屬的睡房,這次也是,我抱著被子往裡走,正想找幾把椅子拼起來躺下,但裡面一個角落引起我的注意。
  還有一個人在這會議室裡睡覺。
  我心說這誰啊?跟我搶地方?我踮著腳往那邊走了走,其實黑咕隆咚我沒認出這人長啥樣,卻看到她露出來那白花花的腿了。
  是小鶯!
  那話怎麼說來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可是要出事的節奏,尤其小鶯在警局睡覺還能把外衣脫了。
  被那白腿弄得,我看著心裡就有點癢癢,但我不敢動歪念頭,一方面咱不是那種人,另一方面,小鶯是法醫,誰知道她會不會在腰下藏一把解剖刀?我傻了吧唧撲上去,別被她反手一刀抹了脖子。
  我鬱悶的直撓腦袋,最後一合計,得了,還是自己換地方吧,這會議室讓給她了。
  我又選了一間,只是這間會議室不咋好,椅子是轉椅,不適合睡覺。
  我也不玩虛的,反正現在沒人,怎麼舒服怎麼來。我把被一撲,趴在大會議桌上睡了起來。
  我打定主意,明早兒不是八點上班麼?我七點半就起來,保準啥事都不耽誤,甚至我還設了鬧鈴。
  可結果呢,沒到七點,就有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