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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間接死刑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會長中開始變的混亂起來,看向這裡的人們停止了喧囂的喊叫,石田光匆忙向後退,用最快的速度甩出長弓,但伸手卻捏箭的時候我已經越來越近,那代表生命的距離正在不斷地縮短。
  雙手的火焰重新燃起,不會熄滅的火焰如我的生命般燃燒著。
  「殺!」
  我高聲喊道,如絕望中覓得一絲生機的猛虎。
  箭支已經搭在了弓箭上,他拉開弓弦,此時的一秒鐘比過去任何時候的一秒鐘都要長的多,我開口咆哮道:「不會給你機會射箭的!」
  探出手一把抓住了搭在弓上的箭支,牢牢地抓住了箭支和長弓交錯的地方,石田光立刻鬆開手,往後幾個翻身同時拔出了護身的短刀,我一把將長弓甩飛,跟著再次衝上去。
  短刀斜刺過來,向著我的腦袋狠狠地劈來,我閃身避過,接著一個轉身探手抓住了石田光的衣領,往後退了一步,手臂重重一甩,將他整個人按倒在地。他眼中終於露出了慌張的神色,舉起短刀刺向我的臉,我高舉右拳對準他的腦袋狠狠一擊。
  拳風和刀鋒錯開,短刀刺入我的肩頭,而燃燒著烈焰的拳頭卻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生死的一擊,定格在了此時。
  幾個方才醒悟過來的黑衣人匆匆忙忙地跑了上來,抓住我的身子把我往後退,我肩頭上插著短刀,鮮血流個不停,已經沾濕了衣服。傷口有些火辣辣的感覺,但還不算很痛。四周的觀眾默不作聲,胖子和洛邛跑到演武台邊上,衝我喊:「山子,沒事吧?」
  我回過頭,臉色稍微有些虛弱地說道:「他娘的,傷口有點痛。」
  「沒死就好。我操,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看看那使弓的死了沒,要是沒死的話就是我們贏了,趕快給老子放人。」
  胖子嚷嚷起來,幾個黑衣大漢走到石田光身邊,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等結果。
  主看台上,昊天家族的少家主和唐先生分坐兩邊,也在等待這最後的結果。片刻後黑衣大漢站起身來,向四周說道:「石田光被打暈了,不過還有氣息。」
  胖子一聽頓時樂上眉梢,和洛邛不容分說地爬上了演武台,擠開周圍的黑衣大漢,幫我把短刀拔了出來,刀子一離開我的肉體,鮮血就立刻如同泉水一般往外湧,我運轉氣息封住了傷口在後衛的幾個穴位,血才漸漸停止噴湧,胖子撤下一塊布包紮在了我的傷口處。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都已經分出勝負了,還不快宣佈!快放了我兄弟。」
  胖子高聲嚷嚷起來。
  主看台上,玄苦和尚和四周的主辦方竊竊私語起來,我扶著胖子的肩膀慢慢從地上站起身。傷口的疼痛感覺漸漸侵襲我的大腦,這種疼痛來的很慢,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手臂都已經麻了,想動一下卻覺得特別困難。
  「喂,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
  胖子開口罵道。但主看台上的人卻沒有絲毫理睬我們的意思,討論還在持續中,我回頭對胖子和洛邛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幹啥?」
  胖子有些不樂意地問道。
  「勇哥應該是去找507所的領導幫忙了,你們去幫幫他,如果我今天還是脫不了干係,你們至少不會被連累,和勇哥到時候再一起想辦法救我。留在這裡陪我沒有意義……」
  我用盡量委婉的語氣說道,胖子顯然是不樂意的,但看了看四周包圍上來的黑衣大漢,他心裡也和明鏡似的,拽了一把洛邛,開口道:「走,咱們先下去找勇哥。」
  「崔哥,不行,我得留……」
  「別給我廢話,讓你下來就下來,走!」
  胖子拉著洛邛的衣領把他拽下了演武台,我笑了笑,這灑了血的演武台上剩下我一個,肩頭的麻木中帶著刺痛,雖然流血止住了,可臉色應該還是很差,至少我有些虛弱地快站不動了。抬起頭看了看蒼天,晴朗的沒有一片雲彩,那驕傲的太陽彷彿在嘲笑世人的愚昧,又好像是在審視我的孤獨與淒涼。
  「好笑嗎?」
  沒來由地,我開口說道,向著天上的太陽,或許是從小時候就留下的一個奇怪念頭,小時候看童話書,裡面有畫一張笑臉盈盈的太陽模樣,老師說那是將太陽擬人化處理了。但從那之後我看見的太陽好像都長著一張和人一樣的臉,雖然無法長時間的凝視,但每次都覺得它好像在對我笑,對我說話。
  似乎太陽上住著一個我認識的人,而這種感覺在我孤獨的一個人時候尤為強烈。
  有一種存在於我骨子裡,甚至可以說是在我靈魂深處的孤獨,好像不斷滋生的病菌,慢慢地折磨我的意識。縱然走在人群中,可轉頭看去,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臉。
  似乎從一開始,這個世界就不想包容我。
  慢慢閉上眼睛,許是對著太陽的時間太久了,眼皮透出紅色的光,卻映著特別善良的光斑,微風吹過空曠的演武台。四周吵雜的說話聲漸漸安靜下來,胖子他們走後整個會場內竟沒有一個人在乎我是否能活下去。相反,他們或許更希望看見我的死亡。
  在生與死的選擇時,人們更願意看見別人的死亡,就像是毒癮般難以戒掉。
  玄苦和尚站起身來,似乎漫長的商議終於有了結果,而我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站在無人打擾的演武台上的感覺,出奇的好。
  「我們已經商量出了結果!諸位英雄好漢,請稍安勿躁。」他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會場內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他才繼續說道,「介於玉田的死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就是巴小山所為,也沒有最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不是巴小山所為,雖然巴小山贏得了今天的比武,但嫌疑還沒有洗清。」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卻沒來由地笑了起來,這笑聲打斷了玄苦的話,讓和尚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問道:「巴小山施主,因何發笑?」
  我卻只是笑,無需解釋,我的笑聲已然可以解釋一切。
  玄苦見我不說話,便不理睬我,高聲喊道:「但既然事實已經無法弄清楚,我們也不能隨便判一個人極刑,卻也不能放過可能存在的殺人兇手。因此,在我們主辦方的討論下,決定讓巴小山施主代替先頭部隊進入鬼城遺址探路。」
  我的笑聲,成了玄苦說完話後唯一的聲音,眾人都安靜地看著我,直到片刻後議論聲才漸漸響了起來。
  「這不就是讓他死嗎?」
  「這些年一個人進入鬼城遺址的好像沒有活著出來的吧。」
  「別說是一個人了,前幾次聽說組了好幾個大隊伍進去探索,最後不都是毫無音訊嗎?我看著就是變相要殺巴小山。」
  他們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也是我想笑的原因。
  已經不再天真的以為他們會遵守什麼諾言,我注定了要當他們這場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笑聲更狂了幾分,黑衣大漢走上台來站在我的身後,聽見玄苦和尚問道:「巴小山施主,可有異議?」
  我收住笑容,盯著他,片刻後說道:「我有異議誰又要聽?哼……沒有,沒有……」
  「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下台養傷,我們繼續進行三江鬼城盛會的開幕大典。」
  我被幾個黑衣壯漢帶下了台,坐在會場後面的屋子裡,一個郎中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說道:「傷口不算深,不過要想徹底養好傷至少得一個月,我這裡有些特效丹藥,你吃了之後會好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