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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蕭和尚朦朦朧朧之間聽岔了廣仁兩個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殘羹剩席,說道:「五仁怎麼了?沒點湯圓啊?」我和孫胖子也沒解釋,就這麼把他糊弄了過去。

  將蕭和尚送到他的住處之後,我和孫胖子坐著出租車回了民調局。這頓酒喝得不少,好在六室一般也沒什麼活,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我才被一陣電話鈴聲叫醒。打電話的是西門大官人,說是王府飯店來送餐了,指名是孫胖子接收,但是現在找不到他,大官人問了高亮,高局長讓他接收之後聯繫我。

  高亮是不是也知道早就了點什麼?還是孫胖子大嘴巴將廣仁的事情說漏了。不過現在也沒有心思多想,等看見孫胖子的時候直接問他吧。趕到民調局大門口的時候,正看見西門鏈提著兩個大食盒在等我:「辣子,都在這裡了,送餐的哥們兒說酒水在左邊這個食盒裡。王府飯店定的餐,你這是要大出血啊,今天是什麼日子?誰的生日,用不用哥兒幾個湊個份子」

  「吳主任的大壽,二楊給他辦的,要來湊一腳嗎?」我一邊胡說八道,一邊從西門大官人的手上接過了食盒。聽到吳仁荻的大名,西門鏈頓時興趣全無,他有點尷尬的一笑,說道:「那還是算了吧,給吳主任帶個好,祝他長命百歲啊」

  西門鏈倒是夠朋友,他幫我提著食盒,一直送我進了電梯才離開。到了地下四層之後,我還想聯絡孫胖子,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事情,但是電話打出去卻是顯示不在服務區內,不知道他又到哪裡瞎逛了。

  就這樣,我提著兩個大食盒再次到了地下五層。再次見面,廣仁還是老樣子,他看了一眼食盒,微微笑了一下之後,轉眼看著我說道:「看來這次可能會有點驚喜了,開始吧,讓我看看你都準備什麼了」

  「上次是時間太緊準備不足,不過你放心,這次保準你能滿意」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打開食盒,將裡面的菜餚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了廣仁的身前。送餐的食盒是有保溫功能的,菜餚拿出來的時候還冒著絲絲熱氣,轉眼之間,菜餚的香氣就已經瀰漫在空氣當中,

  美酒佳餚擺在眼前,廣仁臉上卻看不到一點人間的煙火氣。一直等到我將食盒裡面的菜餚酒水全都擺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子才動了動,接過我遞過去的筷子,每道菜餚上都略嘗了一下,就這樣,也不是每道菜都吃了。看著順眼的他就夾起一筷子在嘴裡品著,看不順眼的菜餚,他只是用筷子尖沾沾湯汁,放在鼻子下面聞聞味道。就這做派,完全看不出來上次大口喝啤酒的豪爽。

  本來我還準備了給他介紹這些菜餚的出處(跟昨晚服務的小姐學的),但是現在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介紹的必要了。

  終於,廣仁每道菜餚都『嘗』了一下之後,撂下筷子喝了一盅茅台:「菜還可以,只是酒的年份差了一點,如果窖藏不夠三十年就不要拿來了」

  說完之後,廣仁看著我微微一笑,說道:「好了,這次還說得過去。也別說我佔你的便宜,來,空手打我一拳」

  這是什麼意思?我生怕沒有聽清,重複了一邊廣仁的話「什麼?我空手打你一拳?」

  廣仁還是一副高深莫則的表情,他微笑著說道:「讓你打就打吧,雖然我的本事被吳勉廢了,但是也能看出來你剛剛變成不老之身沒多久,還是一副空皮囊。打一拳讓我試試你的路數,看看該教你點什麼」

  我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沒底:「這是你讓我打的,打壞了可別後賬」我這話讓廣仁有些不屑:「使全力打吧,就算我的本事廢了,這副皮囊也不是你能損壞的」

  他既然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再客氣。猛地揮出右拳對著他的左臉打了過去。就在我的拳頭揮出去的一瞬間,胸口突然一陣燥熱,這股燥熱好像在我的胳膊上找到了發洩的通道,一路傾瀉到達了我揮出去的拳頭,隨後打在了廣仁的身上,廣仁的臉上剎那間湧現出來一種驚恐地表情。

  「彭!」的一聲,廣仁被打的原地飛起來又掉落在地上,要不是四肢都有鎖鏈鎖著,這一拳能把他打出去十幾米遠。廣仁倒地之後一動不動,他的嘴角不停有白沫流出來。我看不好,連忙上前探他的鼻息心跳,這時的廣仁哪裡還有呼吸,就連心跳也聽不出來了,甚至他的身體也慢慢變得僵硬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的廣仁,我嚇得心臟一陣狂跳。媽的,現在這樣的情況,能不能算他自殺……

  現在怎麼辦?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本來論殺人,我在部隊的時候就有兩位數的記錄。但是躺在地上的這個人不一樣,吳仁荻把廣仁關在地下五層這麼多年都沒有輕易動他,應該不是留著被我一拳打死的……想像著吳主任知道廣仁死後的反應,我開始猶豫,是不是要安著當年廣仁逃跑的路線再走一遍了。

  就在我準備打電話給孫胖子借錢跑路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廣仁突然動了一下,隨後他微微的睜開雙眼,然後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最後一下咳嗽將嘴裡的白沫一股腦噴了出來。他沒死!壓在我心中的巨石瞬間落地,沒死就好辦了,我趕忙將廣仁扶著坐了起來。

  又緩了還一陣子之後,廣仁才抬頭看著我,有些遲鈍的說道:「剛才怎麼了?我怎麼突然就倒地上了?」廣仁說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目光有些發散,似乎是剛才這一拳給他的頭部造成了些許傷害,帶來了短時間的記憶空白。

  我沒敢直接說出真相,猶豫了一下之後,我指著旁邊的酒瓶說道:「你剛才喝了兩杯酒就暈倒了,可能是長時間不喝酒,有點不適應了」

  「我喝酒了……」廣仁低頭看著酒瓶不再言語,他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似乎正在努力回憶剛才的事情。慢慢地廣仁混沌的眼神又變得明亮起來,他歪著脖子斜眼看著我,冷冷的說道:「剛才你打我了……」

  這麼快就想起來了?我對廣仁恢復的速度暗暗咂舌。吃驚歸吃驚,他的話還是要回答的:「是你讓我打的,你仔細回憶一下,我還勸你來著」

  廣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半晌之後他才在再次說道:「把你的左手給我」要我的左手——這是要砍斷我的手給他報仇嗎?我下意識的將左手背到了身後,同時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廣仁看出了我的意圖,他有些無奈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給你號脈,男左女右……」看出來我還在猶豫,他接著說道:「把心放到肚子裡,我挨了一拳之後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看看剛才我是怎麼挨得打」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有能力把我怎麼樣。這才將左手伸了過去,我看著廣仁臉上的表情,只要稍有不對,就馬上將左後撤回來。好在他只是將兩根手指搭在我的寸關尺上,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廣仁號脈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將手指收了回去。看著我說道:「吳勉把他的種子給你了……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廣仁說話的時候,臉色微微有些發青,說到種子的時候,聲音竟然微微的有些發顫。

  「你也沒有問我啊」 我一臉無辜的回答道:「再說我也不大會用,剛才就是碰巧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勁兒」

  「你不會用?」廣仁有些詫異的看著我,說道:「吳勉沒有告訴你種子是怎麼回事嗎?」

  「沒有」我回答道:「他只是說什麼不管這個種子變成草還變成樹,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聽了我的話之後,廣仁的眼角不自覺地抽動起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真是這麼說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廣仁的臉色變得鐵青,看著我說道:「那他應該也沒有告訴你,這顆種子原本是屬於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