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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驚魂夜


  我看著這三個圖片琢磨上了。
  第一張血臉怪嬰的圖片最恐怖,一個小孩腦袋,上面全是血點子,睜著一雙猙獰的眼睛,微微咧著嘴。
  我承認自己沒學過素描這方面的理論知識,對畫像敏感性很差,但我還是能從這個圖片裡品味出一絲的憤怒與不甘心,具體為什麼說不清。
  第二張圖片最詭異,這算是個折翼的天使,兩個翅膀居中斷裂,她臉上也依稀瞧到兩排淚痕。
  第三張圖片最讓我無奈,而且它畫的惟妙惟肖,跟實物相差無幾。
  我越來越佩服qq神秘人,不知道它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甚至每次預言都這麼準,尤其話說回來,它能給我發這一組圖片,一定跟醫院的古怪有聯繫,這三者也極有可能是破案的線索。
  我首先想到的是疤面醜漢,難不成他是這一切幕後的真兇麼?我不敢相信這個想法,也覺得醜漢父愛如此濃烈,心絕沒這麼歹毒。
  都說護士是白衣天使,第二張圖片也讓我聯想起護士來,我又想,難道真兇是個護士?藉著輸液的機會給患者下毒?可要這麼推斷的話,那護士跟醜漢與怪嬰又有什麼聯繫,怎麼解釋呢?
  至於那個橘子人頭的圖片,更讓我腦袋疼,它根本不能帶給我任何靈感。
  我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既然現在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那索性就不去想,等睡一宿覺清醒一些再說。
  在我合計事的時候,杜興看我悶悶的不吱聲,早就大被蒙頭睡過去了。
  我沒敢關燈,怕晚上出什麼岔子,我睜眼就能行動,我歎了口氣,漸漸閉上眼睛。
  我不確定自己睡沒睡著,反倒在腦袋裡還有意識的時候,突然間耳邊傳來哇哇的哭聲,是嬰兒哭,聲音挺尖,但持續時間很短。
  這夠刺激人了,我一下睜開眼睛,沒想到屋裡漆黑一片,燈竟然滅了。
  很嚇人,我心說難不成趕得這麼巧?燈突然壞了?但一般燈壞前,都有發閃的症狀,我們這個病房,燈管不僅沒閃過,看著還挺新。
  我心裡有些緊張,強壓著一口氣,悄聲下了地,還把褲帶攥在手中,一點點向門口靠去。
  從目前狀況看,誰知道屋裡有什麼髒東西?我也下定決心,真要有那所謂的嬰靈出來搗亂,我碰上一定用褲帶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我摸索著碰到了開關,還往上一摁。其實我就是試一試,沒想到屋裡的燈又亮了。
  我們房間的門是反鎖的,外面人不可能進來。我靠在牆上合計起來,想把剛才那一幕想通。
  杜興揉揉眼睛醒了,他睜眼看到我皺眉不展的在那冥思,不僅不問我想啥呢,反倒來了脾氣說一句,「李峰,你大晚上不睡覺就算了,我特意關的燈,你怎麼又把它打開了?」
  我一愣,指著開關問他,「你關的?你沒事關它幹啥?」
  「為什麼不關?」杜興反駁我,「娘的,屋裡亮我睡不著嘛。」
  我又問他什麼時候關的,我怎麼不知道。
  杜興笑了,「我走路很輕的,關燈時也是輕輕用力,怕吵醒你。」
  我心說你還不如吵醒我呢,合著你好心辦壞事,差點沒把我嚇出個好歹來。
  我剛才還聽到嬰兒哭,難道這也是杜興發出來的?我就這事問了一句。
  沒想到杜興聽完生氣了,說我瞧不起他,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學小孩子叫呢。
  而且他說完還失去了跟我聊的興趣,一扭頭,也不管我關燈不關燈了,繼續睡起來。
  我是一點也睡不著,點了根煙吸幾口,想藉機緩口氣。但我這口氣還沒捋順當,怪異又來了。
  這醫院的病房有個好處,每間屋子裡都有一個洗手池,就在門後面,我現在站的地方離洗手池很近。
  我聽到洗手池下水管裡突然傳來一陣陣吱嘎嘎、吱嘎嘎的聲音,就好像有個爪子在裡面撓一樣。
  我相信那嬰兒哭也好,這吱嘎嘎聲音也罷,都不是幻覺,而且離得如此之近,這撓爪子聲直接鑽到我心裡,跟撓我心口一樣,讓我既難受又心癢癢。
  我一橫心,把拖鞋脫了下來拎在手上,蹲在洗手池邊上望著那排水管。
  也說這邪門勁,在我一蹲下來的瞬間,怪聲戛然而止,一下又變得靜悄悄的。
  我心說別這麼樣好不?它也給個機會讓我有點發現啊。
  我一賭氣用拖鞋對著排水管使勁拍了拍。剛開始那幾下,排水管沒反應。但漸漸地,裡面咕隆隆的響了起來,好像有水在往上返。
  我被弄得心裡一糾一糾的,還壯著膽子站起來,向洗手池裡看著。
  還真有水從排水口溢出來,而且讓我難以接受的是,這是紅色的水。我也不知道叫它為紅水恰不恰當,或許這就是血呢。
  我這時突然意識到,何雪跟我說的是真的,嬰靈尤其那血臉怪嬰的圖片特別清晰的出現在我腦中。
  我總覺得,接下來嬰靈就會從洗手池爬出來,電視裡演的貞子,不就是從電視機裡爬出來過麼?
  我剛才還氣勢洶洶想捉髒東西,被血水一鬧,我膽怯了。我幾乎想也沒想的就一伸手,打開水龍頭。
  嘩嘩的水將原本的血水沖淡了很多,而且隨著積水漸漸增多,那排水管又順暢起來,小半池的血水全都流了下去。
  我這兒連嚇帶弄的,讓大油再也熬不住,其實他一直都沒睡著,他扭頭跟我說,「李峰,你是不是歲數小啊?咋沒事又玩起水來了呢?」
  我想跟他解釋下剛才的怪異,但一合計算了吧,這洗手池都乾淨了,我想解釋也沒物證。
  我正要跟他說,讓他別理我繼續睡覺,這時門外又來動靜了。
  吧嗒、吧嗒,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我心裡一驚一乍的,也有點煩躁,心說這又咋了?午夜高跟鞋?
  杜興也聽到了,他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這小子果然會點門道,輕巧的落地沒發出聲響。
  他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小心警惕的湊到我身邊。我倆一起隔著門往下聽著。
  高跟鞋由遠及近,漸漸向我們走來。杜興獰笑了,我算服了這爺們,他遇到危險時竟然會是現在這種狀況——變態的興奮。
  他跟我悄聲說,「李峰,等高跟鞋再走近一些後,咱們把門打開出去看看,這玩意兒一定跟醫院的古怪有關。」
  我應聲點頭,不得不說,有杜興壯膽,我心裡落底不少。
  可壞就壞在,我倆在屋子裡等它,它走著走著突然沒聲了,不知道是在原地停住了還是突然消失了。
  杜興一皺眉,不管那個,一把將門打開。
  我欣賞他這種衝勁,也暗暗慚愧我自己這方面真不如他,但隨後我態度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差點脫口罵他。
  他伸手摁在我後腰上,喊了一句走起,竟然把我推了出去,他自己卻穩穩站在門裡,小心的觀望著。
  我沒時間跟他較真,出去後壓著性子四下打量起來。
  整個走廊裡靜悄悄的,別說人了,影子都沒一個。
  杜興看我的表情能猜出結果來,他嘿嘿一笑,說了句原來沒事啊,又返身爬到床上繼續睡。
  我望著他背影,狠得牙癢癢,但也記住了,心說我也會這招了,下次也這麼辦。
  我本以為這一晚上還會陸續發生古怪,可奇怪的是,我回到房裡,蹲在門口至少等了半個小時,再無異常。
  最後我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一合計自己也別熬了。
  這麼一來我倆看似「正常」的度過一夜,等我早上醒來時,陽光都照進來了。
  杜興還在睡著,我覺得以後他別叫槍狼叫睡王還差不多,我順勢又往門口看了看。
  病房門上都鑲著一塊不透明的玻璃,我發現玻璃上有個影子,有人站在門外。
  這又是誰?大早上在門口等我們,難道是劉千手?這爺們最近學賢惠了?給我們特意送早餐來?
  我帶著疑問走過去把門打開,其實也該著我一時笨,漏掉一個人,那個疤面醜漢。
  之前我就說過,自己對醜漢的臉特別敏感,突然間我倆如此近距離的打個照面,我很不適應,甚至條件反射的還往後退了一步。
  我乾嚥幾下,看他正盯著我毫無表情的看著,我開口問他,「什麼事?」
  我越不希望發生啥事,啥事就蹦出來,醜漢咧嘴笑了,一掏兜拿出一個橘子人頭來,還把它遞給我。
  我看著人頭不想接,我倆一時間僵在這,最後我不得以,跟他擺手說,「拿出去,我不要!」
  可醜漢很倔強,特意又把橘子人頭舉高一些,嘴裡連說,「別,你收下,一定收下……。」
  我歪個腦袋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我沒注意杜興什麼時候醒的,經過海邊那一晚的事,他對醜漢和陰公子的印象改觀不少,他盯著那橘子人頭,插嘴來一句,「好東西,我收了。」
  醜漢樂了,雖然他面部肌肉有些僵化,但能看出來他很高興,輕聲嘻嘻笑著,一瘸一拐的走進來,把橘子人頭放在床頭櫃上,讓它看著異常顯眼。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覺得這橘子人頭一進來,豈不是應了qq神秘人的圖片了麼?現在嬰靈也來過了,橘子人頭也出現了,差的就是那折翼的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