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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看來郝正義和鴉對於陰穴裡面的情況要比我們這幾個民調局的人知道的多得多,在進入陰穴之前,他們倆各自從背包裡掏出兩個個小巧的手電筒和一摞火柴盒大小的碗型燈座。手電筒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這些燈座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反光部分的燈碗像紙一樣的薄。好像拿的姿勢不對就能抓破似的。兩人的燈座集中在一起,都放在鴉那裡,由他保管著。

  在進入陰穴之前,鴉和郝正義還用手電筒將裡面二三十米距離的邊邊角角都照了一下。我們天眼在這裡不起作用,只能藉著手電筒的光亮,才看見這道門的後面從頭頂到腳下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黑色之外,好像其他的顏色都在這個世界裡失蹤了一樣。看到陰穴裡面的景象,我不由自主的說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張然天的膽子也大,這樣的地方他當初也敢進」郝正義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以為張然天真是亂走的?他之前藏了話沒全說出來」郝會長也就說到這裡,可是之後不管我再怎麼問他,郝正義就是不接著說下去。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我們終於開啟了這次的陰穴之旅。和下井的順序一摸一樣,還是鴉走在最前面,我扶著楊軍跟在他的後面。郝正義在後面墊底。進入到陰穴裡面之後,才發現地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殼,缺德的是這冰殼和四周幾乎一個顏色也是黑乎乎的,直到踩上去之後才發現腳下是一條冰路。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就迎面撲來,頓時顯得我們身上的大衣有些單薄。剛才就在洞口的時候一點都感覺不到有這樣凜冽的寒氣。這裡面還真是邪門的很,陰穴的內外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裡面的這個世界就像是到了傳說中的地獄一樣。

  走進陰穴之後,我們進入了一條漆黑的湧路。以我現在的眼力,藉著前面鴉手中電筒的光芒,也只能看清前方大概五十米左右的景象。突然沒有了天眼的協助,我的心裡越發的沒底起來。以前在看來最沒有用處的手電筒,在鴉和郝正義的手裡指哪照哪,現在看著就像個寶貝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加上身邊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楊軍,我不敢托大,開口向郝正義借兩個手電筒用用,沒想到郝正義拒絕的那個乾脆:「不行,我們沒有準備多餘的電筒。你們倆跟在鴉的後面,跟著他走就行」

  我說什麼都不相信郝正義沒有一兩把備用的手電,但是他說沒有,我和楊軍只能繼續小心翼翼的跟著鴉一路向前走著。每走過一百多米左右,鴉就會在牆上安一個燈座。這種燈座後面都有三根細小的鋼針。看著鴉好像沒怎麼用力,手握一個燈座,輕輕地網牆上一按,燈碗薄入紙張的燈座就牢牢的嵌在了牆上。燈座安置在牆上的時候,裡面好像蠶豆大小的燈泡同時亮了起來。燈泡的亮度雖然不能輻射很遠,但是每隔百十來米就有一盞燈,先不用管它是幹嗎用的,起碼現在都不用我來給孫胖子和蕭和尚做記號了,他們只要跟著燈座的所指的方向跟著來就行了。

  走了沒有多一會,前面的道路出現了岔路。鴉沒有繼續走,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了郝正義一眼,向他做了一連串的手勢。郝正義心領神會,他走到前面舉著電筒觀察了一下,略微一沉吟之後,他就指出了左邊那條,我們繼續要走的道路。

  郝正義選擇出道路之後,鴉沒有任何猶豫,拔腿就往郝會長手指出的道路前進。我和楊軍跟在他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向身後的郝正義說道:「郝會長,你怎麼就知道是這條路的?」郝正義在我身後不鹹不淡的說道:「我不用每件事情都和你們解釋吧?我們宗教事務委員會有我們辦事的方法。你只要相信就行了」

  郝正義的話也得我夠嗆,我正想找句什麼話回一下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鴉突然停住了腳步。我沒有防辦,差點和撞到了一起。「鴉,你要是不走的話,能不能事前先說一下。讓我有個防……」我這句話剛剛說了一半,就看見鴉的手電光照著不遠處的牆壁上,黑漆漆的牆壁上面用一種類似紅色油彩的物質勾勒出來一副壁畫。

  壁畫裡面畫的是一處海面上的小島,有很多的人和動物漂在小島周圍的海面上,看他們仰面漂在海面上的姿勢,應該是已經死了多時了。在小島不遠處的海面上,已經烏雲密佈,一道一道的閃電擊打在海面的同一個點上,在被閃電擊打大海的下面憑空出來一個洞穴,

  我看這幅壁畫上,閃電擊打海面的場景有些驚呆了:「這不就是我們剛才發生的事兒嗎?」

  郝正義從後面走上來也看著壁畫上的景象發愣,我趁著這個機會掏出手機,對著壁畫拍了張照片。沒曾想在拍照時閃光燈打出的瞬間,在壁畫上方的橫樑出現了一道人影,這個『人』本來是四肢環抱倒掛在橫樑的,被閃光燈的強光一嚇,『他』「嗷!」的一聲驚叫,緊接著從橫樑上摔了下來,掉落在我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接下來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他』落地的一剎那,這個人影突然消失。郝正義和鴉兩隻手電筒四處尋找,不過那個『人影』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突然,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幫郝正義和鴉的必要了。看著他倆人如臨大敵的樣子,我說道:「那是什麼東西?」郝正義沒有回答我,他已經和鴉背對背,兩人採取了一種防禦的姿勢。兩人繼續藉著電筒的光亮四處尋找著剛才人影的下落,不過還是有一個小細節,郝正義和鴉空著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緊握了起來。

  看著郝正義和鴉兩人緊張得像繃緊的皮筋一樣,加上現在黑暗的環境當中,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能看到事物幾乎為零,我心中越發的沒底起來。說不得,我將孫胖子塞給我的弓弩取了出來,掛上了弓弦之後又裝上了一根弩箭。當右手食指虛搭在弓弩的時候,我的心中才多少有了些底氣。不過光是一支弓弩還是單調了一點,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按著剛才那個『人影』的速度,恐怕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到我身前了。到時候就算是同歸於盡也算是我佔便宜了。思索再三,我掏出放風打火機,打著火之後,放風孔裡小小的火苗被洞內的寒風吹的左右亂擺,怎麼說也算是有了一點亮光。藉著打火機的那點亮光,我握著弓弩四下看了一圈,沒有再發現那個『人影』的蹤跡,我才算稍稍的踏實了一點。

  本來我還想向郝正義打聽一下剛才那道『人影』的出處,但是看郝正義也沒有心思再搭理我。我索性換了詢問的目標,轉頭向楊軍說道:「你看到剛才那個是什麼東西了嗎?」楊軍的氣息還是很弱,說話之前,他先喘了幾口粗氣,之後他才看著說道:「剛才你擋著我了……等能看到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跑了。要不是你,我還能看個背影」聽了他這幾句話,我還是有些不甘心:「那麼你回憶一下,陰穴裡有沒有亂七八糟的,比如說怪獸什麼的?」楊軍看了一眼,打火機的火苗太暗,我歲讓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還是聽到他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屑:「陰穴?我這麼多年都在海上漂泊,這種地方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就謙虛吧」我找到了他話中的漏洞:「那剛才在井底的時候,你一眼就把海魂石認出來了。那東西人家郝會長的愛將都走眼了,你這分見識就不是一般人的了吧」「海魂石,哼哼……」楊軍難得地笑了一下,雖然聽起來有點像冷笑:「那個東西我還是在船上見到的,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你們的吳主任,那顆石頭還是他帶上船的」『那是你們的吳主任好不好』我心裡對這個稱呼很有些敏感。

  這時我有些想念孫胖子,如果那個胖子在的話,像這樣十萬個為什麼的活都是他負責的,一些問題在我腦中剛剛想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問出口了。加上他插科打諢,胡說八道的功夫,一些我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在孫胖子的嘴裡根本沒有難度。現在我手中的打火機已經開始燙手了,如果孫胖子在的話,起碼向郝正義要出來一兩個手電筒絕對不是難事。就算郝正義手裡真的沒有富裕地,也能把郝會長手中用的手電筒誆來

  我和楊軍說話的時候,郝正義那邊有了點新的動作。鴉突然蹲了下去,他的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酒盅。我心中暗道:「酒盅都拿出來了,他不會再掏出來瓶白酒吧?」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鴉將酒盅放置在地上,他真的在懷中又掏出來一個扁扁的錫制酒壺。在倒酒之前,鴉將剛才咬破的食指往酒盅裡擠出幾滴鮮血,隨後打開酒壺,將裡面的液體倒進酒盅的時候,一股濃烈刺鼻的辛辣味道湧現出來。鴉的酒壺裡裝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倒是敢肯定裡面的液體絕對不是酒。因為聞到這種味道的時候,我的鼻涕和眼淚就像洗了洋蔥浴一樣,止不住的流出來。

  我擤著鼻涕,擦著眼淚說道「郝會長,鴉倒的是什麼?這麼嗆,不是整的純硫酸吧」沒曾想郝正義瞪了我一眼,他低聲呵斥了我一句:「不要說話!」這時候鴉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他和郝會長一起正仰著頭,一地上的酒盅為中心,;兩人舉著手電筒對著四下一通亂照。

  那杯酒是餌!我明白了過來,只是不知道那麼沖的餌是什麼東西。現場的氣氛越發的緊張起來,我也顧不得打火機燙的有些拿出住了。我咬住牙,掏出一把五塊,十塊的零錢,用這幾張鈔票墊著打火機,向四下看去。另一隻手緊握著弓弩,食指打在扳機上,瞄著打火機照著的地方,只要有一點不對的地方,就馬上摟火發射弩箭。

  我手中的弩箭對準的是對著酒盅地方向,就在我另一隻手裡的打火機燙的實在拿不住的時候。突然從天棚上面掉下來幾滴粘糊糊且腥臭無比的液體來,其中一滴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我手中打火機的火眼上面。這一下子,本來就被寒風吹得四處亂串的火苗瞬間被打濕熄滅。