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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石先生

    偏遠山村沒電的日子,除了白天蹲在街頭聊天之外,也沒啥娛樂活動。以前他們兩個村子可都是有賭場的,現如今,人人最缺的就是錢,誰還會拿血汗錢去開賭?不過,有些老頭老太太,還是拿著一分兩分玩紙牌。

    分幣在外面的世界幾乎絕種,在這裡還是很流行的,這裡不存在什麼物價問,因為小賣鋪的東西很少有人買,大部分生活用品和食品都是自力更生,分幣是平時拿來玩牌消遣度日的。至於上了一元以上的鈔票,那都存起來了。

    我和沈冰一進村,頓時就引起了滿街筒子人的注意,我們穿的太時髦了,一看就是城裡人。我這個土包子,竟然在這裡居然找到了自尊,感到有趣的同時,心裡也感到一種悲哀。這種悲哀大夥兒都懂的,不解釋。

    石先生是個很孤僻的人,來的時候,顧老中就跟我們詳細說起這個人。他一般不主動跟人來往,經常把自己關在家裡。老婆和三個兒女,也都很少出門。以至於他們一家人,在北三坡甚至是南五坡,被公認為很古板,整天跟挺屍似的,見人也不說句話。

    但這人在道術上的確有兩下子,兩個村子經常遭遇黃皮子禍害以及中邪啥的,他都毫不費力的給解決了。因為大家都窮,所以他也不收錢,幫一個人,只收一束香。這種東西,在當地幾乎家家戶戶都會製作,原料就是香木或是樹皮,磨成粉添加易燃的莊稼秸稈,再配以草藥,用水攪拌後,用容器壓製成香支。

    所以儘管石先生這個人被認為很古怪,但很得人心,提起來都是讚不絕口。也因為這個,他們一家人過的比一般人還窮苦。這樣的情況,跟外面世道正好相反,就拿羅先生那種小騙子都富的流油,他這樣一個有本事的陰陽先生卻過的不如人,那真是一種奇怪現象。

    我和沈冰對他也是充滿了好奇,很想見到這個古怪的陰陽先生。

    石先生家坐南朝北,正北開門,這讓我們感到特別迷惑。整個村子都按照風水固有佈局,坐北朝南(向陽),唯獨他一家跟人相反,這真是一大奇事。更奇的還在後頭,滿村子的房屋格局,都是按照陽宅風水佈局建造的,門生主,主生灶,這是陽宅風水不可逆改的一個基本常識。可是他家裡的佈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門主不配,主灶相剋,按照八門套九星的理論,那是大凶宅,像五鬼穿宮、六煞作亂、貪狼錯位等等凶兆無一不有。

    草他二大爺的,我看到這種陽宅格局,立馬就傻了眼。這還是人能住的地方嗎?凶兆雲集,再搬河圖洛書,他們家應該年年有大禍,月月有小災,怕是每個月小災都不下十七八次,他們是怎麼挺過來的?真懷疑這位石先生是來自火星的陰陽先生,美國陰陽先生都不帶這麼幹的。

    站在院子裡看了幾眼後,感覺處處透著古怪,整個院子都不種一棵樹或長一棵草。尤其院子四個角,不知放著什麼東西,用黑布遮蓋著。院子中心位置,立著一座石頭雕刻的塔樓,跟十二重鬼龍樓外表很像,只不過個頭小了幾十倍,有一人多高,層數也不夠,大概就有七八層。

    塔樓前面有個一米長的石頭供桌,上面擺著一隻香灰滿溢的香爐,桌前一個滿是黑灰痕跡的火盆,看樣子石先生經常祭拜這座塔樓,上香燒紙。

    沈冰用手桶我一下,向塔樓努努嘴,我點點頭沒說話。因為這時鴨子已經頭前帶路走到了屋門口,很客氣的說道:「石先生在家嗎?我是南五坡來的,請教個事兒。」

    屋門緊緊關閉著,良久無聲。鴨子回頭對我們搖搖頭,那意思我們明白,顧老中也說過,要是請石先生,他關門不語,不是不在家,就是他不想見客,那就得改日再來。

    沈冰一撅嘴:「什麼嘛,又白跑兩個多小時的山路。」

    我一笑,心說你算錯了丫頭,帶上回去是不到五個小時呢。我抬頭看著靜默的屋門,總覺得裡面有人,應該是主人不想見客。我猜是可能被三邪歸陰嚇著了,再不敢多管閒事。但都已經來了,這來來去去五個小時的山路,總不能白費了吧?

    鴨子無奈轉身走回來跟我說:「咱們回去吧,明早再來。」

    我一舉手示意等等,走到那座低矮的塔樓跟前,仔細瞅了瞅石雕上的圖案。登時心頭一緊,這跟鬼龍樓外表造型一模一樣。只不過塔樓每一層都是空的,沒雕刻任何妖鬼畫像。心說這是石先生在山裡撿到的還是自己做出來的,這玩意應該在地下,而不是露在地面之上,要不就形不成深穴藏龍局了。

    不管他是怎麼整的,反正看他經常祭拜這玩意,就是拿塔樓當大神。於是雙手在背後一負說:「神王烏都嗜吒,惡魅歸位分形!」

    沈冰一聽就一臉茫然的問道:「你念的什麼,怎麼這麼熟悉?」

    我小聲跟她說:「你忘了那個煙斗?」

    沈冰「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想起了這句是煙斗裡藏著的十二字巫咒,曾經靠它滅了十二鬼龍樓裡那些大佬們。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就見一個人頭系孝帶,穿著一身孝服,盤膝坐在門內。跟我們說:「你們找我什麼事?」

    鴨子一愣,隨後就說:「我們是從南五坡來的,我是顧老中侄子,想跟您問個事兒。」

    那人沒理他,而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問:「你不是南五坡的吧?請問,你從哪兒聽過這句咒語的?」

    這個面黃肌瘦個頭矮小的中年人,兩隻眼珠卻炯炯有神,可以用雙目如電來形容。彷彿目光能看到人心底,特別的凌厲。我迎視其目光,毫無來由心頭就是微微一顫。

    「從一隻煙斗裡看到的。」我如實回答。因為要想取信於他,必須說實話,不然一句不合,被他趕出去,恐怕他就不肯在見我們了。

    這人吃驚的瞪大眼珠:「煙斗?那只煙斗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