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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火小邪眉頭緊皺,一句話脫口而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林婉略有驚訝,隨即抿嘴自言自語道,「怪不得……」

    火小邪總覺得腦子裡有根筋搭錯了位置,但就是不知道哪根。他和水妖兒在淨火谷中的事情,是他內心中極大的秘密,怎麼張嘴就說,連個磕巴都不打?就算是夢境亦真亦幻,受了不小的刺激,也不該如此輕易說出。

    火小邪暗暗憋了幾口氣,頭不昏眼不花,神智清醒的很,身子沒有一點異樣之處。火小邪內心裡自我解嘲道:「說了就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一想,火小邪就沒了負擔,見林婉低頭沉思,問道:「什麼怪不得?」

    林婉抬頭笑道:「怪不得你會在睡夢中喊水妖兒啊,原來她是你的妻子。可水王要把水妖兒嫁給鄭則道,已是五行皆知。突然聽你這麼一說,難免有些吃驚。」

    火小邪苦笑一聲,說道:「我知道我說了也沒多少人信,水妖兒和我在淨火谷中拜堂成親,三拜只拜了二拜,就被水王阻止。我之所以叫水妖兒妻子,是因為我和她已有夫妻之實。」

    林婉說道:「你和水妖兒竟有這麼深的淵源……在三寶鎮見到水妖兒的時候,見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當時我就覺得不對。水妖兒我這幾年見過多次,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那種眼神。」

    火小邪問道:「什麼眼神?」

    林婉說道:「水家人善於偽裝、模仿,水妖兒的性格可以千變萬化,但每次變化也就一種性格,而在三寶鎮的時候,卻同時看到她有許許多多性格和情感混雜在一塊,茫然難辯。就好像……」

    「好像什麼?」火小邪追問道。

    「好像有許許多多個她,正同時看著你。」林婉說道。

    「我不明白。」

    「這樣說吧,每個人都有元神,水妖兒卻沒有。不是沒有,而是她的元神裂成許許多多塊,每一塊都有一個性格,以至於她找不到真正的自己,這個性格也是,那個性格也是,全部都是了,反而哪()個都不是。按木家的話說,水妖兒恐怕是裂心散魂症,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一個天才似的瘋子……」

    火小邪背脊上如同冰錐穿透,立即回想起水王流川說的話,如果沒有水火交融術幫她,她就會死。

    「她會死?」火小邪驚聲道。

    「可能會,裂心散魂症非常罕見,有此症的人,在幼年的時候就是神童,而且會越來越天才,這些找不到自己的天才,死亡的原因可能有一千種一萬種,以致於歷史上沒有記錄證明,患者是不是因此症而死。」

    「水王,水王說,如果沒有人能用水火交融術救她,她就會死。」

    「可我父親木王說,現在的水王流川就是裂心散魂症,但他不是還好好的活著?怎麼,火小邪,水王還和你說過用水火交融術救水妖兒的事情?」

    「是。說過。當年火門三關,我和鄭則道不對付,最後被火家趕出來了,沒成為火家弟子,從此水王對我的態度,就是敬而遠之,恨不得殺了我,更不允許我和水妖兒在一起。」

    「水王流川,他才是水家最大的秘密。與水王的秘密相比,水家三蛇都不算什麼。對了,火小邪,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個鄭則道是水火雙生之人,就算他不會水火交融術,水妖兒和他在一起,確實對治癒裂心散魂症有好處。」

    火小邪默默聽著,心頭一片撕裂般的疼痛,那個仇家鄭則道,居然天生就應該和水妖兒在一起,而且論才華、武功、盜術、相貌、身份、地位,簡直是諸般等等,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子。既然如此,水妖兒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害了她,那不如恩斷義絕,再不與水妖兒糾纏。

    火小邪低聲說道:「謝謝你林婉,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火小邪,你會怎麼樣做?」

    「水妖兒再也不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再無一點關係,從此當個陌路人。」火小邪沉沉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道,「痛快!」

    林婉又給火小邪倒上一杯,柔聲道:「如果你煩悶的很,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會替你保密的。」

    火小邪抬頭看著林婉,癡癡苦苦的一笑,再飲一杯,說道:「林婉姑娘,你知道我夢見的是什麼嗎?和你有關,我告訴你吧。」

    ……

    ……

    「喂喂!醒了醒了!」潘子捏著火小邪的耳朵搖晃著。

    火小邪慢慢睜開眼睛,嘟囔了句:「什麼時辰了?」

    「天亮了都!大家都起來了!吃了早飯就走啦!你睡死了啊?」潘子哼道。

    「沒有沒有!」火小邪翻身而起,覺得頭微微有些發昏,嚷道,「是有點昏,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的,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看你是太累了。」潘子嘻哈著,去把房門拉開。

    火小邪咋吧著嘴,摸著腦袋去洗漱停當,精神為之一振,自覺一晚上睡的還算不錯,很少有晚上都不驚醒,不做夢的好覺了。

    喬大、喬二也起的早,已經帶著黑風在樓下轉了一圈回來,四人一犬碰在一起,收拾好行李物品,關了房門,便下樓大堂走去。

    田問早就一個人坐在方桌邊喝茶,見火小邪他們來了,點頭問了個好,不發一言。這幾天火小邪他們已經習慣了田問,他雖不說話,看著一臉嚴肅,卻和氣的很,拿他開兩句玩笑,他也不會生氣,最多悶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