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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進山

    車到中途天上就開始下起了小雨,外面天色變得更加黑暗和凝重起來。

    司機雖然要價很黑,但心腸還是蠻不錯的,對我們說,天這麼晚進山容易迷路,先到湯口鎮住下。有時候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到天亮或許就住了,這樣進山不會遇到危險。當他拿出一張賓館名片給我們的時候,我們才反應過來,這小子還是個賓館托。

    因為下起了雨,路上濕滑,車子速度不是很快,用了一個半小時才到湯口鎮。黃山南大門距離湯口還有一公里,出租車直接把我們送過去。我忍痛掏出四百大洋付了車資,媽的,這趟買賣做的,幸好唐小涵答應多給鬼牙,不然虧大了。

    站在蒼茫的夜雨下,隱約看到前方山影重重,巍峨聳立。可惜現在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到天亮才能欣賞到黃山美景了。我對黃山的認識只是僅限於迎客松,對黃山其他景觀所知並不多。在路上司機為我們介紹了黃山的特點和一些值得去的景區。

    黃山原來叫黟山,後來因為黃帝在此地煉丹的傳說才改名叫黃山。綿延數百里,有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日出、奇松、怪石、雲海、溫泉被稱為黃山「五絕」。看這天氣,日出估計是看不上了,算是個不小的遺憾。

    到了景區門口要買票,結果售票處寫著早上六點半才開始賣票,靠,那曲陌怎麼進去的?還有那對情侶不是夜間來的嗎,他們難道沒上山?看看表,現在快五點了,找個旅館不太划算,進山又不能,我勒個去的,我們去哪兒等兩個小時啊?

    這時候從路邊走過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穿著雨披,小聲問我們:「是不是要進山?」

    我點點頭,這不廢話嗎,不進山,我跑到黃山腳下淋雨吃飽了撐的?

    「一人一百五,我帶你們走小路。」

    我立馬明白了這人是幹嘛的了,他是跑小路的。景區專門有當地人做這種生意,低價帶人繞過正門,從偏僻小路進山,被稱作跑小路。他們都是對景區地形都是相當熟悉,又跟巡警攀得上關係,就是逮著也不用發愁。

    看看售票口上寫著,門票是230元,他要150,價格也沒低多少。王子俊伸出一巴掌:「每人五十。」這小子挺敢砍價的。

    「一人一百,去就成交,不去拉倒。」

    看著沈冰被雨淋的渾身打哆嗦,我連忙掏出三百塊給了那個人,又拿出五十塊買了三件一次xing雨披。說實話,這種一次xing雨披頂多值十塊,現在這時候只能被人宰了。穿上雨披感覺暖和了點,跟著跑小路的繞過南大門走進了黑漆漆的小路上。

    由於是偷進景區,帶路的人不敢開燈,我們就摸黑走路,好在那人對這裡的地形瞭如指掌,不住提醒前面哪兒有坑,哪有石頭,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我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個幾乎陡立的峭壁前停下,所幸並不高,也就四五米,就像一堵天然的牆壁。

    帶路的先攀援上去,然後垂下繩索,把我們一個個吊上來,看來這人經常幹這活兒,準備做的挺充足。往前開始上山了,曲曲折折的爬了百多米,帶路的告訴我們,他的使命完成了,走到這兒不會有人查了。我們要是想住賓館,往左走,那邊有個黃山賓館。右邊是香爐峰和翡翠谷。說完還遞給我們一張名片。

    靠,又遇一個賓館托。

    據聽說景區內的賓館價格高的嚇人,眼看天亮了,我們還住個毛。等帶路的走後,我打開自己帶來的小手電,看了看景區導遊圖,帶路的說的沒錯,往左是賓館,往右是香爐峰。可是只知道曲陌在黃山,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就拿不準了。

    我招呼沈冰和王子俊先躲在一顆大松樹後面,這棵大樹粗大無比,差不多有兩人合抱這麼粗,躲在後面既避雨又擋風。我又拿出羅盤和那幾張紙,把紙反過來讓王子俊托住,我念了搜魂咒,看能不能找到曲陌的準確位置。

    手指開始動了,畫了一會兒停住。先說一句,羅盤到哪兒,哪兒就是中心點,所以這種法事是以目前我們所在方位為基準點來測定的。我看著白紙加以導遊圖對照,黑線的盡頭在左前方,大概是過了桃花峰,在浮丘峰附近。

    這會兒山裡竟然變了風向,捲著一叢叢細雨從打在我們三個人臉上,跟小刀刮一樣的疼痛。沈冰不住的打冷戰,凍的雙手捂在胸口上渾身發抖。但她咬著嘴唇表現的很堅強。

    我說走吧,爬會山身上發發熱就沒那麼冷了,但都要跟緊了我,千萬不能失散了。一個人在山裡黑燈瞎火的亂闖,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遇到危險。沈冰一把揪住我的衣服說:「放心吧,除非你飛到天上,我不鬆手就不會跟丟。」

    王子俊比我們心急,一聽說走馬上開拔,早衝到了前頭。

    帶路的把我們帶到了荒山野嶺,根本沒什麼路可走,可不比人工修建的石階,全是坎坷的石頭地,走起來非常的困難。我和沈冰的體質算是好的,爬了一會兒還感覺心慌氣促,王子俊就不同了,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先前還在前面,不多會兒落在後面老遠,走一步歇兩步,吐著個舌頭跟狗似的的大口粗喘著。

    沒辦法,我和沈冰找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下等他。一邊等,一邊拿出了點睛筆,在印堂上開了陰陽眼。雖然說鬼魂過了丑時不怎麼出沒了,那是在繁華的地方,而在深山裡,更尤其這種陰雨天氣,他們不會按套路出牌,隨時都有可能出沒。我覺得還是打開陰陽眼比較好,在山裡枉死的驢友多了去,難保不碰上一個兩個的,提前能查探到敵情。

    等我搞完了這件事,再回頭看王子俊,不見人影了!我急忙從石頭上站起來,用小手電四處照射,剛才他還距離我們不遠的,怎麼突然失蹤了?

    沈冰也站起來奇道:「王子俊呢,剛才我就低頭看了幾眼導遊圖,抬頭看不見他了。」

    我心裡隱隱感覺到不妙,可是陰陽眼又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情形,心想那邊不會有陷阱什麼的,這小子給掉進去了吧?我拉住沈冰的手往前跑過去,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丟了,在我手裡掌握著,心裡就感覺無比的踏實。

    跑到剛才王子俊休息的地方,四處沒陷阱,全是參差不齊凸起的石頭,再就是稀稀落落幾棵大樹,左右兩邊沒有斷崖,他怎麼就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

    忽地感覺背後一陣寒徹骨髓的冷風吹過,我心頭禁不住一抖,急忙回頭,只見遠處漂浮著一團淡淡的黑氣,瞬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