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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酒池肉林

    缽蘭街一直都是香港有名的玩場,至於玩的是什麼,懂行的人也自然知道。缽蘭街裡小酒吧不少,葷場子也很多。車子緩緩停下,燈紅酒綠之間穿著暴露的女性在街邊來回走動,小門小戶上貼滿了廣告。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司機問道:“公子,需要等您嗎?”
    我想了想後說:“不用了。晚點我自己回去,對了,第二天早上記得報警。”
    我這話可把司機給嚇住了,愣愣地看著我,不明白怎麼就扯上警察了。
    “別擔心按照我說的做就行。”說完朝著熱鬧的人群中走去,點了根煙,夜裡稍稍有些涼,路上老外不少,喝醉的姑娘也很多。有些搭訕賺錢的妖艷女子湊了過來,耳邊不斷傳來:“先生,晚上寂寞嗎?”之類的話,我沒搭腔,心中暗道:如果真有魔鬼存在,那麼這裡可能就是拉人進入地獄的幻象吧。
    走進了前面的巷子,一個從街面上看去並不很起眼的招牌豎在我面前——明朗pub。鐵門關著,門口站著兩個大漢。是看場子的。
    而在鐵門上方掛著一面八卦鏡,並不起眼,不仔細看的話很可能注意不到。
    唐先生今天早上將銀蛇的下落告訴了我,當然不是直接告訴我他藏在什麼地方。給的線索是銀蛇嗜酒,也喜歡吃人腦子,香港有一家地下黑酒吧能滿足他這個古怪的嗜好,便是我面前的這家起了個普通名字的明朗pub。
    酒吧是夜場,牛鬼蛇神很多,但即便在裝修的時候會考慮風水的關係,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在大門上掛個八卦鏡。掛八卦鏡的酒吧多半都很有來頭,和我們的圈子有些關係。
    這間明朗pub也是有來頭的,老闆很神秘,據說是圈子裡一位有權勢的金主,生意並非對所有人開放,而是只對我們圈子裡的人開放,賺的是圈子裡人的錢。這點和上海的三福茶樓相似,但不同的是,三福茶樓不整蛾子。去三福茶樓的大多是圈子裡的正道人士。而這個明朗pub卻正好相反,進去的多半都是邪道人物。據說內部提供地下死鬥,活人屍體,各種各樣變態的服務。當然邪道人士也捨得花錢,如今可不比古代。古代殺個人還能逃個一年半載,甚至一輩子沒事。現代社會,你弄死個人,除非背景強大,要不然過個兩三天就盯上你了。
    因此如向戟這種有變態嗜好的傢伙沒地方滿足自己的慾望,就會來明朗pub這種地方,花錢買快樂。
    穿過馬路,我走上前去。門口的大漢立刻擋住了我的去路,開口問道:“幹什麼的?”
    我笑了笑道:“圈子裡的,進去喝杯酒。”
    兩個大漢顯然是懂行情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指著後面的八卦鏡說道:“照一照。”
    這八卦鏡能分妖鬼人神,如果照出來是鬼魂的話自然不讓進。如果是人的話,修煉之人身上有氣,八卦鏡也會起反應,但如果沒有反應就說明是普通人,自然也不會讓進。我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八卦鏡前。鏡子對著我一照,鏡面上閃爍起一團微光。呈五色之狀,這和我身體內的五行氣息不謀而合。兩個大漢看了看我道:“沒什麼問題,進去吧。”
    隨後轉身按了幾個密碼,鐵門這才慢慢打開。濃重的音樂聲和奇異的藍紫色光芒浮現,我跨步而入,接過旁邊大漢遞來的手牌。
    這幾年我幾乎就沒去過酒吧這種地方,當然不僅僅是眼前這個變態聚集的酒吧,普通的酒吧我也很少去。和早些年的迪斯科不同,現在的酒吧卡座比較多,舞池跳舞的基本都是準備一夜情的傢伙。對這種地方,我本能地沒什麼好感。一群叫喊著解放自己。只求一時痛快的人在死後這些都是其需要償還的罪狀。
    我走過了一段很長的黑色走廊,聽見瘋狂的撕喊聲,有痛苦的尖叫,也有寰宇的呻吟。光線也越來越絢爛,當我走出長廊的時候,一道光掃過我手上的木牌,似乎是驗證了我的身份,很快便有一個穿著暴露的服務員走過來。嬌笑著說道:“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我搖搖頭說:“你去忙吧,我自己轉轉。”
    服務員微微有些詫異,似乎來這裡的人中很少會自己轉悠的。她看了看我,發現我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就識趣的自己走開。剩下我一個人在酒吧中穿行,入眼所見皆是瘋狂的場景,此地此景絕對當的起變態二字,中央是個大鐵籠子。裡面有兩個看起來法力不算弱的傢伙在生死相搏。另一側,一群看起來像是邪派中修妖的傢伙一邊喝血,一邊抽風般地顫抖。更遠處,淫亂的場面更是不堪入目。地面上隨處可見灑落的鮮血。也到處都能瞧見被撕碎的肉體,然而這裡的人對這一切似乎已經習慣了。我更加注意到在吧檯的方向有一扇打開的門,好幾個人守著,也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但看起來似乎很重要。
    我走到吧檯前,吧檯的酒保也很奇特,是個上了歲數頭髮稀疏,一隻眼睛是假眼的中年男人。叼著雪茄,一邊擦杯子一邊陰沉沉的笑,而在吧檯邊上站著幾個妙齡女郎,但都低著頭面如死灰般。
    “兄弟。喝點什麼?”他問道。
    “啤酒。”我順口說道。
    酒保卻奇怪地看了看我說道:“第一次來吧,小兄弟。”
    我一頓,奇怪地皺了皺眉頭說:“怎麼看出來的?”
    “沒人來我的吧檯只點啤酒的,來這個吧的人也不是為了追求啤酒。這裡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和慾望,說是酒池肉林,醉生夢死也不為過。”他將擦乾淨的杯子放在我面前,接著從背後抽出一瓶紅色的液體,往我的杯子裡斟了三分之二杯,然後推到我面前說道:“試試看這個,適合你們這種初來乍到的年輕人。”
    我看著鮮紅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是酒還是其他的東西,便皺了皺眉頭說:“我不喝血。”
    “呵呵,這不是血,是酒。放心吧,血,人肉之類的東西,顧客如果沒有單獨點的話我們也不會隨便推銷。如果你覺得這個杯子不給力,可以用她們喝酒。”他指了指後面站著的一排女子說道。
    我一頓,過去就聽說過有女體酒器之類的說法,但沒見過來真的。我還是搖了搖頭,抿了一口紅色的液體,有酒味,微甜。入口還挺清爽的,小聲說了一句:“挺好喝的。”
    “呵呵,再來一杯?”酒保笑著問,我點點頭後,湊過去問道:“我在找一個人。”
    “誰啊?”他不在意地說,“問人是要付錢的。”
    我摸出一疊錢放在了檯子上,他剛伸手要來拿卻被我一把按住,我接著說道:“你都不問我要找誰嗎?”
    “無論你要找誰,我都能告訴你。只要給錢就行了……”說話間他將那疊錢抽了回去,接著問,“說說吧,想知道誰的下落。”
    “銀蛇向戟。”我開口回答,沒想到剛剛還一臉輕鬆在數錢的酒保手忽然一抖,然後回頭看著我,眼神微微一頓,湊過來小聲說道:“你找他幹什麼?”
    從表情上不難看出,這傢伙知道銀蛇在哪裡,但如此緊張,怕是有顧慮。
    “我找他什麼事你就別管了,你不是說只要有錢什麼人都能找到嗎?錢你已經拿了,難道想耍賴?”說完後,我下意識地叩了叩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