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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搏


  被杜興這麼一弄,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和劉千手他們一起往廟門那湊。
  當我順著電筒光看到裡面的情景時,一下子就體會到了杜興剛才的感覺,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股股的酸水直往上溢。
  杜興吐了,沒人會說他啥,但我要接著也吐了很容易影響我們的士氣,甚至我更不想讓大家覺得我不抗造、膽小。
  什麼是男人?關鍵時刻得抗住了才行,我上來一股勁,使勁繃著嘴,倒不能說我噁心,我是硬生生把都快出來的酸水給嚥了回去。
  我這麼挺是挺住了,但另外倆警員,全半蹲著哇哇乾嘔,他倆一定沒吃晚飯,就顧著替余兆軒審胖爺們了,現在根本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再說說廟裡,正中心的位置上,吊著兩個人,或者說他倆勉強算是個人吧。
  他倆脖頸以上都保存完好,但下面身子就沒一塊好皮肉,全被刀剮了,有些地方還都露出森森白骨來。
  這是地地道道的兩具血屍,屍體下面淌著好一大攤的血。也就是整個廟裡沒風,不然氣流一動,不得弄出多大的腥味呢。
  那倆警員冷不丁接受不了,死活不肯進去,劉千手帶著我和杜興一同往裡走。
  我和杜興是敢進去,但我倆離血屍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先後止步,都捂著鼻子皺著眉。劉千手倒沒什麼,我發現他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這爺們離近後還伸出一手,對著一個血屍的腿骨摸了摸。
  「還有屍溫,血跡也沒幹,兇手剛殺完人。」劉千手下了結論。
  雖然這事猜都能猜出來,兇手肯定剛殺完人,但被劉千手一說,我還是特別緊張。而且劉千手又下了一個命令,「兇手一定沒逃遠,咱們搜。」
  我們走出鬼廟,劉千手讓我們把槍拿好,按原計劃杜興一組,剩下倆倆一組,互相間距離別太遠。
  杜興吐完後整個人變的特別嚴肅,看我們都拿起槍他還一伸手把劉千手的槍搶了過來。
  劉千手瞥著眼睛瞪他,「你幹嘛?」
  杜興熟練的擺弄幾下槍,盯著劉千手那纏著紗帶的大拇指頭說,「你這樣的,還能用槍?那廟裡的血屍表明兇手是個用刀的行家,我不敢大意了,槍借我耍耍,逮住機會我給他一槍爆頭。」
  我順帶著也看了看劉千手的手,不得不說,那紗帶纏的太粗了,他想把手指頭塞到扳機裡都費勁。
  劉千手也明事理,不跟杜興掙什麼,反倒交換武器,拿起那個膠皮棍。
  我看到這真想說,膠皮棍是我的,劉頭兒你拿自己的膠皮棍好不好?
  劉千手不能開槍了,誰跟他一組就顯得特別弱,倒不是我勢力眼,我在我們五個人裡資歷最淺,要我跟劉千手混在一起,那絕對是老弱殘兵。
  這麼一來,我和劉千手各跟一個一探組的警員在一起,我們兩組負責兩邊,杜興在我們中間。拿出這陣勢向廟前一片樹林走去。
  跟我一組那個警員,說實話,看著就有點屌,脾氣有點傲,跟他們的余探長差不多,我倆在一起,他總走我前面還愛下命令。
  按計劃我們不能離的太遠,但被這屌警員帶的,我倆漸漸脫離了組織。我實在忍不住勸了一句,他反倒有理了,說我們兩支槍呢,沒問題。
  這裡的樹林跟之前山腰上那片還不一樣,裡面長了一大堆灌木,擠的特別茂盛,拿眼一掃,都看不清遠處景象。
  在我倆漸漸深入的時候,突然間屌警員指著一處喝了一句,「什麼人?」
  伴隨著他這話,那裡也有了反應,我沒看太清楚,有一個腳踝高黑黝黝的東西,嗖的一下往灌木裡鑽去。
  屌警員還傻了吧唧要跟著進去,我眼見不對使勁拽了他一把說,「兄弟,別冒失,那可能是個老鼠,兇手沒那麼小。」
  屌警員使勁掙脫我,大有不滿意的架勢。我看著心裡挺來火,心說你牛個什麼勁,剛才就數你乾嘔的邪乎。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幫了屌警員一把引起兇手的不滿,他一直躲在我倆周圍,這時詭笑了起來。
  冷不丁聽他這笑真慎得慌,尤其配著這種昏暗的環境,讓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甚至那笑聲就好像有調子一樣,一弦一弦的緊扣著我的心脈,讓我心跳都有些費勁。
  這次屌警員不屌了,還有些害怕,總往我身邊湊。我真想把他推開,但想了想算了,我倆一條戰線的,這時候要團結。
  我倆一人負責兩個方向,觀察周圍形勢,那屌警員還念叨一句,「兄、兄弟,不行咱撤吧。」
  我也有這想法,他現在這狀態開不了槍,或者真要能開槍,我懷疑他別打偏了把我射死。
  我點頭說好。可還沒等我倆動地方,嗖的一聲響,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奔我們飛來。
  它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倆沒反應過來呢,它就卡在屌警員的肩膀上。這給那屌警員疼的,跟殺豬一般的直叫喚。
  我覺得他以後別當警察了,去動畫片或者恐怖片配音不錯,他叫來的淒慘勁,覺得能把觀眾嚇抽幾個。
  我急了,一伸手想用槍托砸這黑東西,但沒等我下手,這黑東西就往後一頓,把屌警員拽到灌木叢裡。
  我當時的心拔涼一片,心情更是極度複雜,有跺腳無奈的想法,也有害怕想發抖的衝動,這才多久,我們又被兇手摟走一個人,而且我還不知道那黑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邪乎。
  屌警員的聲越來越遠,我不敢鑽到灌木叢裡,怕被兇手玩一起偷襲,我憋著愣了幾秒鐘,最後舉槍對著天打了一發子彈。
  我是給劉千手他們報信。
  在槍聲刺激下,他們很快趕了過來,而且不用我說什麼,他們仨一看我孤零零的站著就明白咋回事了。
  劉千手急著吼一句,「人呢?」
  我指著一處灌木叢說,「不知道被兇手用什麼東西給拽進去了。」
  「媽的。」劉千手氣的罵了句。「這次我們人多,杜興帶頭,我們一同往裡鑽。」
  往裡走了大約十幾米吧,發現有個人躺在地上。這時候我們弦繃的緊緊的,雖然隔遠看這人像屌警員,但我們沒敢大意。不排除兇手假裝充數的可能。
  杜興和劉千手配合一把,杜興舉著槍掩護,劉千手拎個棍子弓著腰當先湊過去。
  看著劉千手擺手解除警報,我和另外那個警員也一同往那趕。
  短短幾分鐘,這屌警員身邊變化可大了,我不知道兇手怎麼想的,把他頭髮拽沒不少,都謝頂了,他胸口上爛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而在他胸口上,被刀劃了一個很大的十字架,當然這十字架往左偏。
  劉千手翻著屌警員的眼皮,還摁在脖頸上品了品脈搏,有些擔憂的說,「這兄弟沒死,但受傷不輕。」
  「那就好。」杜興接話說,「劉千手,你拎個棍子晃來晃去讓我眼煩,你先帶著傷者去車裡等著,我跟李峰他倆追擊兇手去。」
  他說完還指了指屌警員身旁的一排腳印。這裡地面有點軟,沒想到倒給我們提供方便。
  劉千手不墨跡,說了聲好之後就一把扛起屌警員轉身就走。
  杜興當先,我倆緊隨著他。我倒挺冷靜,而另外那個警員,眼淚汪汪的,還嚷嚷著要報仇。能看出來,他跟屌警員的關係不一般。
  初步算,我們又走了二三十米,這距離乍一聽沒什麼,可我們要跟蹤足跡,還要趟灌木叢,走的挺費勁的。而且操蛋的是,最後地表硬了,足跡消失了。
  沒了這個線索,我心裡一下緊張好多,總覺得兇手又要展開攻擊了。
  杜興跟我們強調一個戰術,我倆在他左右翼一定寸步不離。我們也按這個做的,但毫無徵兆的,一陣陣嗤嗤聲傳來。
  這聲音我很陌生,聯繫不到是什麼工具能發出來的,但我能肯定,這是一種機關。
  杜興喊著讓我們小心,他還半蹲著身子,將雙腿繃得緊緊的,只要遇到危險,他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我也想跟杜興學,但問題是我根本不懂這裡面的要領,別畫虎不成反類犬,倒讓自己反應慢半拍。
  我和那警員一直留意四周,我敢肯定我倆都沒發現什麼,真不知道杜興那感官怎麼那麼強,他突然對我們喊了一嗓子小心,又一個虎撲向一旁臥倒。
  我壓根沒留意杜興說的危險是什麼,只知道他一倒下我就得學他,這樣才能保命。
  我這麼想對了,但那個警員就完蛋了,他還傻兮兮四下找危險呢。
  一個大木樁子,依我看少說一人來長,豎著對警員撞了過去,就好像有個無形的手在撞鐘一樣。
  只是撞鐘發出來的是咚咚的聲響,撞到他身上,發出的是卡吧卡吧的聲音。
  我一聽這聲,心裡一沉,甭說什麼樂觀了,這爺們肯定骨頭沒少折,他慘叫著被木樁子帶出去好遠,還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個腦袋不知死活。
  我心裡好想罵娘,有一種有勁使不出來的感覺。這麼一來,我們這邊又掛了一個人。
  兇手,好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